五年后。
云雾缭绕的天衍山脉脚下,人声鼎沸。
今日是天衍剑宗五年一度开山门招收弟子的日子,无数怀揣仙侠梦的少年少女从四面八方赶来,希望能通过考核,有望飞身成仙。
人群中,一个身穿洗得发白的青衣布衫的少年格外引人注目,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秀,只是眉眼中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和疏离。
与五年前那个瘦弱无助的孩子相比。
祁冀如今气质已然大变,虽然衣着朴素,但站在那里,自有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度。
“下一个,祁冀!”
祁冀深吸一口气,稳步上前,来到测灵碑前。
按照规矩,他将手按在了冰凉的碑面上。
然而,测灵碑只是微微亮了一丝极淡的灰光,便迅速黯淡下去。
“五行伪灵根,资质下下等,不合格!”执事弟子面无表情的宣布,声音里带着一点惋惜,这少年看着气度不凡,没想到资质如此的差。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和毫不掩饰的嘲笑。
“伪灵根?哈哈哈哈,这种资质也敢来青云宗?”
“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原来是个废物。”
“赶紧下去吧,别耽误时间。”
周围的嘲笑声狠狠扎在祁冀心里。
他面色不变,甚至嘴角的笑意并没有任何改变,这些话对他经历的那些都太轻了。
他忽然抬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刚才教的最欢的那个穿着不凡的少年:“废物说谁?”
那少年一愣,下意识接话:“废物说你。”
祁冀点了点头,“原来是废物在说我。”
“你!”少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绕了进去,顿时气的满脸通红,周围也响起了压抑不住的窃笑。
执事弟子皱了皱眉,开始维护秩序:“肃静!祁冀,你资质不符,速速退下,莫要扰乱考核秩序!”
祁冀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看向高台上那几位气息深不可测的长老,说道:“弟子祁冀,恳请长老给予一次机会!愿立生死状,与任何通过初试的弟子切磋,若败,自愿废去修为,永不踏入修仙界,若胜,只求一个外门杂役的门额。”
“生死状?他疯了吗?”
“一个伪灵根,还要废去修为?他本来也没什么修为可废吧?”
“外门杂役,他就这点追求?”
高台上,一位面容古板的长老冷哼一声:“胡闹!宗门规矩,岂容儿戏,速速退下!”
“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雪白道袍,风姿绝世的男子缓步而出。
他周身气息内敛,却自带一股令人心惊的威仪,正是天衍宗最年轻的长老,温翎。
五年过去,时光未曾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更添几分深不可测。
温翎的目光淡淡扫过场中,最终落在祁冀身上。
那目光平静,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祁冀的心脏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猛地收缩,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镇定。
好久不见,温翎。
“温长老。”众人纷纷行礼。
温翎微微颔首,看向那古板长老:“李长老,既然此子有如此决心,不妨给他一个机会,我天衍宗立派万年,海纳百川,或许,也容得下一个例外。”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李长老张了张嘴,好似准备反驳些什么,但碍于温翎的能力,只能道:“行吧。”
温翎目光转向台下:“方才,是谁嘲笑得最大声?”
人群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穿着不凡的少年身上。
少年脸色一白,冷汗涔涔而下。
“你,可敢与他切磋?”温翎问道,带着无形的压力、
那少年名叫赵括,是三灵根资质,在家里也是被捧着的天才,此刻被点名,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有、有何不敢!一个伪灵根的废物,我三招之内必打败他。”
“好,开始吧。”温翎袖袍一挥,一道无形的结界将祁冀和赵括笼罩在内。
赵括为了挽回面子,一出手便是家传绝学,烈火神掌。
只见他掌心泛红,带着灼热的气息,拍向祁冀面门。
气势汹汹,引得不少弟子惊呼。
“赵括快废了他!”
“这小子太张扬了,该给他个教训!”
面对这迅猛的一掌,祁冀却是不避不闪,甚至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就在那掌风即将要碰到他身体的瞬间,他懂了。
没有华丽的灵光,没有繁复的咒法。
他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精准无比点在了赵括的手腕上。
赵括那气势汹汹的烈火神掌劲,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消散于无形。
他的整条右臂瞬间麻木酸软,不受控制地垂落下来,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祁冀负手而立,脸上满是少年气的傲气,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烈火神掌?火候差的太远,灵力运转太慢,破绽百出,就这点本事,也配嘲笑他人废物?”
“你放屁!”
赵括恼羞成怒,左手握拳,再次冲上来。
祁冀摇了摇头,这次甚至没有抬手,只是脚步微微错开,身形如同鬼魅般后退半步,恰好避开了赵括的拳头,同时肩膀看似不经意的往前一靠。
“砰。”
一声闷响,赵括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对方单薄的肩膀上传来,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直接飞了出去,重重摔在结界边缘,整个人狼狈不堪。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见了鬼一样。
一招。
不,甚至不算正式出招。
只是随手一点,随意一靠。
一个五星伪灵根的废物,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击败了拥有三灵根资质,修炼家传绝学的赵括。
这怎么可能?
高台上的几位长老也坐不住了,脸上写满了震惊。
李长老更是站起身,死死盯着祁冀:“你......你绝非伪灵根!你肯定是隐藏了修为!”
温翎目光中也掠过一丝压抑,但更多的是了然。
还是,没能成功。
祁冀站在场中,无视了所有人的震惊和猜疑,他只是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地望向高台上那抹白色的身影。
“弟子祁冀,幸不辱命,已胜,请问温长老,先前承诺的外门杂役名额,可还作数?”
温翎与他对视着,片刻后,缓缓开口:
“承诺,自然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