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年的目光却又在触及到我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叫了什么,既怕他真的动怒找自己算账,又憋着股不服输的劲儿,最后只能慌慌张张垂下眼睫躲着他视线,连指尖都悄悄绞着衣角带着丝惊恐的模样后。
他将攥紧的拳猛地松了松,指节抵着掌心碾了碾,指甲不轻不重地刮过那枚家主扳指,终究还是没有像往常那样冷嘲热讽或是直接发作,而是磨着牙强压下了那股火。
随后眯着眼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带着点说不清的嘲讽,又藏着丝没说出口的无奈:
“呵,出息。”
尾音刚落,他转身就走,脚步沉得像带着气,皮鞋碾过地板的声响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却没再回头看一眼,仿佛多待一秒,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意就要重新烧起来。
此时秦野才松开紧绷的肩,刚才一听纪北年语气转冷时,他怕对方突然发疯、下意识就绷紧肩膀,准备随时拦人。
此时见人离开,他攥紧的拳头才缓缓松开,半抬着的手臂慢慢垂下,眼底那点蓄势待发的厉色也跟着淡了些。
顾一生瞥了一眼走出去的纪北年和纪淮,又拉着忍不住还想再回去安抚的秦野跟在后面往外走去:
“行了,你别啰嗦了,再说下去就没完了。”
但他自己临关门前又回头叮嘱:
“好了小乖,我们真的走啦,夜里要是再疼或者不舒服,直接叫江婶或者给我打电话,别硬撑着,听见没?”
我再次乖乖点头应下,又跟他互道晚安后,看他关门,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没过一会儿,果然,江婶就带着新的有着隔热袋的暖水袋以及姜枣茶进来:
“囡囡?”
江婶轻轻敲门示意后走了进来,我看见她,眼眶一热就红了,带着点委屈蹭出一声:
“江婶~”
她见此,赶紧快走了几步靠近,先把姜枣茶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又坐在了床边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我没被抽到的手臂上往后看。
“哎呦!家主怎么下手这么重!”
她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里裹着心疼的颤音,我见她要哭反而把眼泪率先憋了回去,慌乱哄她:
“江婶,你别哭,其,其实,还好啦,哈哈……”
似乎怕她不信,我还“蹭”的一下坐直了身体,然后就扯到了伤口和腹部,又瞬间跌趴回去:
“嘶——”
疼得我没忍住,生理性的眼泪说来就来,我瘪着嘴看她,“好吧,还是有点儿疼的,”我揪住了她的衣角,“但,你别哭了。”
她见我这样立刻抬手抹去泪水,连连点头:
“哎!哎!江婶不哭了,乖囡囡,别动了……”
她说着又匆忙去检查我的伤口,见没出问题,才又松了口气,看着我身上这件被剪坏的病号服,她手一顿:
“这衣服……江婶帮你去拿件睡衣换上,好不好?”
我本就是有这个打算,也就顺水推舟得乖乖点头:
“好~”
她看着乖巧的我,又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随后起身把姜枣茶放进我手里:
“那囡囡先喝几口,江婶去拿?”
见我点头乖乖喝着,她转身进了衣帽间去给我拿睡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