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个初吻的生手般,只是笨拙地将嘴唇贴了上去。
那温暖而奇异的感觉让她的心猛地一跳,或许是紧张,她感到脊背渗出了冷汗。
她睁开眼,看到那个男人的脸部线条似乎比平时更紧绷,肤色也更红些,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直直地盯着她。
“……”
徐凌装作没看见,闭上眼睛,稍稍低下头靠近他的双膝之间,将上身更紧地贴了过去。
她微微侧过头,这次嘴唇完美地重叠在一起。
虽然动作笨拙,她还是试探着描摹他的下唇,像是要融化冰淇淋般品尝。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她正在犯一个不可逆转的错误——但越是这样想,她的眼神反而越发坚定。
那个男人一瞬间像是僵住了,没有任何动作。
但当她稍稍用力时,他柔软的嘴唇便像陷进厚厚的雪地般微微开启。
不知道那让人心头发痒的气息是来自他,还是来自和煦的春风。
她轻轻贴着的嘴唇向内探去,慢慢吮吸。
她在他唇边低声问道:“所以,今天也是可以舍弃的一天吗?”
“……”
眉毛微皱的纪禹琛依然没有反应,表情坚毅。
徐凌对这反应感到有些尴尬,率先抬起了上身。
虽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紧紧跟随她一举一动的锐利目光却十分执着。
在那目光的注视下,她略感心虚,补充了一句借口:
“因为我觉得,你可能不喜欢蛋糕。”
“……哦,是不喜欢。”
那个呼吸略显急促的男人皱着眉笑了。
纪禹琛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
突然,正当觉得这个姿势不太舒服的徐凌准备起身时,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箍住了她的腰,让她不由自主地跌坐下去。
那个男人硬生生将她按坐在自己大腿上,同时直接扣住了她的后颈。
“——!”
那是个阳光温暖的午后。
纪禹琛的眼角和嘴唇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要哭出来一般,然后猛地吻了上来。
徐凌因这突如其来的吻而睁大了眼睛,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他的嘴唇张开,灼热的舌尖探了进来。
“唔,嗯……”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变得异常灼热,令人心悸。
从他嘴唇的力道上,她能感觉到他激动的情绪。
她没有拒绝,微微张开了嘴唇。
富有弹性的唇瓣吸吮着她的舌尖,变换着角度,一次次加深重叠。
吮吸的声音清晰可闻。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粗糙的大拇指依然按在她的大腿后侧。
“唔,教官,你,等等……嗯……!”
她发出一声模糊的抗议,伸手推他的肩膀,但纪禹琛只是发出一声低哼。
他的嘴唇短暂离开片刻,鼻尖蹭着她的,随即又紧密地贴了上来。
在那仿佛要将她吞噬的激烈深吻中,感觉不到丝毫春风般的朦胧与温柔。
徐凌觉得,这种事情实在不适合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
“唔、嗯……”
“……”
“清醒点……停,嗯,呃……!”
纪禹琛像是要让她安静下来似的,更用力地捧住了她的脸。
徐凌除了急促地喘息,什么也做不了。
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脸颊滚烫。
男人又顺势调整了角度,用力地吮吸她的唇瓣。
她能感觉到自己柔软的唇瓣被吮吸得微微肿胀,但他还是毫不留情地时而轻咬,时而舔舐。
他急促的呼吸带着灼人的热气扑面而来。
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就要被彻底卷走了。
一种恐慌感压在她胸口,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恰好和一群像小燕子般叽叽喳喳的孩子们好奇地盯着这边的目光撞个正着。
“——!”
徐凌猛地用力推开他,站了起来。
在反作用力下,纪禹琛的轮椅向后滑开了几步。
嘴唇猝然分开,徐凌大口喘着气,而纪禹琛则伸长了脖子看着她,发出了轻微的“啧”声。
“……怎么抢我的蛋糕吃?”
“不是那个……”
连脖颈都染上红晕的徐凌微微低下头。
纪禹琛用舌尖舔了舔湿润的嘴唇,顺着她示意的方向回头看去。
只见那群刚才还在玩闹的孩子们此刻都停了下来,抱着球,好奇地望着这边。
纪禹琛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只胳膊懒洋洋地搭在轮椅扶手上。
“喂,那边的小家伙们,过来一下。”
他随意地招了招手。
孩子们立刻呼啦啦地跑了过来,脸上满是纯真的好奇,丝毫没有警惕心。
徐凌尴尬地扶住额头,下意识地轻轻擦拭自己依旧红润的嘴唇。
她有些懊恼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脸色不太好看。
环顾四周,幸好周围的护工或家属要么闭目休息,要么在看手机,都没注意到这边。
但她的心还是怦怦直跳,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一样。
“叔叔,你的轮椅能开这么快吗?”
“这里能转一圈吗?”
“两圈。”
“哇……!”
“我来,我来推你!”
“我也要!”
转眼间,孩子们的注意力被新的东西吸引,纷纷嚷着要推轮椅。
纪禹琛微微一笑,轻轻夺过一个孩子抱着的球,然后猛地将其扔向远处。
他投掷时,下颌线条绷紧。
“谁捡到这个球,谁第一个来。”
被这句话点燃兴奋的孩子们发出一阵欢呼,开始撒腿狂奔,追逐着那还在空中画着抛物线的球。
徐凌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训练场上见过……
她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孩子们跑远了,纪禹琛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意有所指地看着徐凌,抿了抿嘴唇。
“那边那个‘大孩子’,就没想过要负责吗?”
“哈……!”
徐凌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冷笑,扭开了头。
她还没做决定。
此刻的徐凌,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动摇。
“爆破公司很快就要撤离了。”
纪禹琛的目光从追逐嬉闹的孩子们身上转回到徐凌脸上。
“徐凌队员,你不想和我一起走吗?”
——————
“我想去。不,我去。”
听到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姜泰坤的脸似乎僵硬了一下,像是有些惊讶。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就说要去吗?”
他真的会同意吗?
徐凌心想,反正她也是打着要说服他的主意来的……
徐凌是接到姜泰坤的电话后,被叫到爆破公司的。
据姜泰坤说,目前特保组已处于停摆状态,他们之前准备了相当长时间的一个非洲任务,现已转移给一个新成立的测试小组执行。
“任务是去Guinea,确切地说,是通过海路秘密转移Guinea副总统藏匿的财产。警卫人员全部安排的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因为那边组长要求增派人手。”
“……”
“我记得特保组之前认真进行过海上警卫训练,那么徐凌队员……”
“好的,我去。”
“你是不是……急需用钱?”
她回答得太快,姜泰坤不由得揉了揉下巴,问了一句似乎不相干的话。
“不是那样的……”
徐凌否认道。
虽然不是钱的问题,但她确实急需采取行动。
从刚才到现在,她的手机一直没停过,是纪禹琛打来的,都被她设置成了静音,刻意不去理会。
先是她主动吻了他,最后却又像逃跑一样结束,她对自己在纪禹琛那里的处境感到非常懊恼。
但是,如果一直待在他身边听他说话,她有预感,事情会走向完全错误的方向,所以她只能向前看,选择逃离。
她在那个观察力敏锐的男人面前,轻率地露出了破绽,因为害怕被他看穿,最后只能谎称要去洗手间,然后仓皇离开了医院。
她侧目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依然亮着,显示着来电。
虽然是静音,但她奇怪地感到口干舌燥,脊背发冷。
她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按下了拒绝键,然后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姜泰坤身上。
随着最初得到的爱意被一点点剥离,她才了解到,不仅身体会留下残疾,心灵同样会。
每次面对纪禹琛,那种被剥夺感就像针一样刺痛着她。
因此,她更迫切地想找到靳宪,和他“谈判”。
如果不优先“修复”那个被毁掉的自己,任何事情都无法开始。
Africa,那片土地曾是各方势力无声角力的战场。
这次任务涉及到对付可能控制着Africa某些港口的Z国势力,这很容易引发棘手的外交争端。
徐凌有一种荒谬的自信,觉得只有在这样的乱局中,才有可能把靳宪“请”出来。
而且,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了——一种本能般的直觉掠过她的心头。
虽然她曾下定决心,要用余下的一生去补偿靳宪,但此刻,她第一次感到了口干舌燥般的急迫。
必须……尽快找到靳宪……
她……
“其实叫你来,主要不是为了任务的事,而是有另一件事想先跟你谈谈。”
姜泰坤敲击沙发扶手的声音,将徐凌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从第一次见到徐凌队员起,我就觉得你很有潜力,一直想把你培养成顶级的警卫人员。现在正好有件事,我很想交给你负责。”
“是什么事?”
徐凌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禁皱起了眉头。
“本来,我们是计划派徐凌队员你去Russia,保护我们的一位重要客户。但现在行程有变,那位客户将亲自来c国。”
他的话让徐凌的眉心一紧。
又是Russia。
“他的名字是,peter。”
那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