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书勤的话让马标愤懑不平:
“我想来想去都对那些死去的人感到悲哀,感到不值。
凭什么他杨志仁就有夺人性命的生杀大权。
这两天我也想明白了,什么山神爷,什么诅咒,我只知道能填饱肚子才是我们的唯一希望。
族长一直在说山神爷会维护我们,会保佑我们吃饱穿暖的。
可是一天天过去了,我们的衣服是补了又补穿了又穿。
粮食每每是青黄不接,尤其是孩子们一个个瘦小多有病灾。
可是族长从继任起便许下诺言,如果我们受到了灾难,山神爷会显灵的,会给我们生出金元宝银元宝的。
可是,从我记事起,就从没有见到过金元宝和银元宝的影子。”
“那些金元宝银元宝怕是已经用完了吧!”
马书勤的一句话立刻让马标和马东昌瞪起了眼睛,他们在努力地盯视着马书勤,好像对他说的话不甚理解似的。
“看什么?就是金山银山也终会有用完的一天!”马书勤的又一句话让马标和马东昌从费解中立刻清醒过来,马东昌插言道:
“你说那些金元宝银元宝根本就不是山神爷变出来的,而是我们祖先留下来的。”
“对。”马标也茅塞顿开,他一拍自己的大脑门快人快语地道:
“传说我们的祖先是一个开国将军,后来因为‘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而被迫带着他的得力干将逃到了这穷山恶水之地。
当时他们还带着许多宝藏。
听族人的传颂,那时我们的祖先过的是丰衣足食,其乐融融的生活。
而且传说他们请来了山神,每当灾年出现时,山神爷就会拿出金元宝银元宝来援济村民的生活。
这样,世世代代的九阳寨一直生活在与世隔绝,自给自足的生活中。
听我爷爷说,他小的时候有一年洪水成灾,百姓饥寒交迫,正当这时,山神爷显灵了,他们亲眼目睹了山神庙的大香炉内一夜之间生出了二十个大银元宝。
那时村民们争相传颂着山神爷博施济众的美德,可是我爷爷说,自那以后,每到荒年就再也没有见过山神爷显灵了。
想来是因为那金、银元宝已被世世代代的无数灾年耗尽了,再也没有救济村民的能力了!
可是,”
马标突然变得怒火中烧:
“再怎么样,他们也不能害人性命呀,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就没有一点慈悲之心吗?
不,不行!”
马标越说越激愤:“我们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说到这里,他把目光投向了马书勤和马东昌,决然道:
“我们必须找族长理论理论,因为我们九阳寨是一个拥有五千人口的大家族。
再不能过这种财匮力尽,劳顿潦倒的生活了。
还有,我们必须让他说出这多少年来的诅咒真相。
我们决不能再这样浑浑庸庸地活下去了。”
“你傻啊!”马标决心一探究竟,否则誓不罢休的钢强之势,让马书勤“腾”地立起了身子,他虎目圆睁道:
“你不要命了,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他杨氏家族的势力有多大吗。
就是我们其它家族联合起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更何况,一旦知道了我们的意图,他们一定会采取行动,让我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
马书勤的一番话,立刻让马标变成了低眉耷脑的模样,马东昌也沉不住性子了,他反驳着马书勤:“难道我们就这样不闻不问,听之任之吗?”
马书勤怒瞪着马东昌,一字一句很有份量地道 :
“否则呢?你想怎样?那你就去找他吧,恐怕明天早晨我们要到山神庙为你收尸了!”
“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以前我是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原因,既然现在知道了,我们决不能袖手旁观。”
马东昌握紧拳头露出愤怒的目光,他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要去你去,不能连累我们。”马书勤从桌上取回了水烟袋,赌气地背对着马标和马东昌坐了下来。
一时间,屋子里又充满了烟熏火燎的味道,三个人又各自陷入了思虑之中。
当马标的老婆拍门告知已过了睡觉的时间时,马标竟大男子主义地大声咒骂道:“你这个臭婆娘,回屋里呆着去,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待到外面恢复了安静,马标沉声道:
“你们说,那些金银元宝是不是就藏在山神庙里。
而我们护林队每晩都守护着进入山神庙的入口,可是还是有那么多的人死在了里面,这又如何解释呢?”
“我说你傻,你偏又呆,这族长世代都居住在一个地方,而且他们终身不娶妻,一定有他们的原因。”马书勤的又一段话让马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过了一会儿,马标开口道:“你说的没错,这个“天一阁”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皱着眉头回忆道:
“每当我们有事找族长时,他总是在前院正厅中与我们谈话。
后院中的几间偏房,我们却从来没有踏入过。
难道这后院中另有蹊跷。”
“对呀!”马东昌的眼中闪出一道亮光:
“要不今晚我们去探探路!
这扬家已经连续五辈人任族长了,他们都快成世袭了。
只要我们找到他们祸害村民的证据,就可以让政府制裁他们了!”
“哎!”马标在一声惊叹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书勤哥,东昌的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要不今晚我们就去试一试!”
马书勤立马摇头摆手道:
“不,不,要去我们也得考虑周全。
杨志仁叔侄可不是平庸之辈,我们三个人贸然前去怕会着了他们的道。
何况,以前那些被诅咒的人,也许就是为了探明那里的隐秘,才误入虎口,被他们斩草除根,再冠上了诅咒天谴的罪名的。”
听完马书勤的话,马标和马东昌表示赞同的连连点着头,马标感佩道:
“书勤哥,还是你的头脑清晰,智慧过人,以后我们就以你马首是瞻了,可是,”
马标突然改变了话题:“我们怎样才能保全自己,进退自如呢?”
“这样,”马书勤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
“这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后,我们各自开通思路,都想想办法,明晚四小队不是要到镇上采购日用品,由我们接管他们看护毛竹林吗。”
又一个哈欠响起时,马书勤的眼中泛出了泪花,他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渍继续道:
“我可是困了,看,眼泪都出来了,明天晚上在毛竹林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开门走出了房间。
时间过得很快,一天一夜很快过去了,马标、马书勤、马东昌又踏着夕阳的余辉来到了毛竹林前的空地上。
他们先在草地上闭目休息了两个时辰,当居高临下地望见寨中的各家灯火全部熄灭时,他们终又亮开了嗓子开始了商谈。
马标诚心正性地道 “书勤哥,你想出好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