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九阳寨世世代代立有族规。
族长每个月都要登记每家每户必需的日常用品,然后在特定的日子派人到八十里的镇上去采办,回来后再分发给每家每户。”
“你们九阳寨没有学校吗?”石玉昆说话十分的不经意。
“唉,十年前倒是有一所。
可后来由于这里贫穷落后,没有一个教师愿意来我们村任教。
所以,这里的孩子想要上学,就得到二十里外的丁家堡去。”
“刘嫂,听说你们这里有一座山神庙,山神庙里供奉着山神爷,还有诅咒之说……”
还没等郑天惠把话说完,刘姐就变颜变色地道:
“小姑娘可不敢再问了啊,我们寨子里的事我们都不敢多问,你们外来人更不能多话了,否则山神爷会惩罚你们的!”
“真有那么厉害吗?”石玉昆故作惊讶地道。
“两位小姑娘,以后就不要再问这方面的事了,你们只管做你们的事,完成后马上离开吧。”
说完,脸色难看的老板娘分别从石玉昆和郑天惠的手中夺下被择的菜,然后放到了背篓中,快步回到了厨房里,不再理会她们二人。
石玉昆和郑天惠甚觉尴尬,她们只好起身步出了院门,一直向村东口走下去。
半路上,她们遇到了一个急匆匆手拿香纸的人,石玉昆灵机一动走上前开口道:
“大叔,我们也想卖一些香纸去祭拜一下刘大爷,不知道小卖部在哪里?”
听到石玉昆的意图,这个人马上摆手道:“我们这里没有小卖部,买香纸要到镇上去。”
“是这样。”石玉昆露出很可惜的表情,上前一步道:
“大叔,我们用十元钱买你手中的香纸好不好。
昨天刘大爷还和我们交谈了很久,他心地醇厚善良,不想一夜之间便失去了生命。
我们是真心想去拜祭他。”
看到石玉昆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元钱,这个人的眼中立刻放出了亮光,他很乐意地道:“行,我愿意!我愿意!”
说着,兀自从石玉昆的手中夺过了那张十元的人民币,另一只手飞快地把香纸放在了她的手中,随即小跑着离开了,好像怕石玉昆一时反悔似的。
望着远去的那个人,石玉昆和郑天惠心内五味杂陈,她们缓步向挂着黄纸的大门走去。
一进大门,便传来了女人们的叨念啜泣声。
而正室门口,正有一个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正步走来的石玉昆和郑天惠,可石玉昆和郑天惠一眼就能判定,这个人就是昨日与刘保中说话的杨怀德。
石玉昆和郑天惠面色严肃地在接香纸人的引领下来到了刘保中的灵前,并对他鞠了三个躬以表哀悼。
为了表达谢意,主人在礼毕后马上迎了上来,郑天惠礼貌地道:
“刘大爷昨天还和我们聊天呢,他人品端正,是个好人,所以,今天我们是特意来拜祭他的。”
“想不到我父亲还能得到你们外来人的祭拜,真是让人感动啊。”说着,刘平竟滴了两滴清泪。
“刘大爷昨天傍晚还神清气爽的,怎么突然间就撒手人寰了。”石玉昆肃穆中露出不解的神色。
刘平痛心地道:“谁说不是呢,昨晚还吃了一大碗红薯面,谁知道昨天夜里突然间说胸闷不畅,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停止了呼吸。”
郑天惠揣度道 :“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吃的东西消受不了才这样走的?”
“我们村子这样突然死掉的人很多,族长说这是年纪大了,劳累过度而死的。
不过,想一想我爹昨天倒是吃了怀德侄子送来的咳嗽药和消化药。
这种咳嗽药和消化药我爹经常吃,按说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是吗……”石玉昆想继续问一些问题,岂料那个扬怀德自始至终如鹰一般监视着刘平的一举一动。
看到刘平与两个小姑娘相谈的十分融洽,杨怀德立刻招手喊叫道:“刘平,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看到杨怀德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石玉昆和郑天惠马上识趣地离开了。
路上,郑天惠在郁闷中开口道:“这个刘保中老人,会不会是因为和我们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而被人害死的呢?”
石玉昆回忆道:
“也许是吧,还记得昨天晚上和我们交谈时那杨怀德的面目表情吗?
还有他走过去后立在前方的一个拐角处,久久不愿离开,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我们。”
“看来我们推测的不错,这个族长一定有重大嫌疑,下面我们该如何引蛇出洞呢!”郑天惠心里升起希望之光,分析的十分明了。
“不急,我们先得做一件事!”说着石玉昆凑近郑天惠的耳边轻语着自己的计划。
夜半时分,当九阳寨的人们进入梦乡时,石玉昆和郑天惠来到了距离村子四、五十米远的垃圾场中。
郑天惠打开手电照照在了一堆插着桃木枝的垃圾堆上,而石玉昆取了一根木棍在这些垃圾中翻找着。
“就是这一个包裹,我是亲眼看着老人家的儿子把它扔在这里的。”
石玉昆把大包裹打开,边拨弄着边道:“老人家还是比较节俭的,这鞋袜补了不知多少次了,梳子也没有几个翅了!”
包裹里有几件破旧的衣服,还有几种陈旧的掉渣的日用品,以及一些生活垃圾。
当她翻到一半时,一个用塑料袋包裹的小包被翻了出来,石玉昆用手拾起它,并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把它打开了,看到里边的东西,石玉昆和郑天惠是冁然而笑。
这个塑料包里除了两个小塑料药瓶外,里边还有四个用牛皮纸包着的小药包。
郑天惠一脸欣喜:“我以为我们是徒劳无功了,但愿这些药中有致死刘保中的毒素。”
“是不是证据,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必须找专家鉴定,走,现在我们就去医院。”
石玉昆和郑天惠连夜带着这个塑料包赶往了县医院。
这两日马标心事重重,马书勤和马东昌每天晚饭后都来找他,而且三个人自闭房门,一谈就是大半个晚上,就连马标的老婆都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今天晚上,自从马书勤和马东昌进来后,三人便坐在炕沿上,在死气沉沉的氛围中各自想着心事。
马书勤爱吸水烟袋,马东昌爱吸自卷的烟,俩个人你一卷我一锅地喷着云吐着雾,不一会儿房间里便充满了呛人的烟气。
马标被熏的重重地咳嗽着,他情急之下,起身紧走两步推开了屋门和窗户,是想让屋里的烟雾尽快消散。
“我说二位,你们是不是太旁若无人了。”马标气呼呼地把马书勤和马东昌手中的水烟袋和卷烟夺了下来,摁灭后放置在了桌子之上。
马标继续虎着脸道:
“书勤哥,我知道你大智若愚,粗中有细,否则你是不会把事情隐瞒到现在的。
你还是给我们透个底,今后我们该怎么办吧!”
“哎呀,阿标,你怎么这么说我。
其实,大凡有脑筋的人对于族长的行径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惹祸上身罢了。”
马书勤似乎对马标的行为语言表示不服,不过,他还是像做贼似地起身把房门重新关上了,并压制着自己的嗓门小声地道:
“我们说话必须得谨慎小心,否则隔墙有耳,我们会受到莫须有的诅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