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不是那个黑衣人对你行凶了?”
马书勤疑惑地打量着马标,但看到马标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和马东昌对望了一眼,率直地道:
“哎呀,阿标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咱们三兄弟因为心性相合,所以才结合成了一个组,你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马标直直地望着刘书勤的眼睛:
“书勤哥,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根本就没有山神爷的话,你和我掏心掏肺地说,你真的认为这山神爷不存在吗?”
“哎呀,阿标啊,”马书勤惊恐地望了望周围,感到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他才急躁地冲着马标道:
“我当时喝了些酒,那只是一句醉话,你们千万不要当真!”
“可那个黑衣人也告诉我,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山神爷!”马标依旧一副严肃的面孔。
“那个……那个黑衣人……你后来真的又见到他了?”马书勤有些语无伦次了,不过在潜意识的作用下他直接问道:“他都说了什么?”
“来,我告诉你们。”马标招呼着马书勤和马东昌坐在了石头上,然后把黑衣人所说的每个字,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他们。
说完后,马标立刻向马书勤问道:“书勤哥,我们三人你岁数最大,所以你的见识也广,你说说你的心里话吧。”
望着马标那期待的眼神,马书勤点了点头善意地开口道:
“是,其实我在十年前就感觉到了我们九阳寨的不正常。
就说最近马三驴子偷窃成性的事吧,他家有五男二女七个孩子,大的有十九岁,小的才刚好一岁,正是缺衣少食的时期,他偷东西也是为了生存。
不是吗,就连我们都做过顺手牵羊的事,可恰恰是马三驴子就是因为偷窃而被山神爷诅咒死了。
我记得马三驴子经常找族长借粮食,还要求把族长的地分给他一些。
你们也知道族长一个人拥有五个人的地,不过平时救人于难的族长却在这件事上是寸步不让。
而那马三驴子也是暴躁之人,你们还记不记得马三驴子和族长动手那一回吗?
马三驴子扬言扬志仁不配当族长,因为他连族人的温饱都保障不了。
自那次寻衅后没过几日,那马三驴子便死在了山神庙。
再说那马大寡妇辱骂族长是因为族长想非礼马大寡妇,所以才遭到了马大寡妇的嫌恶。
而两天后马大寡妇的尸体也被人在山神庙里发现了。
还有刘大能的死更让人产生怀疑,刘大能的儿子因考上大学而选择了在大城市生活,所以要接刘大能夫妇到城市定居。
这本来是一件喜事,可是族长却坚持不给转户口,说刘大能不能忘了本,所以他不能开这个先例。
现在想想族长说的也在理,一旦刘大能真把户口迁到别的地方,只怕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百姓都会逐渐迁移出去的。
谁知那刘大能也很强势,居然提出用法律来说事。
所以不出几日,他的尸体也在山神庙中被人发现了。
统观这些现象,我不得不对族长有些想法了。
所以,在一次醉酒后,我说出了根本没有山神爷的话。
幸亏当时酒桌上只有我们三个人,否则被人传出去,只怕我已不在人世了!”
马书勤讲完后,马标和马东昌沉默了许久,显然他们是被马书勤的话带到了回忆当中。
他们两个低着头都在冥思苦想着,尤其是马标,脸上的表情是变幻莫测的。
马书勤看到两个人惴惴不安的样子马上催促道:
“哎呀,经过这一夜的折腾,我已经是饥火烧肠了,我们还是先回家填饱肚子再说吧!”
马标在马书勤的拉拽下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想到黑衣人对他的警示,他谨慎地对二人道:
“昨天晚上的事,我们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
“为什么?”马书勤疑惑地望着马标道:
“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坏事,而且被那个黑衣人牵制着奔波了一整'夜,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你傻啊。”马标瞪了马书勤一眼:
“这关系着山神庙的事,尤其是那个黑衣人说的话,他也说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山神爷。
如果让族长知道了,我们一定会受到刁难和……”
说到这里,马标似有忌惮,害怕般地停止了说话。
“和什么?……哎呀,你们急死我了。”马东昌拍着大腿猛然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他气鼓鼓地瞪着其他二人。
“傻小子,这你还不明白。”马书勤瞪视着马东昌:
“如果我们九阳寨被诅咒致死的人真和族长有关系,那么我们知道了我们这里根本没有山神爷的事,你想族长会放过我们吗!”
“你是说我们也会被诅咒天谴害死的。”
说完,马东昌大张着嘴,竟定定地望着山下的村庄兀自走着神,仿佛那里有妖魔鬼怪随时会出来致他于死地似的。
“所以,”马标态度坚决地道:“昨天晚上的事,我们都要闭口不提,就连自己的亲老子都不能告诉。”
拎清利害关系,马书勤点了点头。
而马东昌在看到马书勤的肯定后,也马上表示着:
“标哥,你放心,这事关系到我们的身家性命,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天刚放亮,石玉昆和郑天惠就听到了阵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她们从房间里奔了出来,一出大门就碰到了刘姐,她背篓里放了些新鲜蔬菜,显然是刚从菜地里回来。
“刘姐,这么早就上地回来了,这是谁家的人在哭,是不是有了丧事了。”石玉昆对着老板娘问道。
“是的,是刘保中,今年七十九了,昨天还在街上和人唠嗑呢。”老板娘来到石桌石凳前放下背篓,然后坐下来开始择菜。
石玉昆和郑天惠也坐了下来,一起和老板娘边说边择起菜来。
“什么病,这么快就不行了!”郑天惠刻意压抑着心中的震愕,像是拉着家常。
“老病呗,我们这里蓬户筚门的,死了就算解脱了,一般没有人去追问得的是什么病,再说每次都是通过族长诊断定论的。”
“想不到族长还是个医生?”石玉昆拿着一把扁豆在细心地择着两头的筋尖。
“我们这里世世代代的族长都会医术,前族长为了培养自己的接班人,很早就会从各家各户中物色下一代的族长。
在这期间,还要教授他们医药方面的各种知识,直到他七十岁时,他会从这些接班人中挑选一位新的族长来接管他的职位。
但这个新族长必须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否则他是驾驭不了这五千人的贫穷不济的穷山寨的。”
刘姐哀叹着,脸上是厚厚的阴霾。
郑天惠好奇地问道:“刘姐,虽然我们刚来一天,但我们感觉你们寨子里的人很保守,难道你们不与外界联系交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