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对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荣妈妈深知问题的症结所在,她毫不迟疑地将音姨娘和央荷领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一进院门,央荷的目光就被地上跪着的那三位绣娘吸引住了。
她的心中猛地一紧,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涌上心头,让她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慌乱之色,事情竟然败露的这么快吗?
相比之下,音姨娘的反应则要镇定得多。
一开始,她对老夫人的突然召见感到有些不解,但在看到央荷一路上都显得心神不宁时,她的心中便暗自起了疑心。她暗自思忖着,莫不是央荷在这段时间里背着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当音姨娘踏进屋子,一眼瞥见屋里老夫人和徐氏满脸怒容,再加上一旁那副楚楚可怜模样的三小姐,她心中的猜测顿时得到了证实。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央荷因为眼红央柒能够入宫,所以在背地里搞了些小动作。
果然不出所料,当音姨娘和央荷走进屋子后,老夫人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
她瞪大眼睛,满脸怒色,对着她们大声呵斥道:“还不跪下!”
这突如其来的呵斥犹如一道惊雷,在央荷的耳边炸响。
她被老夫人严厉的话语吓得浑身一颤,完全没有丝毫的犹豫,“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荣妈妈在老夫人身边多年,处事周到,知晓此事乃是碧草所为,不顾央荷在院子里的阻拦,便让人将碧草一同带到了上屋。
音姨娘瞧着屋内的气氛不对,壮着胆子开口道:“不知老夫人将妾身和五小姐叫至上屋,所为何事?”
看着音姨娘的神色,央柒心中的疑虑愈发深重。
她凝视着音姨娘,只见她的脸色苍白,眼神闪烁,似乎有些不敢与央柒对视。
央柒不禁想起了前世的音姨娘,她一直都是个深思熟虑、谨小慎微的人,做事总是考虑再三,从不轻易冒险。
然而,今日发生的事情却与音姨娘以往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这次的事情处理得如此仓促和粗糙,完全不像是音姨娘会做出的决策。央柒不禁心生疑惑,难道这背后还有其他的隐情?
就在央柒暗自思忖之际,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打破了沉默。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老夫人身上,只见她面沉似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还未等老夫人开口,徐氏却按捺不住,抢先说道:“现在装无辜是不是也太晚了些?你们……”
徐氏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央荷和音姨娘。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老夫人突然打断。老夫人冷冷地睨了徐氏一眼,厉声道:“将碧草这个贱婢拖下去,好好审问!”
老夫人的声音威严而有力,让人不敢有丝毫违抗。
徐氏见状,只得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碧草惊恐地看着两位粗使嬷嬷朝她走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这两个嬷嬷是地狱来的恶鬼一般。她拼命地往前爬,想要爬到央荷面前,祈求五小姐能够救救她。
“五小姐,五小姐救我啊!”碧草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让她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显得更加憔悴不堪。
央荷看着碧草,跪着的身子连忙往后挪了挪,好似碧草是个极不干净的,更别说为碧草求情。
倒是徐氏,看着碧草这般畏惧和惊恐的神色,心下忍不住为碧草不值,更看不起央荷的冷漠。
在场之人,哪一位看不出来,这碧草那是奉了央荷的命令行事。
如若不然,她一个丫鬟,为何要对府中的小姐下手,这对她可没有半点的好处。
现如今,事情即将败露之际,碧草的主子却对碧草避之不及。
那两名婆子可不会理会碧草的呼救,她们面无表情地走到碧草身边,其中一个婆子直接伸手捂住了碧草的嘴巴,让她无法再发出声音。
另一个婆子则毫不留情地抓住碧草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将她硬生生地拖出了屋子。
随着碧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央柒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不知为何,央柒现下看到碧草如此凄惨的样子、央荷避之不及的神色以及老夫人淡然的模样,她突然想起了前世自己在韩府被人冤枉的场景。
那时候的她,可是那般的孤立无援,任凭别人如何诬陷和折磨,都无法为自己辩解。
如今,看着碧草被拖走,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种无助和绝望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让她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徐氏一直留意着央柒的神色,当她看到央柒的脸色变得如此难看时,心中不禁一紧。
她连忙伸手拉住央柒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示意央柒不要过于激动。
同时,她还对着央柒无声地点了点头,安慰央柒,告诉她不要担心。
老夫人也察觉到了央柒现下的不自在与害怕,但老夫人只觉央柒是被今日之事所吓倒了,毕竟,闺阁之中的女子有哪一个不在乎自己肌肤和容貌的?
况且,央荷的计划若成,央柒便是要在皇后娘娘和京城所有的贵女面前丢尽了颜面。
不说,日后的婚嫁之事会受到影响,怕是都会因为得罪皇后娘娘而受处罚。
想到此,老夫人的目光缓缓转向央荷,眼神犀利如刀,仿佛能够穿透她的内心。
央荷心中一紧,自小在国公府长大,她知道老夫人的眼光何等毒辣,自己刚才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已经被她看在眼里。
果不其然,老夫人开口道:“五丫头,你自己说说吧。”
央荷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抬起头,迎上老夫人的目光。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还是尽量保持镇定地说道:“祖母,孙女真的不知道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否是碧草瞒着孙女做了些什么?还望祖母还孙女一个清白。”
音姨娘瞧着屋内的动静,听着此刻央荷还在喊冤,心下忍不住的着急。
且不说碧草能不能熬得住老夫人的审问,便是今日这般架势,徐氏和三小姐等人明显是拿到证据,有备而来的。
现在喊冤,屋内这么多人,怕是无人会相信!
可碍于音姨娘委实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贸然开口,就怕是会将事情弄得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