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照徐氏的意思,央柒参加皇后娘娘宴席的衣裙必定是要找最好的裁衣铺制作。
毕竟这是一场重要的社交场合,衣着得体对于央柒来说至关重要。
然而,事与愿违,赏花宴即将来临,皇城中那些数得上号的衣裳铺子都忙着为权贵们裁剪衣服,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宋国公府作为一个被排挤的府邸,自然无法与那些显赫的贵人相提并论。即使他们想要找一家好的铺子来制作央柒的服饰,也早已被其他更有权势的人预定了。
而那些普通的铺子,其制作水平恐怕还不如府内的绣娘。
无奈之下,徐氏只好决定让府内的绣娘赶制央柒的服饰。
虽然这并不是最理想的选择,但至少可以保证服饰的质量和样式不会太差。
而且,由于老夫人和徐氏这段时间对央柒的重视,央柒的衣裙和饮食都有专门的人负责照看,这也让徐氏稍微放心一些。
这样一来,祝嬷嬷和贺妈妈要想找出这幕后之人就相对容易了。
她们只需要仔细打探一下府内的情况,尤其是那些与央柒的衣裙有关的人员,便就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祝嬷嬷和贺妈妈向来都是谨小慎微之人,若非如此,恐怕也难以如此迅速地察觉到央柒的衣裙被人动了手脚。
要知道,这一次央柒的衣裙可是由三位绣娘共同精心制作而成的。
在祝嬷嬷的一番详细盘问下,最终可以确定这三位绣娘都绝对没有动手脚的机会和动机。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关键线索浮出水面——五小姐央荷身边的一等丫鬟碧草,竟然在这些日子里去过绣院,并且声称是要让绣娘重新返工一件衣裙。
这央荷的衣裙都是按照每个季度,由国公府统一裁制新衣的。
现下并非是发放新衣的时候,碧草此刻来让绣娘返工,显得格外奇怪了些。
央柒的衣裙每一个步骤都是经过专人严格检验的,所以问题显然出在碧草来过绣院之后。
有了这个重要发现,祝嬷嬷心中已然有了盘算,她认为这件事情多半是五小姐央荷眼红央柒能够入宫,所以才在暗地里耍手段使坏。
听完祝嬷嬷的话,央柒的眼眸微微一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
小时候音姨娘和宋央荷之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那两笔尚未清算的旧账,如今她们竟然又如此算计自己。
看来,是因为之前没有让她们吃到苦头,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再次对自己下手。
音姨娘自从巧妙地利用“小产”这件事,成功地将安氏扳倒之后,她在宋弘文心中的地位可谓是如日中天。
这段时间里,府里的人都对音姨娘的受宠程度感到惊讶不已,大家都在私下里暗暗猜测,这位音姨娘是否能够被国公爷扶正,成为宋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毕竟,宋弘文已经经历了三位妻子的离世,要在京城找到一位合适的女子作为他的正妻,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央柒却在房间里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只见她转身走到身后的书架前,轻轻地打开一个小木盒,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瓶子。
她的右手藏在衣袖下面,轻轻揉搓片刻。
过了一会儿,央柒思索好前后之事,打定主意,从药箱中拿出了一些药粉,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自己的手腕上。
没过多久,央柒的手腕上就出现了一些细小的红斑,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站在一旁的祝嬷嬷原本对央柒的举动颇有些疑惑,但当她看到央柒手腕上的红斑时,突然明白了过来。
原来,小姐这一次并不打算隐忍不发,而是要将新仇旧恨一并算清!
晃了晃自己的手臂,央柒这才对祝嬷嬷和贺妈妈说道:“先把二婶婶请到临湖院来。”
徐氏听闻央柒身子出了问题,赶忙放下手中的账册,急匆匆从世安院赶来,看到央柒手腕上的斑点,大惊失色:“怎会如此?”
担忧徐氏过于忧虑,央柒急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诉了徐氏。
徐氏听完后,面露嗔怪之色,责备道:“你这孩子啊,既然已经知道央荷的阴谋诡计,那你直接拿着衣裙来找老夫人不就好了吗?何必如此折腾自己的身体呢?”
央柒见状,赶忙露出一副讨好的模样,解释道:“婶婶,您别担心,这药是宗岳特意为我配制的,药效很温和,不会对我造成太大影响。而且,这手腕上的红印过两天就会自然消退,绝对不会耽误我进宫的事情。”
她心里暗自思忖着,如果不弄出点伤口来,待会儿又怎么有理由去老夫人那里讨要说法呢?
稍稍停顿了一下,央柒继续说道:“婶婶,这音姨娘一向是个野心勃勃之人。
这些年来,她和央荷对我可没少使坏心眼。
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不过具体的情况,等我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自然会向大家一五一十地禀报清楚。
今日,我一定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央柒的话,完全颠覆了徐氏原先对音姨娘和央荷的态度和看法。
这些年,音姨娘在家中一直是谨小慎微,与人为善的,这央荷看起来亦是个天真活泼的。
若非如此,在央荷请教养嬷嬷和启蒙先生时,徐氏又怎会那般上心,就是单纯希冀央荷有个更好的未来,提升自己的才学品行,找个不错的婆家。
现下听来,这些伪善竟然都是音姨娘在宋国公府生活的伪装,已然完全骗到了自己!
其实,音姨娘对于徐氏的善意,倒并非全是包装而来。
这么多年,徐氏乃是二房的主母,音姨娘是大房的妾室,两人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加上,徐氏一直握着管家的大权,音姨娘和央荷平日里的月例银子和分例都是掌握在徐氏手中,故而一直对徐氏多有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