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子研究生二年级时,她的团队接连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先是成功优化了一种用于治疗某种罕见遗传病的新型酶替代疗法,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和副作用。
紧接着,他们又设计合成了一种全新的小分子靶向药,在临床前研究中,对一种目前缺乏有效治疗手段的恶性肿瘤表现出极高的抑制率和极低的毒性。
消息不胫而走,在业内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然而,更让外界震惊的,是叶子接下来的决定。
她没有像许多人预期的那样,利用这些价值连城的成果创办公司或寻求天价专利授权。
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选择——
她通过学校和导师的渠道,联系了国家相关部门,表示愿意将这些研究成果及相关技术资料,无条件、无偿地捐献给国家。
唯一的条件是:基于这些技术生产出来的药品,定价必须保持平民化,确保普通患者,尤其是经济困难的家庭能够用得起。
“我研究这些的初衷,是希望它们能用在需要的人身上,而不是成为少数人牟取暴利的工具。”面对相关领导的震惊和确认,叶子只是平静地这样解释。
这一举动,如同巨石落水,激起了千层浪。
官方媒体高度赞扬了她“心系社会、无私奉献”的科学精神。
网络上一片赞誉之声,无数被天价药费拖垮的家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特别是那些与这些疾病抗争的患者及其家属,更是将叶子视若救星。
她的名字,第一次以正面、光辉的形象,广泛地进入公众视野。
“叶博士”、“最美科研人”、“药神姐姐”……各种充满敬意的称呼在网络上传开。
她实现了原主“造福社会”的心愿,并且是以一种如此璀璨、如此彻底的方式。
孟宴臣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这一切。
他看着媒体报道中叶子在实验室里专注的侧影,看着她站在领奖台上从容淡定的发言,看着网络上那些发自肺腑的感激留言。
他心里为她感到由衷的开心和自豪。
看,这就是他爱着的女孩,她本该如此耀眼,本该站在阳光之下,接受所有人的敬仰。
他庆幸自己当年的混账,没有真正摧毁这颗明珠。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失落和无力感。
她走得越高,离他就越远。
如今的叶子,是备受瞩目的青年科学家,是无数人感激的对象。
而他孟宴臣,对她而言,只是过去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一个急需摆脱的污点。
她的人生已经开启了全新的、辉煌的篇章。
那里,没有他的位置。
他依旧无法靠近,叶子也始终,没有原谅他。
但这四年,叶子用她的行动和成就,在学术界稳稳地扎下了根。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任何人、可以被随意拿捏的孤儿叶子。
她是叶博士,是华大医药领域的未来之星,是一个凭借自身能力就能赢得尊重和地位的独立个体。
而研究生毕业后的叶子,在制药研究的道路上,真正开始了她的高歌猛进。
她成立了自己的独立实验室,依托华大的资源和前期积累的声望,吸引了更多顶尖人才加入。
她没有停下脚步,将目标投向了更广阔、也更艰难的领域——普惠型抗癌药物。
这背后的驱动力,依旧是完成原主“造福社会”的心愿。
她见过太多家庭因为一场大病而支离破碎,见过天价药费如何压垮一个又一个普通人。
无数次的失败,海量的数据筛选,一次又一次地推翻重来……这个过程枯燥而煎熬,但叶子乐在其中。
她享受这种攻克难题、创造价值的感觉。这让她感觉自己是真实地“活着”,也是为了那个曾经绝望死去的女孩,精彩地活着。
终于,在第二年,一个足以载入医学史册的成果,从她的实验室诞生了。
一款被命名为“新生”的广谱抗癌药。
它的原理极其精妙,能够精准识别并抑制多种常见癌细胞的特定活性通路,同时最大程度地保护正常细胞。
更令人震惊的是,由于其独特的合成路径和叶子团队优化的生产工艺,这款药的成本被控制在了相对低廉的范围内。
临床数据显示,即使是癌症晚期患者,通常只需要五个标准疗程,就能实现临床治愈或长期带瘤生存,且副作用远小于现有疗法。
消息一经公布,全球医学界为之轰动!
权威期刊用整版篇幅报道,国际顶级医学会议发出重磅邀请。
这不仅仅是医学上的突破,更是人道主义的胜利。
“新生”的出现,意味着癌症将不再是绝症的代名词,意味着无数家庭看到了生的希望。
官方再次授予叶子极高的荣誉,称她为“这个时代的良心科学家”。
民众的感激如潮水般涌来,她的名字,真正成为了一个符号,象征着希望与新生。
站在万众瞩目的领奖台上,叶子看着台下闪烁的灯光和无数敬佩的目光,内心一片平静。
事业登上顶峰的同时,叶子的私人生活,也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这几年,她确实没有“原谅”孟宴臣。
那个词太沉重,包含着情感上的接纳和关系上的重置。
她对他,早已没了恨,但也谈不上爱。
更像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漠然。
孟宴臣这四年,变了很多。
他收敛了所有棱角和傲气,将国坤集团管理得井井有条。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压抑的忧郁,而是变得内敛、务实。
他依旧关注叶子的一切,但不再进行任何形式的骚扰或求和。
他们关系的“缓和”,始于一次偶然。
在一个行业顶尖的酒会上,两人意外相遇。
彼时叶子已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孟宴臣作为重要合作方代表出席。
避无可避的寒暄。
没有剑拔弩张,没有尴尬刻意的回避。
叶子态度平和,如同对待任何一个熟悉的商业伙伴。
孟宴臣则表现得体,眼神复杂,带着深深的欣赏和一丝不敢流露的眷恋。
酒会结束后,许是酒精作祟,许是多年压抑的情感需要一个宣泄口,孟宴臣鼓起勇气,用一种极其卑微的语气,问叶子是否可以送她回家。
叶子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点了点头。
那晚,她没有让他离开。
没有谈感情,没有谈过去,没有谈未来。
更像是一场成年男女之间,心照不宣的、纯粹的身体交流。
自那以后,这种关系断断续续地维持着。
频率很低,可能几个月才有一次。
通常是孟宴臣小心翼翼地发出信号,叶子如果恰好有空,且不排斥,便会应约。
地点有时在酒店,有时在叶子月湖景湾的公寓。
他们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不谈爱,不谈责任,不谈关系。
只是在特定的时刻,从对方身上汲取短暂的温暖和生理上的慰藉。
孟宴臣对此甘之如饴,甚至带着一种受宠若惊的卑微。
这似乎是他能靠近她的唯一方式。
叶子则看得很淡。
对她而言,孟宴臣技术不错,知根知底,且绝不会纠缠。
能满足生理需求,又省去经营感情的麻烦,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这种超越寻常、却又界限分明的,“情人”的肉体关系。
“新生”药物的后续工作告一段落,巨大的成功带来短暂的放松。
叶子给自己放了个假,准备开始构思下一个研究方向。
某天清晨,她醒来时,莫名感到一阵反胃。
起初以为是劳累所致。
但接连几天,这种症状都会出现。
一个隐约的念头划过脑海。
随即精神力往自己身上看去。
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
这里……有了一个孩子。
她和孟宴臣的孩子。
孩子……
这完全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但,似乎……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