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缝里的红光越来越强，那些睁开的眼睛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火炭。我盯着萧景珩胸口那颗妖眼，它正疯狂转动，和地底的光连成一片。
他身上的皮肤开始崩裂，黑色纹路迅速蔓延，像烧焦的树根扎进血肉。他的身体往上拔高，骨头噼啪作响，衣服被撑得粉碎。三米高的黑影站在废墟中央，全身覆盖着泛着油光的鳞片，双手变成弯钩状的利爪，指甲足有半尺长。
“楚昭！”他吼出第一声，声音已经不像人，“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地面震了一下，几块碎石从头顶塌下来。阿骨打站在我旁边，浑身毛都炸起来了。他没往后退，反而往前踏了一步。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
“阿骨打。”我低声说，“别硬上。”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咧嘴笑了下：“昭哥，我先上！”
话音没落，他已经冲了出去。四蹄蹬地，雪白的尾巴扫起一片尘土。他变回了巨狼原形，体型比刚才大了一圈，獠牙直接咬向萧景珩的腿关节。
萧景珩低头一爪拍下，带起一阵风压。阿骨打侧身躲开，但还是被爪风擦到肩膀，皮肉翻卷，鲜血溅在石头上。
他没停，借着冲势撞上去，用脑袋狠狠顶在对方膝盖侧面。那一撞让萧景珩晃了一下，右腿微屈。
就是现在。
我握紧断剑，疯批值瞬间拉满。脑子里像有火烧，系统弹幕刷得飞快：【疯了疯了！这波要上天！】
【双瞳激活！神降状态开启！】
左眼发烫，血红色的光晕扩散开来；右眼刺痛，紫色的纹路在瞳孔里旋转。我能感觉到前世的记忆碎片在翻涌，那些被封印的力量正在冲破枷锁。
我没等萧景珩站稳，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跃起两丈高。
阿骨打还在下面缠着他，尾巴横甩过去，正好挡住了萧景珩的右眼视线。这家伙平时总嫌碍事，现在倒成了天然掩护。
“阿骨打！”我在空中喊了一句，“你尾巴又挡我视线了！”
他居然还抽空抬头看我一眼，尾巴甩得更猛了。
萧景珩察觉不对，猛地抬头，胸口妖眼射出一道红光。我偏头躲过主束，肩胛被边缘扫中，火辣辣地疼。
这点伤不算什么。
疯批值因为受伤直接跳了一截：【痛感加成！奖励+200！】
我咬牙继续下坠，双瞳同时发力，血光和紫焰顺着断剑往上爬。剑尖开始嗡鸣，空气都被撕开一道细缝。
萧景珩举起左爪迎击，黑气在他掌心凝聚成盾。与此同时，他脚下地面裂开，更多的红丝从伤口流出，钻进地缝，像是在抽取什么东西。
我不给他时间。
趁着阿骨打撞他侧腰造成震动的瞬间，我调整落点，整个人像陨石一样砸向他的头顶。
剑刃离他天灵盖只剩半尺。
“萧景珩。”我开口，声音冷得自己都吓了一跳，“你的戏，该谢幕了。”
他终于露出一丝慌乱，妖眼急速收缩，爪子往上格挡的速度快了一倍。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零点一秒。
断剑劈进他额头的鳞片缝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黑血喷出来，溅在我脸上，又腥又烫。
他仰头怒吼，整个身体剧烈摇晃，想要把我甩下去。我死死抓住剑柄，双腿夹住他的头颅，任由他左右甩动也不松手。
“你还记得昨夜被烧死的人吗？”我贴着他耳朵说，“他们临死前喊的是‘救命’，不是‘公子饶命’。”
他咆哮着转身撞向石柱，想把我撞死。我提前松手跳开，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地时单膝跪地，断剑拄地支撑身体。
阿骨打趁机扑上来，一口咬住他小腿后侧的肌腱。这一次他没能躲开，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萧景珩低头看着我们，眼神变了。不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嘲讽，也不是装模作样的温柔。那是野兽被困住时才会有的狠毒。
“你们……以为赢了？”他喘着粗气，“我只是个开始。”
我没理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断剑还在冒烟，剑身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刚才那一斩用力太猛，差点把剑劈断。
系统突然安静了几秒，然后蹦出一行字：【警告：宿主过度使用神降状态，断剑承受极限，下次攻击可能导致断裂。】
我皱了下眉。
这玩意要是断了，以后晚上茶话会谁来当主持人？
“昭哥！”阿骨打喊我，“他又要动了！”
我抬头，看见萧景珩的手指抠进地面，指甲陷进石头里。他的背脊拱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鳞片一块块脱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肌肉组织，血管像蚯蚓一样在皮肤下游走。
“看来还没完。”我活动了下手腕，重新握紧断剑。
阿骨打退回我身边，低吼着摆出防御姿态。他的右前腿还在流血，但站得很稳。
萧景珩缓缓直起身，比刚才更高，接近四米。他的头颅变形，颧骨突出，嘴巴裂到耳根，露出两排锯齿状的牙齿。背后隆起两块鼓包，像是翅膀还没展开。
“楚昭。”他说话时口水滴在地上，滋滋冒烟，“你说我是怪物……那你呢？你靠一群妖魔活着，晚上听它们讲八卦，收它们送的烤兔子……你比我干净多少？”
我笑了笑：“至少我没装过好人。”
他愣了一下。
我也愣了一下。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心酸？
不过下一秒我就把情绪甩开了。疯批值不靠悲情拉动，靠的是脸皮够厚，话够难听。
“你这种人最恶心。”我往前走了一步，“一边吃人一边念经，杀完人还要给别人收尸钱。你以为你是菩萨？你是狗都不吃的烂骨头。”
萧景珩眼睛红了。
不是妖化的那种红，是气的。
“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他嘶吼，“看看是不是黑的！”
他冲过来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地面被踩出一个个深坑。我来不及闪避，只能举剑格挡。
铛——！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彻废墟。我的手臂被震得发麻，整个人往后滑了五步才停下。
阿骨打从侧面撞上去，却被他反手一巴掌扇飞，撞在墙上半天没起来。
我盯着他胸前那颗妖眼，它现在亮得像盏灯。如果能把这个核心打碎，应该就能结束战斗。
问题是，怎么靠近？
他根本不给我机会。每一爪挥出都带着劲风，逼得我不断后退。断剑和他硬碰了三次，剑身的裂缝又长了一分。
第四次交锋，我故意卖了个破绽。
他果然上当，一爪直取我咽喉。我低头躲过，顺势滚到他腋下，抬剑就往胸口捅。
可他的皮太厚，剑尖只进去两寸就被卡住。
“找死。”他冷笑，另一只手往下压。
我猛地松手，抽出腰间一把小刀，反手插进他肋骨之间的缝隙。那里没有鳞片覆盖，应该是弱点。
他闷哼一声，动作迟缓了一瞬。
够了。
我翻身跳出战圈，伸手摸向怀里那块令牌。刚才打斗中一直护得好好的，现在拿出来看了一眼。
上面的狼首徽记沾了点血，但纹路依然清晰。
“萧家清道队？”我冷笑，“让他们来啊。”
我把令牌往地上一摔，一脚踩碎。
萧景珩瞳孔猛缩：“你疯了？！那是唯一能保命的东西！”
“保命？”我拍拍手，“我从来不怕背锅。但我怕一件事——”
我捡起断剑，指向他。
“怕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有一天真的觉得人命不如草芥。”
他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我。
我也没再废话。
疯批值已经堆到顶，双瞳灼热得快要融化眼眶。这一剑，要么赢，要么断。
我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