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腹地的官道旁,茂密的丛林如墨色屏障,掩盖着飞虎营将士的踪迹。赵统手持龙胆枪,枪尖斜指地面,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动静。苏婉贴身而立,腰间佩剑出鞘三寸,指尖轻抚剑脊,耳畔捕捉着林间每一丝异常声响——自昨夜探查完毋丘俭大营后,他们便察觉被一股不明兵力尾随,此刻周遭的寂静,更透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不对劲,这林子里连虫鸣都停了。”苏婉压低声音,语气凝重,“怕是魏军主力已经围上来了。”话音刚落,四周忽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箭矢如暴雨般从树梢、草丛中射出,密密麻麻的魏军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旗帜上“郭淮”二字在日光下格外刺眼。
“是郭淮的主力!”赵统心头一沉,立刻高声下令,“石烈、柳渊率一营守住左翼,秦烈、马阔率二营护住右翼,所有人结断云阵,固守待援!”飞虎营将士训练有素,闻言立刻变换阵型,盾牌手在前组成坚固屏障,长枪兵紧随其后,弓箭手在阵中交替射击,硬生生挡住了魏军的第一波冲击。
苏婉站在赵统身旁,目光快速扫视战场,眉头紧蹙:“魏军兵力至少有五万,我们只有三千人,这样耗下去迟早会被攻破!”赵统挥枪挑飞一支射来的箭矢,沉声道:“岑骁应该已经把情报传给军师了,援军想必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们再撑一撑,等援军一到,便可内外夹击!”
然而,魏军的攻势愈发猛烈,郭淮亲自坐镇中军,下令不计代价猛攻。飞虎营将士虽奋勇抵抗,但兵力悬殊,渐渐落入下风。秦烈手臂中箭,仍咬着牙挥舞大刀,马阔为了掩护他,后背被魏军长矛划伤,鲜血浸透了战袍。苏婉见状,拔剑冲入阵中,剑光如练,接连斩杀数名魏军士兵,却也被敌军死死缠住,难以脱身。
赵统心中焦急,正欲冲过去支援苏婉,忽然瞥见三名身着魏军服饰的士兵,趁着混乱向阵中靠近。他们动作矫健,眼神锐利,不似普通魏军,且腰间都系着一枚小巧的桃木令牌——那是断云村特有的信物,当年赵广亲手雕刻,分发给村中亲信。
“住手!”赵统大喝一声,挥枪拦住三人。为首的士兵立刻摘下头盔,露出一张黝黑的脸庞,低声道:“赵统将军,我等是赵广将军麾下情报组的人,奉将军之命前来送信!”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桃木令牌,递给赵统,“这是将军的信物,他说您一见便知。”
赵统接过令牌,触感熟悉,正是当年在断云村时,赵广给他的那枚同款。他心中一喜,急声道:“我二弟现在如何?你们可有突围之法?”
那士兵压低声音道:“赵广将军在断云村和风栖谷整训了一千五百名防卫人员,如今两村防卫固若金汤。他还扩充了五十人的情报网,其中三十人已派往北伐主力那边,秘密监视曹魏动向。我们三人奉命探查雍州军情,恰好撞见将军被围。”他指向左侧密林,“穿过这片林子,有一条隐秘小路,是当年村民打猎时开辟的,可直通天水郡方向,魏军尚未察觉。”
苏婉此时也摆脱了敌军纠缠,快步走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这条小路是否安全?会不会有伏兵?”
“将军放心,”另一名士兵接口道,“我们已经探查过,小路沿途没有魏军布防。赵广将军特意交代,若您遇到危险,可从这条小路突围,他已令情报组沿途接应。”
赵统不再犹豫,立刻下令:“石烈、秦烈率部断后,柳渊、马阔保护伤员,所有人跟着这三位兄弟,从左侧密林突围!婉儿,你跟在我身边,随时应变!”
飞虎营将士闻言,精神一振,立刻调整阵型,向着左侧密林突围。断后部队奋勇拼杀,死死缠住追击的魏军,为大部队争取时间。赵统与苏婉并肩作战,龙胆枪与长剑配合默契,一路斩杀拦路敌军,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苏婉在突围途中,还不忘清点人数,安抚受伤将士,既有军师的沉稳,又有妻子的细心,让将士们倍感安心。
与此同时,天水郡蜀营的中军帐内,庞统正对着地图沉思。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岑骁一身尘土,快步闯入,双手递上帛书:“军师,赵统将军与苏婉姑娘探查的雍州兵力部署情报,属下幸不辱命,安全带回!”
庞统接过帛书,快速浏览,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毋丘俭部两万步兵、三千骑兵,粮草充足,果然是曹魏暗藏的精锐。赵统与苏婉立了大功!”他抬头看向岑骁,见他神色急切,便问道:“你一路回来,可有见到赵统他们?”
岑骁面露忧色:“属下回来时,听闻郭淮率主力在雍州腹地围剿一支蜀军,看方向正是赵统将军他们的行军路线,恐怕他们已经遭遇不测!”
庞统眉头一皱,立刻下令:“传我将令,魏延将军率五千步兵,从左翼出击,直扑雍州腹地;赵云将军率三千骑兵,从右翼迂回,接应赵统部!岑骁,你熟悉路况,便随赵云将军一同前往,也好早日归队。”
“多谢军师!”岑骁大喜,抱拳领命,“属下必与赵将军一同,救出赵统将军与弟兄们!”
赵云很快便率领骑兵集结完毕,岑骁翻身上马,与赵云并肩而行。骑兵部队疾驰而去,蹄声震地,卷起漫天尘土。行至中途,忽然望见前方密林边缘,一支军队正狼狈逃窜,身后跟着大批魏军追兵——正是刚刚突围的赵统部。
“是赵统将军!”岑骁高声喊道。赵云立刻下令:“全军加速,迎击魏军!”
蜀汉骑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入魏军阵中,长枪挥舞,马蹄翻飞,瞬间将魏军追兵冲得七零八落。赵统见援军赶到,心中大喜,立刻下令:“飞虎营将士,随赵将军反击!”
两军合一,士气大振。赵统与赵云并肩作战,龙胆枪与亮银枪交相辉映,所向披靡;苏婉则与岑骁配合,指挥将士们分割魏军阵型,逐一击破。魏军本就因长途追击而疲惫,此刻遭遇生力军突袭,顿时溃不成军,纷纷丢盔弃甲而逃。
然而,就在此时,一支轻骑兵忽然从斜刺里冲出,直奔蜀军后方。为首的将领面容刚毅,正是乔装潜入天水郡的司马昭。他此行本是为了寻找司马懿,却在途中听闻郭淮围剿蜀军,便想趁机浑水摸鱼,救出父亲。却没想到,蜀军援军赶到,反而将他的部队也卷入了战局。
“不好,是曹魏的轻骑兵!”苏婉立刻察觉异常,高声提醒,“他们的目标似乎是后方的辎重部队!”
赵统目光锐利,一眼便认出了司马昭,冷笑道:“是司马昭!看来他是来救司马懿的。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他立刻与赵云商议,“赵将军,我们分兵合围,将这支轻骑兵困死在这里!”
赵云颔首:“好!你率飞虎营从左侧包抄,我率骑兵从右侧迂回,魏延将军的步兵随后便到,届时三面夹击,定能将他们拿下!”
司马昭见蜀军识破了自己的意图,且欲合围自己,心中大惊,立刻下令:“全军突围,前往天水郡蜀营方向!”他深知,只有靠近蜀营,才有机会找到父亲司马懿。可蜀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飞虎营将士如狼似虎,赵云的骑兵更是迅猛无比,很快便将他的部队团团围住。
就在这危急时刻,天水郡蜀营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来,司马懿趁着蜀军主力外出救援,按照原定计划,在寅时三刻守卫换班之际,试图从西北角突围。可他刚翻出营墙,便被早已埋伏在那里的蜀军士兵拦住——庞统早已料到司马懿并非真心归降,暗中布下了伏兵。
“司马懿,你往哪里走!”蜀军将领高声喝问,率领士兵围了上去。司马懿心中一沉,知道自己的逃脱计划失败,只能拔剑抵抗。可他年事已高,又无亲兵相助,很快便被逼得节节败退,身上也添了几处伤口。
远处的战场上,司马昭望见蜀营方向的火光与喊杀声,心中焦急万分,高声喊道:“父亲!孩儿来救你了!”他奋力挥舞长剑,想要冲破蜀军的包围,却被赵统死死拦住。
“司马昭,束手就擒吧!”赵统一枪直指司马昭咽喉,“你父亲已是瓮中之鳖,你也难逃此劫!”
司马昭怒目而视,咬牙道:“赵统,休要猖狂!我父子二人忠于曹魏,岂会被你等奸人所困!”他挥剑格挡,与赵统激战在一起。
苏婉站在阵中,指挥将士们加固包围圈,同时留意着战场局势。她见司马懿被蜀军围困,司马昭又陷入苦战,心中暗道:“军师果然神机妙算,早已料到司马懿会趁机逃脱,也算出司马昭会来救援。这下,父子二人都成了瓮中之鳖。”
此时,魏延率领的步兵也已赶到,加入了合围。司马昭的轻骑兵本就人数不多,经过一番激战,伤亡惨重,渐渐失去了抵抗之力。司马昭虽奋勇拼杀,但寡不敌众,最终被赵统一枪挑落马下,被蜀军士兵生擒。
而司马懿那边,见逃脱无望,又听闻儿子被擒,心中绝望,只能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蜀军士兵将他押到庞统面前,庞统正站在阵前,望着被围困的魏军残部,神色平静。
“仲达先生,何必呢?”庞统淡淡道,“你本可以安安稳稳留在蜀营,却非要以身犯险。如今你儿子也被生擒,你还有何话可说?”
司马懿面色苍白,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彻底输了。
赵统与苏婉走到庞统身边,抱拳行礼:“军师,幸不辱命,不仅突围成功,还生擒了司马昭!”苏婉补充道:“赵广将军的情报组立了大功,若不是他们带来小路的消息,我们恐怕难以支撑到援军赶来。”
庞统颔首,目光看向远方断云村的方向,笑道:“赵广这孩子,在断云村和风栖谷练出了一支精锐,还扩充了情报网,真是意外之喜。有他在边境牵制,我们北伐之路,又多了一份保障。”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战场上,映出满地狼藉。蜀军将士们欢呼雀跃,庆祝这场胜利。赵统走到苏婉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婉儿,我们又一起闯过了一关。”苏婉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欣慰:“是啊,有你在,有弟兄们在,还有军师的妙计,我们一定能完成北伐大业。”
司马懿与司马昭被押往蜀营,父子二人相对无言,心中满是悔恨与不甘。而赵广在断云村与风栖谷的部署,也为蜀汉的北伐增添了重要的助力。这场由探查引发的激战,最终以蜀军的全面胜利告终,而蜀汉的北伐大业,也在这一场场胜利中,稳步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