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宿舍窗帘的缝隙,在魏逸丞眼皮上跳跃,他迷迷糊糊地醒来,第一个清晰的感知是右手手背上仿佛还残留着昨夜那温热,带着薄茧的触感,以及指缝间被强势填满的微妙错觉。
他猛地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昨夜公园漫步的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尤其是最后那十指紧扣的瞬间,让他的心脏再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他抬起手,对着晨光仔细地看,仿佛想从皮肤上找出魏麟哲留下的无形印记,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形成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回到海城美艺,走在充满了松节油和颜料气息的校园里,魏逸丞感觉周遭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柔光,同学们的谈笑,老师的讲课声,都像是隔着一层薄膜传入他耳中,他的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回那个温暖的车厢,飘回两人紧密交握的手上。
“逸丞!发什么呆呢?”方旭大大咧咧的声音像一颗石子投入他荡漾的心湖,将他惊醒。
方旭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快,老实交代!那天跟你家先生出去,战况如何?表白了没?成功拿下?”
魏逸丞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一直红到耳根。他有些慌乱地推开方旭,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什、什么表白…你别瞎说…”
“嘿,还跟我装?”方旭不依不饶,凑得更近,“瞧你这满面春风、魂不守舍的样子,跟喝了十斤蜂蜜似的,肯定有进展!快说,到什么程度了?牵手了?抱了?还是…”他故意拉长语调,表情促狭。
魏逸丞被他问得招架不住,心底那份隐秘的喜悦却又渴望与人分享。他抿了抿唇,声音细若蚊呐,带着难以掩饰的羞赧:“就…就…该做的都做了…”
方旭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一个夸张的“o”型,足以塞进一个鸡蛋,搂着魏逸丞脖子的手臂猛地收紧,声音因为震惊拔高了一个八度,又迅速压得更低,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探究。
“该做的都做了?! 我靠!魏逸丞你行啊!闷声干大事!快!细节!我要听细节!是在车里?还是家里?感觉怎么样?你家先生……看着就挺……咳,厉害不?”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疯狂摇晃着魏逸丞的肩膀,仿佛想从他脑子里把细节直接晃出来。
魏逸丞被方旭这过激的反应和一连串露骨的问题砸懵了,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脖子根,几乎要滴出血来。
魏逸丞被方旭这过激的反应和一连串露骨的问题砸懵了,脸上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脖子根,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放在蒸笼上的虾米,从头到脚都冒着羞愤的热气。
“方旭!你个大变态!”魏逸丞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羞恼的颤音,用力挣脱开方旭的钳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开一步,指着方旭的鼻子,气急败坏地低吼,“谁家好人会把…会把那种事拿出来说啊!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黄色废料!”
他胸口起伏着,眼睛因为羞愤而显得湿漉漉的,更添了几分被说中心事的慌乱。
方旭被他这激烈的反应逗得哈哈大笑,不仅没收敛,反而更来劲了,双手抱胸,歪着头,一副我懂我都懂的欠揍模样,“哎哟喂,这就恼羞成怒啦?看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咯?行行行,我不问细节,我就问问,感觉怎么样?你家先生…技术好不好?”
“你…你闭嘴吧!”魏逸丞简直要疯了,他冲上去就想捂住方旭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恨不得立刻让他社会性死亡。什么叫技术好不好?!
那种事情……那种事情…… 魏逸丞的脑子嗡嗡作响,昨夜模糊而炽热的片段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
昏暗的光线,紧贴的体温,压抑的喘息,还有那双带着薄茧、抚过他脊背、最终与他十指紧扣的手…顺序似乎是……确实是先在那令人眩晕的浪潮之后,魏麟哲在他的撩拨下才带他去了公司。随后忙完一天的工作,怕他无聊,又带他去了公园,用那场沉默而坚定的牵手,为他失控的世界重新锚定了坐标。
但这让他怎么说?
难道要告诉方旭,是的,我们做了,然后他还牵着我的手在公园里走了很久,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这比直接承认发生了关系还要让他感到羞耻百倍!
那紧密的交握,比身体更深入的结合,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和烙印,将他从里到外都打上了魏麟哲的标记,这种隐秘而汹涌的情感,他只敢在深夜里独自反复咀嚼,怎么可能是能拿出来在光天化日下,被方旭用那种戏谑又好奇的语气讨论的事情。
“你…你滚蛋!”魏逸丞憋了半天,只憋出这几个苍白无力的字眼,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方旭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
他猛地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只想立刻远离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把那些滚烫的、羞于启齿的记忆牢牢锁在自己心里。
“诶!别跑啊!快和我说说嘛,分享一下经验…”方旭还在后面不怕死地喊着,被顾宸无奈地拽住了手臂。
“行了,你没看他都快羞的冒烟了?”顾宸低声道,又看着魏逸丞几乎是同手同脚逃离的背影,眼神复杂。
他或许猜不到具体细节,但能感觉到魏逸丞那份慌乱之下,掩盖的是一种更深层次,更不知所措的悸动,那不仅仅是身体层面的,更像是一种灵魂被触碰后的战栗。
顾宸还没来得及把嬉皮笑脸的方旭彻底拽走,他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就像是掐准了时机一般,疯狂震动起来。
那震动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急促,与他此刻略显烦躁的心绪奇异般地共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