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深山诡事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吉普车便驶离了熟悉的城市，一头扎进了西南方向层峦叠嶂的群山之中。道路从一开始的平坦逐渐变得崎岖，两侧的景物也从城镇农田变成了茂密的原始森林，空气变得湿润而清新，带着泥土和草木的特殊气息。
胖子开着车，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一开始还对沿途的风景颇有兴致，但随着山路越来越颠簸，他的脸色也开始发白。
“老板……这路况，咱这老爷车受得了吗？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胖子紧紧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避开一个又一个坑洼。
张清玄坐在副驾，依旧捧着那个紫砂壶，仿佛身下的颠簸与他无关。他透过墨镜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参天古木和缭绕的山雾，语气平淡：“受不了就下车走路。”
胖子立刻闭嘴，专心致志地对付起蜿蜒的山路。
陈子轩坐在后座，好奇地打量着窗外的景色，这是他第一次深入这样的原始山区，既感到新奇，又隐隐有些对未知的警惕。
中午时分，他们在路边一个极其简陋的、用几根木桩和油布搭起来的小摊前停下，打算吃点东西歇歇脚。摊主是个皮肤黝黑、满脸褶皱的当地老汉，正蹲在灶台边烧水，锅里煮着一些看不出原材料的山野菜，散发出一种混合着烟熏和草药的气味。
“老乡，有啥吃的？”胖子停好车，揉着发麻的屁股走上前问道。
老汉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他们三人几眼，尤其是戴着墨镜气质独特的张清玄，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含糊道：“有糌粑，有野菜汤，还有腊肉。”
“来三份糌粑，三碗汤，腊肉也切一盘。”张清玄走过来，找了张看起来还算稳固的木凳坐下。
等待的间隙，老汉一边忙活，一边时不时瞥他们一眼，欲言又止。
“老乡，这附近……最近没什么怪事吧？”张清玄状似随意地问道，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老汉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一丝忌讳莫深的表情，压低声音道：“你们是外地来的？要进山？”
“嗯，办点事。”张清玄点头。
老汉看了看四周，确认没别人，才凑近些，神秘兮兮地说：“最近山里不太平咧……好几个后生仔进去，都没出来。有人说，在林子里看到了会移动的树，还有……还有穿着古时候衣服的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胖子听得寒毛直竖，连忙问：“古时候衣服？是……是鬼吗？”
老汉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准咧。老辈人讲，这大山里头，埋着不少古时候的寨子，还有打仗死掉的人……冤魂多着咧。特别是‘黑云坳’那边，邪性得很，晚上都能听到打仗的声音，还有女人哭！”
“黑云坳？”张清玄记下了这个名字，“在哪个方向？”
老汉指了指西北方：“那边，还要往里走大半天的路，那地方连我们本地人都不敢轻易去，说是进去就容易迷路，指南针都会失灵。”
这时，食物端上来了。糌粑粗糙噎人，野菜汤带着苦味，腊肉倒是咸香有嚼劲。胖子吃得龇牙咧嘴，张清玄却面不改色地慢慢吃着，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
“老板，这玩意儿你也吃得下？”胖子小声吐槽。
“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挑三拣四，晚上饿肚子别找我。”张清玄慢悠悠地说。
胖子：“……” 他认命地埋头猛吃。
吃完饭，付钱的时候，张清玄多给了老汉一些钱，算是感谢他提供的信息。老汉千恩万谢，又叮嘱了他们一句：“几位老板，要是非去不可，千万小心，天黑前一定要找地方扎营，别在野地里过夜！”
再次上路，车里的气氛稍微凝重了一些。
“老板，那老汉说的……是真的假的？移动的树？古代鬼魂？”胖子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问。
“空穴不来风。”张清玄看着窗外越来越茂密的森林，“深山老林，人迹罕至，本就容易积聚阴气，滋生精怪。再加上古战场、废弃村寨，残留的执念和怨气经年不散，形成一些超自然现象并不奇怪。”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所谓的‘移动的树’，可能是成了精的山魈木客，或者被浓郁阴气影响产生了幻觉。‘古代人影’，多半是地缚灵或者残存的意念碎片，在特定条件下显现。至于指南针失灵，可能是地磁异常，也可能是有强大的能量场干扰。”
陈子轩若有所思：“玄哥，那‘黑云坳’听起来很可疑，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张清玄沉吟片刻：“先按计划，寻找‘镜心观’的线索。如果顺路，或者‘镜心观’的线索指向那里，再去查探不迟。我们的主要目标不是这些山精鬼怪，但要随时保持警惕。”
随着车辆不断深入，道路几乎消失了，只剩下被车轮碾出的泥泞土路。周围的树木愈发高大，树冠遮天蔽日，光线变得昏暗，空气中也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偶尔能听到不知名鸟兽的怪叫，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渗人。
下午三四点钟，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浓重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隐隐有雷声传来。
“要下大雨了！”胖子看着天色，脸色发苦，“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办？”
张清玄观察了一下地形，指着前方一处山崖下的凹陷处：“去那边，找个地方避雨，今晚就在那里扎营。”
胖子连忙将车开到山崖下。这里勉强能遮挡风雨，旁边还有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三人刚把车停稳，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瞬间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能见度急剧下降。
冒着雨，胖子和陈子轩七手八脚地从后备箱拿出帐篷和防水布，开始搭建临时营地。张清玄则站在崖壁边，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和被雨幕笼罩的、显得更加神秘莫测的深山老林，墨镜后的目光深邃。
他能感觉到，这莽莽群山之中，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危险。而那把青铜钥匙所指向的“镜心观”，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玄冥选择在这样的地方布局，其图谋定然不小。
风雨声中，似乎夹杂了一些别的、细微的声响，像是呜咽，又像是低语，从森林深处隐隐传来。
胖子打了个寒颤，凑到张清玄身边，小声道：“老板……你听见没？好像……好像有声音……”
张清玄神色不变，淡淡道：“山风过隙，雨打枝叶，自然之声而已。快去把帐篷搭好，晚上还想不想睡了？”
胖子将信将疑，但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帮忙了。
张清玄却微微皱起了眉。他听得真切，那风雨声中，确实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怨念波动，虽然遥远而模糊，但却真实存在。
这趟西南之行，看来不会太平静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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