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余波与涟漪
林瑶和陈静薇在扎纸店并没有停留太久。林瑶确认了纺织厂那边只是残留磁场作祟，并再次提醒张清玄留意境外势力的动向后，便匆匆离开，她警局还有一堆公务要处理。陈静薇则婉拒了胖子留饭的客套，柔声叮嘱张清玄注意休息，若有需要随时联系，也翩然离去。
两位女士一走，店内的空气仿佛都流通顺畅了不少。胖子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我的妈呀，这两位姑奶奶同时在场，压力比见鬼还大……”
陈子轩深有同感地点头，小声补充：“关键是老板他还跟没事人一样。”
张清玄仿佛没听见两人的吐槽，注意力回到了那盒蟹黄汤包上，又夹起一个，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显然对“鼎香楼”的手艺颇为满意。
胖子认命地提着那堆“高级”食材钻进厨房，开始为午餐忙碌。处理鲜虾，清洗牛腩，准备配料，嘴里依旧习惯性地碎碎念：“红烧牛腩……要软烂入味起码得炖两小时，这燃气费……白灼虾倒是简单，可这虾价钱……唉，预支预支，就知道预支，我这工资怕是到下下个月都见不着影儿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后院显得格外清晰。张清玄喝了一口茶，淡淡朝厨房方向飘过去一句：“抱怨一次，扣十块。”
胖子的抱怨声戛然而止，只剩下菜刀落在砧板上更加用力的“咚咚”声。
陈子轩忍着笑，继续练习画符。凌薇则合上古籍，走到张清玄身边，神色依旧凝重：“师兄，柳依依的事件，看似了结，但那匿名寄来照片的人……目的为何？仅仅是让我们去超度一个亡魂？”
张清玄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不会那么简单。超度柳依依，或许是顺手为之，或许……是想借此传递某种信息，或者，试探我们的行事方式。”他目光扫过店内，“玄冥喜欢玩弄人心，擅长利用人性的弱点与情感的缝隙。柳依依的痴情与悲剧，在他眼中，或许只是某种‘素材’。”
凌薇若有所思：“那他通过这件事，想试探什么？试探我们是否还会被这种人间真情所触动？还是想看看师兄你会如何处置这类执念？”
“都有可能。”张清玄推了推墨镜，“但他低估了一点。”
“哪一点？”
“我行事，只凭本心，不为给任何人看。”张清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他若以为能借此拿捏什么，便是打错了算盘。”
凌薇看着张清玄平静的侧脸，心中微动。这位师兄的心思，比她想象得还要深沉和难以揣度。
午后，胖子果然端出了令人食指大动的午餐。白灼虾色泽鲜亮，虾肉紧实弹牙，蘸着特制的酱汁，鲜美无比。红烧牛腩炖得酥烂入味，酱香浓郁，汤汁拌饭都能让人多吃两碗。就连炒的配菜青菜，也碧绿清脆，火候恰到好处。
张清玄吃得比平时都多，虽然没有明确夸奖，但光盘行动就是最好的评价。胖子看着空空如也的盘碟，心里那点因为“预支”而产生的小怨气也消散了不少，甚至有点小得意。
饭后，张清玄吩咐陈子轩试着通过网络和本地旧书市场，查一下有没有关于“陈继学”或者当年省城那边学生罹难的相关记载，看能否找到那匿名寄件人的蛛丝马迹。这既是对陈子轩的锻炼，也是顺着柳依依事件留下的唯一线索追查。
陈子轩领命，立刻开始行动。
而张清玄自己，则再次将注意力投向了那个黑色木盒。他没有贸然触动禁制，而是坐在躺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那木盒安静地待在柜台下，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胖子收拾完厨房，擦着手出来，看到张清玄盯着木盒出神，忍不住又凑过来小声问陈子轩：“子轩，你说老板到底打算怎么处理这玩意儿？总不能一直当个摆设供着吧？我看着它心里就发毛。”
陈子轩一边浏览网页，一边压低声音：“玄哥肯定有他的打算。这东西太邪门，贸然处理恐怕会出事。”
他们的对话虽然小声，但显然逃不过张清玄的耳朵。他忽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窃窃私语：“胖子。”
“啊？老板您吩咐！”胖子一个激灵。
“去库房，把角落里那箱受潮的符纸搬出来晒晒。”张清玄语气如常。
胖子脸一垮，那箱符纸可有几十斤重，而且库房闷热潮湿，搬出来再搬回去，绝对是体力活。他苦着脸：“老板，这……这大下午的，晒符纸？”
“嗯。”张清玄闭上眼睛，不再多说。
胖子哀叹一声，知道自己刚才的吐槽又被“精准打击”了，只得认命地朝库房走去，嘴里用极低的声音含糊：“……小心眼……腹黑……抠门还记仇……”
陈子轩同情地看着胖子的背影，决定还是专心查资料比较安全。
夕阳西下，扎纸店在一种看似平静，实则各怀心思的氛围中，迎来了傍晚。胖子累得满头大汗，终于把那箱符纸倒腾完，瘫在椅子上直喘气。陈子轩查了半天，暂时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凌薇依旧在研读古籍，试图找到关于那种黑色木盒或者类似封印术的记载。
张清玄则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灵觉正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一遍遍扫描着那黑色木盒，分析着其能量结构，推演着各种处理方案可能带来的后果。
玄冥留下的这颗“钉子”，不仅仅是威胁，也可能是一个机会。一个深入了解其当前状态和计划的机会。
就在天色将暗未暗之时，扎纸店门楣上的铜铃，再次被敲响了。
这次进来的，不是熟人，也不是快递员。而是一个穿着考究、神色惊惶的中年男人。他西装革履，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名表，但此刻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底布满血丝，一进门就急切地四处张望，声音带着颤抖：
“请……请问，哪位是张大师？救命……求你救救我！”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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