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一锤定音!国家级新区花落星海!
“你那份报告,是你自己写的?”
老者的问题,像一根极细的针,悄无声息地刺破了会议室里那层紧绷的气氛。
这个问题很平淡,没有夹杂任何情绪,却比任何雷霆万钧的质问都更具分量。它问的不是 authorship,而是 ownership。它在探究,眼前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一个念稿的传声筒,还是那个真正构想了整个蓝图的执棋者。
高建成的后背瞬间挺直,耳朵也竖了起来。他死死盯着陆远,期待着,又或者说是盼望着,从陆远脸上看到一丝慌乱。如果陆远承认是团队所为,那他刚才那番极具个人色彩的英雄主义陈词,就会显得虚伪;如果他大包大揽归为己有,又会显得居功自傲,不懂得尊重集体。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看似温和,实则无比刁钻的陷阱。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远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连中央空调送风的声音都消失了。
陆远没有立刻回答。
他脸上的神情依旧平静,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有海潮在翻涌。他微微侧过头,目光再次落在那幅气势恢弘的《万里江山图》上,从巍峨的昆仑,一路看到东流入海的长江。
【叮!】
【S+级剧本《最后的博弈》正在进行中……】
【检测到关键问询,角色“胸怀天下的实干家”需要做出终极回应。】
【系统建议:答案的核心不在于“谁写的”,而在于“为谁而写”。】
陆远的视线从画卷上收回,重新迎向主位上的老者。他的嘴角,泛起一抹极淡的,近乎于自嘲的笑意。
“报告领导,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满座皆惊。
高建成的眼睛猛地睁大,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这种地方,面对这样的领导,说“我回答不了”?这跟当堂顶撞有什么区别?
几位陪坐的部委领导,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
只有那位老者,眼神里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流露出一丝更浓厚的兴趣。他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着下文。
“因为这份报告,不是用笔写的。”陆远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质感,既有历史的沧桑,又有未来的憧憬。
“它的第一页,是用六百年前宝船舰队的航海日志写的;”
“它的中间部分,是用一百多年前甲午海战沉没的铁甲舰炮口的硝烟写的;”
“它的字里行间,是用我们星海市三十万渔民,世世代代被海风吹裂的皮肤,和他们手上磨出的厚茧写的;”
“它的每一个标点,都是用我们对那片蔚蓝大海的渴望,和对国家未来的深深忧虑写的。”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再次落在老者身上,声音诚恳而谦卑。
“我,还有我们星海市的整个团队,不敢贪天之功。我们只是这片土地和这段历史的记录者,一个执笔者而已。”
话音落下,满室寂然。
高建成呆坐在椅子上,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彻底明白了,自己从一开始就输了。他还在纠结于战术层面的得失,还在计较于功劳的归属,而陆远,已经站在了历史和家国情怀的维度上。
这是他永远也学不会,或者说,是不敢去想的境界。
老者静静地看着陆远,看了很久很久。那双阅尽风云的眼睛里,有审视,有赞许,最后,都化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他缓缓转过头,不再看陆-远,也不再看高建成。他的目光,同样投向了墙上那幅巨大的《万里江山图》。
“我们的海岸线,很长啊……”
老者用一种近乎于自言自语的语调,轻轻说了一句。
“从鸭绿江口,到北仑河口,一万八千多公里。自古以来,我们总习惯于背靠大陆,把大海当成一道屏障,一道天险。”
他伸出手,用手指在空中,沿着地图上那条蜿蜒的海岸线,缓缓划过。
“现在看来,这道屏障,也是一条起跑线。”
他收回手,目光转向身边的几位部委负责人,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与权威。
“一个国家,不能只有一颗强劲的心脏,还要有能伸向远洋、感知世界的触角。心脏要强,触角也要敏锐。”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没有喝,又缓缓放下。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短短六个字。
没有说谁赢谁输,没有提新区归属,甚至没有点星海的名字。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千钧重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会议室里每一个人的心上。
一锤定音。
高建成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他挺直的背脊,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猛地垮了下去。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死死地攥着裤线,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他那份准备得完美无瑕、能打99分的报告,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份毫无意义的废纸。
他输了。输给了“起跑线”,输给了“触角”,输给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宏大叙事。
陆远站在原地,微微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底那瞬间闪过的光芒。他的心跳在这一刻失了控,像擂鼓一样撞击着胸膛。他知道,他赌赢了。他用一场惊世骇俗的豪赌,将星海市的未来,和这个国家的命运,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叮!】
【S+级剧本《最后的博弈》演出成功!】
【评价:SSS级(完美演出)】
【你用超越时代的格局和视野,成功地引导了最高决策,为城市乃至国家,开启了一个全新的篇章。】
【获得声望点:点。】
【解锁新角色卡:【国家战略的建言者】(被动)】
陆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狂喜,对着主位深深地鞠了一躬。
“感谢领导的信任。星海市,绝不辱使命。”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激动。
会议结束了。
与会者们起身离场,气氛安静而诡异。没有人交谈,只有衣料摩擦和皮鞋踏在地毯上的轻微声响。
高建成像是失了魂一样,动作僵硬地收拾着自己的文件。他不敢抬头,不敢去看任何人,尤其是陆远。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在众人心照不宣的目光中,无地自容。
陆远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停留,也没有说话。两个最大的竞争对手,此刻擦肩而过,却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
走出会议室,沿着长长的红毯走廊往外走,几位刚才还面色严肃的部委领导,在经过陆远身边时,脚步不约而同地放缓了半步。有人对他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人则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这些在权力场中浸淫多年的“人精”们,已经开始用他们的方式,表达对这位新晋“胜利者”的认可。
高建成跟在后面,看着陆远并不算高大的背影,却感觉那道身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将他牢牢地压在了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