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的……刀法？”海伊斯喃喃念叨着，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暮恩。
西里欧也皱眉问道：“练刀……和心脏有什么关系？”
两位擅长武技的骑士自然感到好奇，不过由于暮恩所说的内容过于离谱，其他人——包括子爵与佣兵团的两位同伴——也都聚精会神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暮恩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得不好好解释一番了。
“山匪中的那个东方人，使用的武器叫做‘大刀’。而教授这种武器技艺的其中一个……组织，是由一个刽子手建立的。”
因为懒得向这些人再解释一遍东方武学门派的概念，暮恩的表述十分简略，没想到米拉西尔兴奋地打断了他。
“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是那个‘靴突教’！”
看着大金毛满脸自豪的样子，暮恩默默地将“血屠教”正确的发音憋在了心里。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门派，被叫错了也活该。
“没错，就是‘靴突教’。这个组织的理念非常邪恶，传授的战斗方式也都比较……令人感到恶心。
在东方大陆有一种极刑方式，叫做‘凌迟’。具体方式就是将受刑者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尽量延长受刑者的痛苦。根据罪行不同，要切的刀数也不同。少的十几刀，几十刀；多的那就成百上千刀了，最多的能切三千多刀。”
“三……三千多刀？！”胆小的文书官被吓得有些发抖，其他人也颇感惊讶。
“真不知道是该为那个能在一个人身上切三千多刀的行刑者惊叹，还是该为那个被切了三千多刀还没死的受刑者喝彩。”米拉西尔撇嘴摇摇头道。
“这种极刑对技术的要求确实很高，不仅出刀位置有严格的顺序，还要根据受刑者的状态调整力量。如果想让技艺达到巅峰境界，就需要对人体十分了解，知道如何下刀出血量最小，能让受刑者一直保持清醒。如果不是有这些门道，一个刽子手又如何能创立影响力那么大的邪恶组织呢。”暮恩补充说。
“哇哦，那我倒非常好奇，一般第几刀会切男人的那个部位？”米拉西尔满脸期待。
“……切别人不知道，切你的话只切这一刀就够了。”暮恩无奈地讽刺道。
“哼，那你是小看我了。就凭我那东西的硬度，会断的应该是……喂你别真拔刀啊！”浪子话说到一半就看到暮恩将右手伸向后背，急忙捂住股间，身体缩了起来。
“你慌什么，我后背痒而已。”东方客优雅地作势挠了挠，“我们的武器不是都被收走了么，你紧张到连这都忘了？”
米拉西尔有些尴尬地恢复了原本的坐姿道：“咳嗯，我只是大腿有点痒而已，也要挠一挠……”
其他人一同欣赏着这出闹剧，全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好歹也是在严肃的会议上，这要是笑出来，未免太失礼了。
“哈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传来，大家愕然看去，竟是韦兰德子爵率先没忍住。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也都放下了心，与子爵共同笑了起来。
“有意思，黄昏佣兵团，我想我没信错人。”痛快地笑过之后，韦兰德子爵不无感慨地说，“看着你们这样子，我竟然也没那么烦恼了。”
巴尼亚暗中松了一口气，他刚刚还在担心米拉西尔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会不会让雇主觉得不靠谱。
事实上，虽然过往的确有一些重视礼仪的雇主对金发浪子的态度颇有微词，可在更多雇主眼中，一个松弛感拉满，时刻摆出一副游刃有余态度的佣兵队长，反倒会让他们安心不少。
“感谢您的包容，子爵阁下。希望刚才的小插曲能够缓解眼下紧张的气氛，现在我将继续说明。”暮恩礼貌地回应道。
“这‘凌迟’之刑虽然刀数并不固定，最后一刀的位置却是固定的，那就是心脏之上的‘心头肉’。无论切多少刀，最后一定是用这一刀夺去受刑者的性命。因此这最后一刀也被称为‘夺魂刀’，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夺取灵魂的一刀。
而血屠教之中，就有一门基于这最后一刀衍生而出的刀法，名为‘血海夺魂刀’，世人对这套刀法的评价是‘绝凄绝戾，绝孽绝煞’。呃……”
暮恩发现众人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血海’就是……血，很多很多，像大海一样，一种形容，然后再接夺取灵魂。你们懂的，只要是人都喜欢起一些很夸张的名字。至于后面的评价，就是说这刀法很他妈的残忍疯狂。”
暮恩配合着手势，好歹是让大家理解了。
“很好，终于要讲到正题了。‘血海夺魂刀’是一门非常难练的刀法，这个难度不仅来自于刀法本身，更来自于对武器的需求。
为了让武器有足够的‘煞气’，这门刀法的修炼者需要用人类的心头血——也就是割下心头肉之后流出的血——来反复淬洗刀身。东方的人们认为心头血中凝聚着人类最后的灵魂，这种行为可以让那些灵魂的力量强化刀身。”
“这未免太疯狂了吧？！”海伊斯忍不住脱口而出，“而且用血来洗武器就能加强威力？听起来简直荒谬。”
暮恩耸耸肩道：“我也觉得这种行径很疯狂，可惜，这的确有用。在东方，许多神奇的事都源于‘人’而非‘物’。或许心头血本身没什么神奇之处，可是当人类为其赋予了一些意义，就真的能爆发出与之匹配的力量。请原谅我无法向你们更具体地解释个中原理，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你认为山匪中的那个东方人是为了练习这种刀法，才将尸体的心脏都掏出来的？”西里欧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那家伙的武器也是大刀，我认为这未必是巧合。至少在眼下，我们最好以他掌握着这种刀法为前提来制定战斗计划。”
海伊斯眉毛一挑，问道：“这刀法究竟有多厉害，还需要专门制定战斗计划来应对？”
暮恩叹了一口气道：“血海夺魂刀散发出的威慑力，会让附近的普通人浑身战栗，动弹不得。那就意味着，如果一支队伍中没有能与那家伙匹敌的强者，只要不力竭，他杀光所有人不过是时间问题。也就是说……”
暮恩顿了顿，看向在座的几位战士。
“我们最多只能分两队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