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豁牙张刚要碰到徐佳慧,就被林远道一脚踹飞。
“绑了。”柳晴晚简短下令。
林远道三两下把两个绑匪捆得结结实实。柳晴晚快步走到徐佳慧身边,用狐裘裹住她发抖的身子,利落地割断绳索。
“还能走吗?”
徐佳慧眼泪汪汪地点头,紧紧抓住柳晴晚的衣袖。
柳晴晚用狐裘裹住发抖的徐佳慧,快速检查她手上的伤:“没事了,我们走。”
她扶着徐佳慧刚站起身,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身子一软,差点栽倒。
“我……我脚好像崴了,走不了路了。”
柳晴晚蹙眉,转头看向正准备撤出去的林远道。
林远道接收到她的目光,立刻后退两大步,双手在胸前交叉,
“看我干嘛?我不背!男女授受不亲!这要传出去,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柳晴晚无语地看着他:“你想多了,舅父。按岁数,你都能当她爹了。”
林远道眼睛一瞪:“那更不行!像什么话!”
“赶紧跟上来想办法,我在外面接应!”
柳晴晚看着舅父逃也似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徐佳慧看着这情形,又急又羞,脸都红了。
柳晴晚不再犹豫,她在徐佳慧面前蹲下身,将狐裘的系带重新紧了紧,简短地说:“上来,我背你。”
徐佳慧愣住了:“柳姐姐……你……”
“快点,此地不宜久留。”
徐佳慧看着柳晴晚,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趴了上去。柳晴晚稳稳地站起身,调整了一下姿势,背着她。
“就算你这样,我也不会放弃萧衡的。”
“随你。”
…….
到了府邸门口,得到消息早已焦急等候在外的丫鬟茗茶,看见小姐后,也顾不得礼数,提着裙子就冲下台阶,一把抱住徐佳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您吓死奴婢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奴婢也不活了!”她一边哭,一边上下摸索,确认徐佳慧是否安好。
“你家小姐我就是福大命大。”
茗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徐佳慧,朝着柳晴晚的方向就要跪下:“多谢柳姑娘!多谢您救了我家小姐!”
柳晴晚抬手虚扶了一下:“不必多礼,照顾好她。”说完,便转身欲走。
“柳姐姐!”徐佳慧突然开口叫住她。
柳晴晚脚步一顿,回过头。
徐佳慧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句:“……谢谢你背我回来。”这话说得有些别扭,却比之前的任何一句话都显得真诚。
看着柳晴晚离开的方向,徐佳慧被茗茶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往自己房间走,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今夜的经历像一场噩梦,而柳晴晚的出现和离去,都像是一根投入她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小姐,您真的没事吗?那些绑匪……”茗茶还在絮絮叨叨地后怕。
“我没事,”徐佳慧打断她,“茗茶,今晚的事,对外就说我是不小心在山里迷了路,是柳姑娘找到了我。其他的,一个字都不准提,知道吗?”
茗茶连忙点头:“奴婢明白。”
破庙绑匪被玄鸦带入黑影卫的据点,不出半日,刑讯室内便传来了结果。
柳晴晚正在查看瘟疫药方,玄鸦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递上一枚小小的铜牌和一份口供。
“柳姑娘,绑匪招了。指使者很谨慎,未直接露面,但给了这个作为信物,并承诺事成后,可凭此物去城西‘永裕’钱庄支取另一半赏金。”
柳晴晚接过铜牌,触手冰凉,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兽头纹样,她并不认识。
但“永裕钱庄”四个字,让她眼神微凝。
她迅速翻阅口供,绑匪提及联络人右手虎口有一道陈年刀疤。
“虎口刀疤…”柳晴晚沉吟片刻,抬头问。
“粮价风波时,那个带头闹事、后被萧衡处置的粮商头子,他身边那个护卫,是不是……”
玄鸦立刻接口:“是。那人叫胡三,右手虎口确有刀疤,是粮商王贲的心腹。王贲倒台后,此人不知所踪。”
线索瞬间串联起来。绑匪事件,竟与之前的粮价风波指向了同一批人。
柳晴晚指尖点着那枚铜牌:“这纹样,查得到出处吗?”
玄鸦摇头:“纹样特殊,正在查。但永裕钱庄,明面上的东家是本地乡绅,背景看似干净。”
“越是干净,越有问题。”柳晴晚将铜牌收起,“此事先不要声张,继续暗中追查胡三和钱庄底细。”
夜色已深,柳晴晚却未迟疑,径直前往萧衡的书房。
书房内灯火通明,萧衡果然还未歇息。
柳晴晚敲门而入,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将铜牌与口供放在他面前的案几上。
“绑匪招了,线索指向城西‘永裕钱庄’,联络人是粮商王贲旧部胡三。还有这个,”她指尖点了点那铜牌,“此物是宫内器物库的印记。”
“嗯,默青已经跟我说了。”
柳晴晚想了想,也对,毕竟用的是萧衡黑影卫的地方。
“王爷既已知晓,想必已有打算?“她索性直接问道。
萧衡抬眸,“永裕钱庄……本王明日便亲自去会一会。”
“王爷亲自前往,是否太过引人注目?“柳晴晚提出疑虑,“若打草惊蛇……“
“无碍,本王就以筹措军饷、查验北河城各大商号账目为由,光明正大地去。倒要看看,这潭水底下,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他看向柳晴晚,“你随本王同去。你心思缜密,观察入微,或能发现本王忽略之处。”
“此外,”萧衡话锋一转,“陛下已经下旨。”
“陛下只给了一个月期限。”萧衡的声音不高,“一月之内,北河城内外隐患必须肃清,边陲需得稳定。”
一个月!柳晴晚蹙眉,北有流寇北荒虎视眈眈,内有瘟疫未清、奸细未除,幕后黑手更是藏得极深。
“还没吃饭吧。”
“不必。“她下意识地拒绝,胃却在这时不争气地轻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