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灵茶初成
清虚道人离去后，黑水村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林生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并未将灵潮将至的消息告诉苏婉雪。有些事，知道得越少，反而越安全。他只是暗中以混沌之气滋养这片土地，让黑水村的灵气更加浓郁，却又控制在常人难以察觉的程度。
这天清晨，林生抱着晨宇来到后山的茶园。
「小宇看，这是爸爸种的茶。」他指着满山翠绿的茶树。
晨宇睁着大眼睛，小手对着茶树挥舞。令人惊奇的是，那些茶树仿佛有生命般，叶片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回应孩子的呼唤。
林生微微一笑，将儿子放在柔软的草地上，任由他在茶树下爬行玩耍。他自己则走到一株特别的老茶树前——这是三年前他刚回归时种下的，以一丝混沌本源滋养，如今已长得格外茂盛。
他伸手轻抚茶叶，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淡淡灵气。这株茶树受他本源滋养，又得此方天地灵气润泽，已非凡品。若是制成茶叶，怕是比那些所谓的灵丹妙药也不遑多让。
「或许，该给婉雪准备些礼物了。」他轻声道。
苏婉雪虽然不说，但他能感觉到她近日来的忧虑。那个聪慧的女子，早已察觉到了家中的不寻常，却体贴地不曾追问。这份信任，他不能不珍惜。
「林总，您在这儿啊！」村支书老陈气喘吁吁地跑上山，「县里来了几个专家，说是要考察咱们的茶园，想见见您。」
林生点头，抱起正与茶树「交谈」的晨宇：「我这就下去。」
考察组一共三人，两男一女，都是省农科院的专家。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金丝眼镜，一脸严肃。
「林总，久仰大名。」中年人伸出手，「我是省农科院的张志远，这两位是我的同事。」
林生与他握手，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扫而过。那张志远身上带着淡淡的学术气息，倒是名副其实的专家。但另外两人——
那个年轻男子指尖有薄茧，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女子步履轻盈，呼吸绵长，显然是修行内家功夫的好手。
「张教授远道而来，辛苦了。」林生神色如常，「不如先到村委会喝杯茶，歇歇脚？」
「不必麻烦了。」张志远摆手，「我们直接去茶园看看。」
一行人往后山走去。那两个伪装成研究员的修行者看似在观察茶树，实则暗中探查此地的灵气流向。他们的目光不时扫过林生怀中的晨宇，带着难以掩饰的贪婪。
林生恍若未觉，耐心地为张志远讲解茶树的种植技术。
「奇怪……」张志远蹲在一株茶树前，仔细查看叶片，「这茶树的生长状态，比我们实验室里精心培育的还要好。林总是用了什么特殊方法吗？」
「黑水村水土好罢了。」林生淡淡道。
这时，晨宇忽然咿呀一声，小手对着那株老茶树挥舞。刹那间，茶树无风自动，叶片上泛起莹莹绿光，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弥漫开来。
「这、这是……」张志远震惊地站起身。
那两个修行者更是脸色大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骇——这茶树，分明已经通灵！
林生轻轻按住儿子的手，对张志远笑道：「山风大了，孩子有些着凉，我先带他回去。几位专家慢慢看。」
他不等对方回应，抱着晨宇转身离去。
回到家中，苏婉雪正在准备午饭。见他们回来，笑着迎上来：「考察顺利吗？」
「还好。」林生将儿子交给她，「我下午要去趟茶厂，新茶可以采摘了。」
「这么急？」苏婉雪有些意外。按照往年的习惯，还要再等半个月才是最佳的采摘时机。
林生望向窗外，目光悠远：「时候到了。」
他说的不仅是采茶的时机。
当天下午，林生独自来到茶园，只采摘那株老茶树的嫩叶。他的动作很慢，每一片茶叶都在指尖停留片刻，注入一丝精纯的混沌之气。
制茶的过程更是繁琐。杀青、揉捻、烘干，每一个步骤都亲力亲为，以混沌真火细细烘焙。当最后一道工序完成时，已是月上中天。
新制的茶叶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墨绿色，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茶香内敛，唯有以神识探查，才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
林生取了一小撮，用山泉水冲泡。茶汤澄澈，香气清幽，饮之只觉一股暖流汇入四肢百骸，连神魂都为之一振。
「便叫『混沌青』吧。」他轻声道。
这茶已非凡品，长期饮用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便是对修行者也有莫大好处。更重要的是，其中蕴含的混沌道韵，可潜移默化地改善饮茶者的体质。
他打算将这些茶叶分成三份：一份给婉雪日常饮用，一份留给晨宇筑基之用，最后一份——
林生望向东南方向，那是青城山所在。
「便当作回礼吧。」
次日，林生托人将一小罐茶叶送往青城山，附信只有四字：「聊表谢意。」
他相信，清虚道人会明白他的意思——这份人情，他已经还了。往后青城山若再想插手黑水村的事，就得掂量掂量。
茶叶送出的第三天，苏婉雪在泡茶时偶然尝了一口「混沌青」，当即惊讶不已：「这茶……好奇特。」
她说不清哪里特别，只觉得饮后浑身舒畅，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新培育的品种。」林生轻描淡写，「喜欢就多喝些。」
苏婉雪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只是从此每日都要泡上一壶。
而晨宇似乎也格外喜欢这茶的味道，每次父母喝茶时，他都要咿呀着讨要。林生便用筷子蘸些许茶汤，点在儿子舌头上，小家伙立刻眉开眼笑。
日子一天天过去，「混沌青」的效果渐渐显现。苏婉雪的气色越来越好，连带着华城集团的业务也顺风顺水；晨宇更是长得飞快，不满两岁的孩子，已经能清晰地喊出「爸爸」「妈妈」，偶尔还会说出几个让人惊讶的词语。
林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欣慰。这一世的平静，他定要守护到底。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深夜，林生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他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正在靠近黑水村，其中蕴含的恶意，比之前的叶青岚要浓烈数倍。
他轻轻起身，为妻儿掖好被角，悄无声息地来到院中。
月华如水，院墙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三道黑影。
「玄阴阁办事，闲人避让。」为首的黑影冷冷道。
林生负手而立，神色平静：「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有没有，搜过才知道。」另一人道，「交出灵童，可留全尸。」
林生笑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狂妄的话了。
「既然如此——」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一缕混沌之气流转。
「便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