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强者,从不会被恶念驱使。”江林的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神识化作一只巨手,死死攥住不断变形的戾气,“我接纳你的存在,却不会被你掌控。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道心的一部分,时刻警醒我何为底线,何为坚守!”
金光越来越盛,心魔的挣扎越来越弱,最后一丝暴戾被金光抚平。突然,识海中凭空打出一道闪电,瞬间涌入识海一些记忆碎片,这些碎片如一张张图片,是一些前世修行的图像,他头痛欲裂,思忖着,我这是觉醒了前世记忆吗?但这些记忆碎片也太不连贯。又过了片刻,头不再痛了,他通过记忆碎片了解到自己前世的一些情况,但没什么大用,就如同翻看一些老照片,知道自己曾经修炼到了大罗金仙,自己也回忆不起更多的事情,他也不纠结。
识海内重新又恢复了平静,江林内视丹田,三寸高的元婴盘膝而坐,面容与他一般无二,只是眉宇间少了几分锋芒,多了几分历经淬炼的沉静。元婴睁开双眼,眸中既有属于江林的温和,又隐约藏着一丝心魔洗礼后的锐利。
破丹成婴,功成。
江林缓缓睁开眼,石室中的灵力已被吸收殆尽,只余下空气中淡淡的道韵。他抬手一招,丹田内的元婴化作一道金光融入眉心,一股远比金丹期浑厚百倍的力量在四肢百骸间流淌,举手投足皆有天地灵力呼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感受着体内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其中不仅有纯粹的灵力,更有那部分被炼化的恶念所带来的警醒。
“原来心魔劫,从不是要消灭恶,而是要学会与恶共存。”江林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推开石室的门,迈步走出时空塔。
塔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此时的江林,已是元婴修士。而他知道,这不仅是修为的突破,更是道心的涅盘——从今往后,善与恶在他心中不再是对立的撕扯,而是相辅相成的完整。
西岭城的风正暖,而一位真正的强者,已悄然蜕变。
……
万妖城的议事大殿内,檀香袅袅缠绕着梁柱,众妖王按位次列坐,目光齐刷刷落在鼠妖小伙身上。这鼠妖小伙刚从南边峡谷森林赶回来,见常青山投来问询的目光,忙躬身禀报道:
“启禀大王,属下探得南边树枭王地盘的动静——那老树枭王很可能是真坐化了,林中不见他的气息,却没法子确认具体情况。如今主事的是个新树枭王,修为在元婴初期,瞧着年纪不大,听林中妖众议论,像是老树枭王的儿子。他手下各族妖众加起来,约莫有七八万战力。”
殿内静了片刻,燕子初纤指轻叩桌面,率先开口:“七八万战力,不算小数目。若能收归麾下,倒是能给咱们添不少底气。”她抬眼看向常青山,眼底泛着算计的光芒。
常青山沉声道:“树枭族属羽族,最擅高空远程突袭,林中穿梭更是如履平地。咱们万妖城的主力多是鳞甲、走兽之类,真要打起来,他们占着地形与空战的便宜,硬碰硬讨不到好处。想收复他们,只能智取,强攻肯定不行。”
他话音刚落,黄寺郎便抚着胡须笑起来:“大王此言虽有理,却也不必太过顾忌。属下刚收到消息,鬼手蝠王付天宝已在来的路上,不出三日便能抵达万妖城。他麾下蝙蝠妖众皆是空战好手,有他助阵,空中战力便补足了短板,届时未必不能强攻。”
“哦?那可太好了!”常青山眼中一亮,猛地坐直了身子,“有他这元婴中期的空中战力压阵,再加上那一万蝠妖,树枭族的飞行优势便不存在了!到时候拿捏树枭王轻而易举。”
“大王稍安勿躁。”燕子初却摇了摇头,笑意里带着几分审慎,“强攻终究会伤及自身,咱们如今最缺的是合力,不是内耗。依我看,不如先礼后兵——派个能言善辩的说客过去,许他些好处,若肯归顺,便让那新树枭王依旧掌管旧地,只须听万妖城调遣,把主要战力调过来;若是不肯,再让付天宝与我等合力发兵,届时兵临城下,量他也顶不住。”
常青山略一思忖,觉得此计稳妥,点头道:“这法子好,既显了咱们的诚意,也留了后手。只是……谁能去做这说客?”
燕子初的目光落在谢玉珍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依我看,谢仙子去当说客再合适不过。”她顿了顿,语气愈发笃定,“仙子与那新树枭王同为元婴初期修为,这般去了,既不会显得咱们以势压人,反倒能显出几分平等商议的诚意。”
说到这里,她话锋微转,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只是不必急在这一时。等付天宝到了,咱们先在峡谷森林外围摆开阵势,造出大军压境的势头。到那时谢仙子再去谈判,一手递胡萝卜;一手亮大棒,让他瞧瞧敬酒不吃的下场。双管齐下,由不得他不应。”
常青山听得眉开眼笑,重重一拍扶手:“好!好个胡萝卜加大棒!就依你说的办!”众妖王听了这话,都觉得此计稳妥,看向谢玉珍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赞同——由她出面,既合身份,又能拿捏好分寸,看向谢玉珍的眼神里满是认可,都觉得由她出面再合适不过。
谢玉珍颔首,语气平静中带着几分坦然:“既然大家信得过,那我便去试试。”
三日后,付天宝如约而至。乌刚烈、吴知奇、黄寺郎各自点齐两万妖兵,与付天宝一同在南部森林外围列阵。刹那间,旌旗猎猎,六万走兽妖兵踏地有声,蹄爪碾过枯叶的闷响汇成一片沉雷般的轰鸣;空中,一万蝙蝠妖兵振翅盘旋,翅尖划破空气的锐啸如裂帛缎,遮得半片天空都暗了几分。
整支妖军摆开阵势,操练起来——兽吼与号令交织,阵型变幻间,时而如铁壁合围,时而如巨兽绞杀,每一次变阵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林中飞鸟被这股气势惊得扑棱棱飞起,黑压压一片掠过树梢,更衬得下方军阵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獠牙隐现,锋芒毫不掩饰地直指南部森林深处。
这阵仗,明摆着是做给树枭族看的。无需言语,那股“顺者昌逆者亡”的威慑力已顺着风,悄无声息地渗入森林腹地——既是亮出家底的实力展示,更是实打实的施压,像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每个树枭族心头。
大军压境的消息很快传到树枭王洞府。肖天行捏着探兵递来的传讯符,指尖微微发颤。符上清晰写着:万妖城六万走兽妖兵列阵森然,一万蝙蝠妖遮天蔽日,边境操练声震山林,气势如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