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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梓琪修复和新月关系时,喻伟民成功说服林悦和肖静作为自己的内线潜伏梓琪身边。顾明远这边也有自己的算盘。

顾明远,指尖摩挲着腕间尚未愈合的伤口,眸底翻涌着与伤势不符的冷冽算计。他早已探明梓琪此行是为借取春滋钥环,进入寒髓。他更清楚自己经脉受损后,若与喻伟民、刘权硬撼,或是直面女娲娘娘的神力,无异于以卵击石——这场对决,必须跳出力量比拼的桎梏。

他想起此前梓琪与刘杰夺取第七块山河社稷图残片时的意外:两人无意间遗落的一枚现代工艺齿轮,竟被明初工匠奉为“天工异宝”,辗转传入朱棣手中。那枚本无特殊神力的金属物件,恰似一颗投入历史长河的石子,激起了滔天巨浪——大明提前百年迈入工业革命,蒸汽机车轰鸣着穿梭于京杭大运河沿岸,纺纱机的齿轮转动取代了手工织梭,甚至有工匠仿造出简易火器,装备了朱棣的禁军。借着这股技术红利,朱棣的野心急剧膨胀,不仅派遣船队在海外开辟数十处殖民地,更令郑和下西洋的船队满载丝绸、瓷器,换回源源不断的白银,短短十余年便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资本主义工商业在大明的土地上疯狂生长,彻底偏离了原本的历史轨迹。

“时空乱流,本就是我辈需肃清的孽障。”顾明远低声自语,指尖掐出一道隐晦的法诀,掌心浮现出半张泛黄的舆图,正是他与孙启正共同执掌的“时空校准契”。喻伟民等人妄图利用春滋钥环掌控时空之力,而他要做的,便是以历史为刃,借大明自身的资本狂潮反戈一击——那些提前诞生的工业产物、过度膨胀的殖民野心、囤积如山的白银,既是大明的底气,亦是最致命的破绽。他要做的,不是强行抹除这段偏离,而是顺着历史的惯性推波助澜,让资本主义的贪婪与封建皇权的桎梏相互撕扯,最终引发内耗,让一切在自我崩塌中回归正轨。

顾明远立在应天府的钟楼之上,望着下方车水马龙的街市,指尖的时空校准契已化作一缕缕无形的丝线,缠绕向大明的权力中枢。他深知,要彻底切断喻伟民借大明海外势力牵制时空的可能,必须从根源上扼杀其对外扩张的根基——闭关锁国,便是最锋利的刀。

首先动手的是造船工业。他暗中联络了那些因海外贸易被新兴商帮挤压生存空间的传统工匠,将“海外殖民地瘟疫横行”“西洋蛮夷暗藏杀机”的流言散布出去,又以术法伪造了三艘郑和宝船在印度洋触礁沉没的假象,船体残骸上布满了“蛮夷火器”灼烧的痕迹。紧接着,他乔装成钦天监官员,向朱棣进言:“陛下,近日观天象,海王星逆行,主海外大凶,若再派船队出海,恐有亡国之祸。”与此同时,他深夜潜入大明最大的造船厂,以时空之力封印了所有造船图纸与蒸汽动力核心,又在木料中埋下“腐灵咒”——只需工匠动工造船,木料便会在三日内化为齑粉。短短半月,各地造船厂纷纷传出“天谴”之说,工匠们人心惶惶,朱棣虽有疑虑,却架不住流言四起与接连的“意外”,只得下令暂停所有造船工程。

随后是海图。顾明远知晓郑和手中藏有最全的《郑和航海图》,涵盖了从大明到西洋各国的航线、港口与资源分布,这正是朱棣殖民扩张的关键。他利用之前埋下的“复利演算芯”引发的商帮与皇权矛盾,挑动三大商帮的会长向朱棣进谗:“郑和大人下西洋虽换回白银,却暗中与海外诸国勾结,私藏航线机密,意图自立为王。”朱棣本就因商帮拒缴饷银而猜忌丛生,闻言顿时怒不可遏。顾明远趁机夜闯郑和府邸,偷走部分海图,却故意留下一枚商帮独有的玉佩作为“证据”,又将剩余海图换成伪造的错误航线。当朱棣派人搜查郑和府邸,找到那枚玉佩与“错误海图”时,当即下令将郑和打入天牢,随后在皇宫广场当众焚烧所有现存海图,下诏“片板不得入海”,彻底关闭了大明的国门。

矛盾的激化在顾明远的推波助澜下愈演愈烈。他将商帮囤积白银、垄断市场的罪证匿名呈给朱棣,又把朱棣计划征收“资本重税”的消息泄露给商帮。朱棣为填补军费空缺,果然下令对盐商、棉商加征三成赋税,商帮们则以“罢市”相抗,应天府的商铺纷纷关门,市井萧条,民怨沸腾。顾明远又暗中支持翰林院的文官们,让他们以“民为邦本”为由弹劾商帮,同时又教唆商帮以“资助文官”为条件,要求他们向朱棣施压,削减赋税。封建皇权与新兴民族资本主义的冲突彻底公开化:朱棣派禁军查抄商帮库房,商帮则暗中资助流民闹事;文官们在朝堂上争论不休,一边是维护皇权的“保皇派”,一边是倾向商帮的“革新派”,大明的政局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天牢之中,郑和望着铁窗外的天空,满心悲愤与不解;皇宫之内,朱棣对着满朝文武的争吵怒不可遏;市井之中,商帮与流民的冲突时有发生。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顾明远,却已悄然离开应天府,指尖的时空校准契微微发烫。

天牢的铁窗冷硬如冰,郑和披散着头发,望着穹顶那片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星空,浑浊的眸子里翻涌着不甘与牵挂。他想起那些年劈波斩浪的岁月,想起蒸汽宝船划破海面时的轰鸣,想起梓琪与刘杰当初拿出“齿轮图纸”时的热忱——是他们,让大明挣脱了农耕时代的桎梏,让白银堆满国库,让“天朝上国”的旗帜插遍南洋。可如今,造船厂停工,海图尽焚,商铺罢市,昔日的繁华竟成镜花水月,这分明是在开历史的倒车!

“梓琪姑娘,刘杰小兄弟……你们如今身在何方?”他喃喃自语,指节因用力攥紧而发白,“顾明远此举,看似修正时空,实则断送大明生机,你们一定要知晓这其中的蹊跷!”他迫切想要将消息传出去,可天牢守卫森严,自己又是戴罪之身,连书信都无从送出,只能对着星空暗自焦灼。

这份焦灼,却在三日后迎来了转机。

冰洁得知郑和入狱的消息时,正在自家药铺整理草药。她猛地打翻了手中的药篓,晒干的甘草散了一地——她永远记得,当初刘杰重伤濒死,是她用家传秘药救回其性命,而梓琪离开大明时,将一枚雕工奇特的玉珏郑重交予她,说是山河社稷图残片所制,可保她平安。那时她只当是寻常信物,直到昨夜玉珏突然发烫,一道微弱的时空之力顺着指尖涌入体内,她才惊觉这玉珏藏着如此秘密。

“梓琪姐姐信任我,郑和大人又是大明的功臣,我不能坐视不理!”冰洁咬了咬唇,当即换上一身素衣,将玉珏藏在衣襟内,借着给天牢守卫送伤药的名义,混进了天牢。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郑和正低头沉思,听到脚步声猛地抬头,见是冰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冰洁姑娘?你怎么会来?”

“郑和大人,我是来救你,也是来给你报信的!”冰洁压低声音,快步走到牢门前,从怀中取出那枚玉珏,“这是梓琪姐姐留给我的,昨夜它突然异动,让我拥有了时空穿越的能力——她一定是早就料到会有今日,让我关键时刻能帮上忙!”

玉珏在昏暗的牢房里泛着温润的微光,郑和看到上面熟悉的山河纹路,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这……这果然是山河社稷图的力量!冰洁姑娘,你听我说,顾明远在故意扭曲历史,他闭关锁国、封印造船业,根本不是为了修正时空,而是为了阻止喻伟民借力,可这样一来,大明百年基业就毁了!”他抓住牢栏,眼神恳切,“你必须立刻穿越时空找到梓琪,告诉她这里的真相,让她想办法既阻止顾明远的极端做法,又对抗喻伟民的阴谋!”

冰洁握紧玉珏,指尖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时空之力,重重点头:“大人放心,我这就出发!只是……你在天牢里如何自保?”

郑和微微一笑,眼中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我一生航海,历经风浪,这点困境不算什么。你只管去找梓琪,等你们回来,我们再联手扭转乾坤!”

冰洁不再多言,后退两步,闭上双眼,集中精神催动玉珏。霎时间,玉珏光芒大盛,一道柔和的光柱将她笼罩,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道流光,穿透牢房的墙壁,消失在时空裂隙之中。

郑和望着那道流光消散的方向,缓缓松开了紧握的牢栏,眸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而他不知道的是,冰洁的时空穿越,早已被暗中监视天牢的顾明远察觉,一场新的追逐与博弈,已在时空长河中悄然展开。

篝火噼啪作响,烤全羊的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滋滋冒着香气,裹着孜然与辣椒的焦香弥漫在夜空里。陈珊正用匕首割下一块带骨的羊腿,递到梓琪面前,笑着说:“这草原的羊就是地道,肥瘦相间,配着暖乎乎的羊汤,可比在城里吃的舒坦多了!”

周长海端起陶碗,猛灌了一口羊汤,抹了把嘴:“说起来,林悦的势力盘踞在西边的黑风寨,手下有不少好手,咱们硬闯肯定不行,得想个智取的法子……”

话没说完,就被刘杰突然拔高的声音打断:“老婆,你等等!”他放下手中的羊腿,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满是思索,“咱们出发找顾叔借春滋钥环之前,冰洁不是从大明穿越回来过吗?她说有个神秘人搞鬼,让大明烧了海图、闭关锁国,当时咱们光顾着赶路,没多想……”

梓琪闻言动作一顿,脑海里瞬间闪过冰洁当时焦急的模样,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还有这些天的事!”刘杰越说越激动,掰着手指细数,“喻伟民明面上步步紧逼,逼你交出山河社稷图残片,可刘权却好几次在暗中帮咱们解围——上次在断魂崖,若不是他故意手下留情,咱们根本逃不出来!还有林悦,突然抓走肖静,态度变得莫名其妙,而女娲娘娘那边,偏偏派若岚夺走了春滋泉钥环,这一切也太巧了!”

篝火的光芒映在他脸上,明暗不定,语气里满是困惑:“我总感觉,咱们好像被人架在火上烤,喻伟民、林悦、女娲娘娘,甚至刘权,他们的动作看着散乱,可冥冥之中像是被一股力量牵引着。这背后,绝对藏着一股第三方力量,一直在坐山观虎斗,等着咱们和这些人两败俱伤!”

陈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不对劲。若岚夺走春滋泉钥环后,根本没回女娲娘娘的洞府,反而往北边去了,像是在故意引咱们追踪……”

周长海也沉下脸:“难道是顾明远?可他不是和孙启正一起负责修复时空乱流吗?没理由暗中算计咱们啊?”

梓琪握着羊腿的手指微微收紧,脑海里闪过顾明远之前冷淡的眼神,又想起冰洁带来的大明巨变,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她望着跳动的篝火,轻声道:“不管这第三方是谁,他的目的绝对不简单。咱们不能再被动应对了,得先查清楚这股力量的底细……”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草原的宁静。众人脸色一变,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夜色中,一道纤细的身影正策马狂奔,马背上的人衣衫褴褛,似乎受了重伤,而她胸前,隐约有一道温润的光芒在闪烁。

马蹄声踏碎草原的静谧,越来越近。众人凝神望去,只见那匹奔马浑身是汗,马背上的女子发髻散乱,素衣染血,胸前却始终萦绕着一缕温润的微光——正是冰洁衣襟里那枚山河社稷图残片所制的玉珏!

“是冰洁!”梓琪率先反应过来,快步迎了上去。冰洁猛地勒住缰绳,身体晃了晃便从马背上栽下,被刘杰稳稳接住。她脸色惨白,嘴唇干裂,攥着梓琪的手急促地喘息:“梓琪姐姐……不好了……大明……大明彻底乱了!”

篝火旁,冰洁喝了半碗热羊汤,才缓过一口气,将顾明远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他伪造宝船沉没、散布天象凶兆,封印了造船厂的图纸和动力核心,还挑拨陛下和郑和大人反目,把郑和大人关进天牢,当众焚烧了所有海图,下了‘片板不得入海’的禁令!现在商帮罢市,流民闹事,文官争斗,大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果然是顾明远!”刘杰一拳砸在地上,“我说背后有第三方势力,没想到真的是他!他哪里是修复时空乱流,分明是在毁了大明!”

梓琪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剑:“他这么做,既断了喻伟民借大明势力的可能,也把我们逼到了绝境……可他为什么要这么极端?”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沙丘后,一道无形的气息悄然隐匿。顾明远身着玄色衣袍,静立在阴影中,指尖的时空校准契泛着微弱的蓝光,将篝火旁众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对他而言,大明的混乱、众人的困境,都是校准时空的必要代价。

“喻伟民的苦肉计,林悦和肖静的倒戈,若岚夺走春滋泉钥环……”顾明远低声自语,指尖轻轻一弹,一道无形的术法悄然飞出,“既然你们已经察觉到了,那这场戏,也该加些料了。”

他的目标从不是单纯的“修正历史”,而是要借喻伟民的野心、女娲娘娘的执念、梓琪等人的坚持,让所有牵扯时空乱流的势力相互碰撞,最终在这场混战中,彻底抹去所有偏离的轨迹。

篝火的火苗蹿起半尺高,映得梓琪眼底亮堂如星,她握紧短剑剑柄,语气斩钉截铁:“约定见林悦救肖静是后天下午五点,咱们还有两天时间——我决定,先去一趟大明。”

“去大明?”周长海愣了愣,“可咱们都清楚,历史的大框架改不了,顾明远已经把局面搅成这样,咱们去了能有用吗?”

“改不了历史,但不能让顾明远在背后肆意捅刀子!”梓琪指尖重重敲击地面,“他焚烧海图、闭关锁国,看似在修正时空,实则是借着‘修复乱流’的名义,铲除所有阻碍他的势力——包括咱们、喻伟民,甚至郑和大人!”她看向冰洁,眼神恳切,“咱们不求逆转闭关锁国的结局,但至少要救出郑和大人,拿回被封印的造船图纸,揭穿顾明远的真面目,让大明的乱局不至于无可收拾。”

刘杰立刻点头附和:“老婆说得对!顾明远现在以为咱们被喻伟民牵制,肯定想不到咱们会杀回大明。趁他注意力都在后天的对峙上,咱们正好趁机行事,打他个措手不及!”

陈珊摩挲着腰间的暗器囊,沉吟道:“可大明现在戒备森严,皇宫和造船厂都是禁地,咱们怎么潜入?而且后天还要赶回来救肖静,时间会不会太紧张?”

“时间是紧,但值得一搏。”梓琪看向冰洁,“玉珏的时空之力能精准定位吧?咱们直接穿越到天牢附近,先救郑和大人,再去造船厂找图纸。有郑和大人在,他熟悉大明的局势,说不定能帮咱们联系到忠于他的旧部,事半功倍。”

冰洁握紧胸前的玉珏,重重点头:“没问题!玉珏能感应到我的意念,精准穿梭。只是时空穿越会消耗不少力量,我一次只能带三个人,剩下的人得留在草原接应。”

“我和梓琪、冰洁去!”刘杰立刻请缨,“周长海,你和陈珊留在这边,盯着林悦的动向,顺便打探一下喻伟民派来的青铜卫底细,后天咱们准时汇合救肖静。”

周长海和陈珊对视一眼,齐声应道:“好!”

梓琪深吸一口气,将短剑归鞘,目光扫过众人:“那就这么定了。现在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出发——去大明,给顾明远一个措手不及!”

篝火旁的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打包干粮、检查武器,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又激昂的气息。而远处沙丘后的顾明远,指尖的时空校准契突然微微震颤,他抬眸望向草原深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想去大明?也好,正好把所有棋子都聚到一处,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他转身隐入黑暗,一道无形的时空波动悄然扩散——大明的天牢之外,已布下新的陷阱;而草原上的对峙,也在他的算计中,朝着更混乱的方向推进。

顾明远立于应天府钟楼之巅,玄色衣袍在夜风里猎猎作响,指尖的时空校准契泛着幽蓝冷光,将远方草原的气息与时空裂隙的波动尽数纳入感知。当冰洁催动玉珏的力量撕裂时空时,那道熟悉的能量波动刚一出现,便被他精准捕捉。

“终究还是来了。”他低声轻笑,眸底掠过一丝了然的寒芒。校准契的微光流转间,已将穿越而来的身影映照得清晰可辨——梓琪的剑意锐利如锋,刘杰的气息沉稳似山,还有冰洁身上那枚玉珏散发的山河社稷残片之力,三人的轮廓在时空乱流中逐渐凝实,并无半分多余的气息。

“新月没来,陈珊也留了下来。”顾明远指尖轻捻,校准契的光芒骤然收缩,将草原上周长海与陈珊的动向定格片刻,又迅速消散,“倒是聪明,知道留人手应对林悦和喻伟民,可惜……选了最不明智的对手。”

他早已算准梓琪等人的心思:既要救郑和、夺图纸,又要赶在后天下午五点前返回草原救肖静,必然会选择轻装简行,只带最核心的战力与能穿梭时空的冰洁。而新月的术法诡谲、陈珊的魔尊之力,本是最棘手的变数,如今二人留守冰源,仅凭梓琪与刘杰,在他眼中不过是癣疥之疾。

“梓琪的灵力虽有精进,却始终受限于新月的伤暂时无法合体;刘杰蛮力尚可,谋略不足。”顾明远缓缓抬手,掌心凝聚出一缕缕无形的时空丝线,“更何况,这大明的天牢与造船厂,早已是我布下的瓮中局。”

他对着虚空轻轻一挥手,那些时空丝线如蛛网般散开,瞬间缠绕向两处关键之地:

天牢深处,郑和的牢房外,原本守卫森严的禁军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三道隐于阴影中的身影——他们是顾明远以时空之力炼化的“影卫”,没有实体,唯有在触及活物时才会显形,专擅困缚与麻痹。而牢房的墙壁上,被他刻下了“锁灵阵”,阵眼正是嵌在砖石里的三枚微型时空碎片,一旦有人试图破坏牢房、带走郑和,阵法便会瞬间激活,将方圆十丈内的时空彻底冻结,任人宰割。

“郑和是他们的软肋,也是最好的诱饵。”顾明远冷笑,“梓琪重情义,绝不会见死不救;刘杰冲动易怒,必然会率先破局。他们以为是救人,实则是自投罗网。”

与此同时,大明造船厂的废墟之上,那些被封印的造船图纸与蒸汽动力核心,被顾明远故意暴露了一丝气息。他深知刘杰对机械造物的执念,当年正是刘杰的图纸催生了大明的工业革命,如今见到自己的心血被封印,必然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夺回。而图纸存放之地,顾明远并未设下强杀之阵,反而引来了一群因闭关锁国而失业的工匠——这些工匠被他暗中蛊惑,认定是梓琪等人带来的“异术”害了他们,对三人早已恨之入骨。

“让工匠们去消耗他们的体力,我坐收渔利即可。”顾明远眸底寒芒更甚,“等他们闯过工匠的阻拦,拿到的也不过是我伪造的假图纸。真图纸早已被我藏在时空裂隙中,他们就算翻遍整个造船厂,也休想找到分毫。”

做完这一切,顾明远再次催动校准契,一道无形的时空屏障悄然笼罩在应天府上空。这屏障不会阻碍三人进入,却会在他们试图离开时,强行拉扯时空裂隙,将返程的时间延迟至少三个时辰。

“后天下午五点的约定,你们注定要迟到。”他望着天牢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要么,困死在天牢与造船厂,永远别想回去;要么,放弃郑和与图纸,仓皇逃窜,却眼睁睁看着肖静落入喻伟民手中。无论哪种选择,都是死局。”

夜风渐紧,钟楼的铜铃在黑暗中发出沉闷的响声。顾明远收敛起所有气息,身形化作一道黑影,悄然隐入钟楼内部。他不需要亲自出手,只需静静等待,看着梓琪、刘杰与冰洁一步步踏入他布下的陷阱,在大明的乱局中挣扎,最终成为他校准时空的垫脚石。

“安心闯吧,我会让你们知道,轻视对手的代价。”他的声音消散在夜风里,唯有时空校准契的冷光,在黑暗中愈发刺眼。

钟楼的铜铃在夜色中低鸣,小满的身影怯生生地出现在楼梯口,素色裙摆沾着夜露,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她望着顾明远挺拔却孤冷的背影,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爸爸,你真的要这样对待梓琪姐吗?”

顾明远转身时,脸上的冷冽已淡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沉郁。他抬手,想摸摸女儿的头,指尖却在半空停顿片刻,终究还是收回:“小满,有些事,不是你能懂的。”

“我懂!”小满眼眶泛红,声音陡然提高,“女娲娘娘太强,你对付她本就不易;喻叔叔表面和你称兄道弟,背地里却一直盘算着借你的时空之力达成自己的目的,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她上前一步,眼神恳切又带着倔强,“可梓琪姐不一样啊!她从来没有害过我们,她那么善良,一心只想肃清时空乱流,你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

顾明远望着女儿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一下,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却很快被更深的决绝覆盖。他转身望向窗外灯火阑珊的应天府,声音低沉如夜:“善良,在时空棋局里最是无用。梓琪和刘杰是历史偏离的源头,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时空秩序的挑衅。”

“可那不是他们故意的!”小满急得跺脚,“当初留下齿轮图纸只是无心之失,他们现在也在努力弥补啊!爸爸,你就不能放过他们吗?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修正时空,不一定非要兵戎相见!”

顾明远缓缓摇头,指尖的时空校准契泛着冷光,映得他眼底一片寒凉:“没有其他方式。喻伟民在利用他们,女娲娘娘在算计他们,就连孙启正,也在暗中观察,等着坐收渔利。”他侧过身,目光落在小满脸上,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现在不除了他们,日后他们只会成为更大的变数,不仅会毁了我多年的谋划,还可能让整个时空彻底崩塌——到时候,谁也护不住你。”

“可我不要你用这样的方式保护我!”小满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宁愿时空乱流,也不想看到你变成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梓琪姐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伤害她!”

顾明远沉默了,玄色衣袍在夜风中微微晃动,身影显得格外孤绝。他知道女儿的善良,也懂她的不舍,可这条路一旦踏上,便没有回头的可能。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小满,有些代价,必须有人承担。等一切尘埃落定,你会明白,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真正重要的东西。”

他抬手一挥,一道柔和的时空之力将小满包裹:“这里太危险,我送你去时空裂隙的安全区。等事情结束,我会亲自接你回来。”

“爸爸!”小满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那股力量牢牢束缚,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她望着顾明远决绝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声音带着最后的哀求,“不要伤害梓琪姐……求你了……”

身影彻底消失在钟楼里,顾明远脸上的最后一丝柔软也随之褪去。他重新望向天牢的方向,眸底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女儿的哀求,他记在心里,却终究不能停下脚步——在时空秩序与个人情义之间,他早已做出了选择。

而此刻,梓琪、刘杰与冰洁已悄然潜入应天府,正朝着天牢的方向疾驰而去,丝毫不知前方等待他们的,不仅是顾明远布下的死局,还有一份被亲情与大义撕扯的沉重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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