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香奈乎在小镇上看似闲逛,实则也留意着周围环境,顺便给第一次出远门的香奈乎买了些当地的小吃和玩意儿,让她放松心情。
最后,两人回到蝶屋分部,在后院的廊下坐着休息。
趁着这难得的安静时刻,香奈乎拿出了她的小本子,开始写下她憋了很久的、关于姐姐恋情的问题,递给他看:
1. 「和姐姐在一起,感觉开心吗? (??? ? ???)」
2. 「姐姐有时候会不会很烦人? (;一_一)」 (指的是蝴蝶忍那些恶作剧和阴阳怪气。)
3. 「先生也会对姐姐恶作剧吗? (⊙?⊙)」
4. 「你们会吵架吗?吵架了怎么办? (′;w;`)」
5. 「……先生,是真的很喜欢姐姐吧? (? ???w??? ?)」
他看着这些问题,心里觉得好笑又无奈,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扮演着“波波塔塔维奇”,用那种抱怨连连的语气(小声地)逐一回答:
“哎呀,开心?有时候是挺开心的,就是钱包不太开心!” (抱怨工资和“预支”。)
“烦人?那可太烦了!动不动就‘预支工资’,还咬人!”
(指着自己脖子,虽然痕迹被衣领遮着。)
“恶作剧?我哪敢啊!不被她欺负就谢天谢地了!”(语气夸张。)
“吵架?吵不过,根本吵不过!她那张嘴啊……”(摇头叹息。)
“喜欢?这个嘛……看在工资的份上……唉哟!”
他正准备即兴发挥,继续“抱怨”下去,旁边的香奈乎却忽然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
他下意识地转头,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只见蝴蝶忍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廊下,正弯着腰,脸上带着她那标志性的、无比“和善”的微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显然已经听他“抱怨”了好一会儿了。
她什么都没说。
但那笑容里的“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空气凝固了几秒。
然后,蝴蝶忍直起身,笑容不变,语气轻快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道: “好哦。”
(不知道是在评价他的“抱怨”还是别的。) “午饭吃不吃?\"
\"香奈乎,我们走吧,去吃饭了。”
说完,她甚至没再多看僵在原地的他一眼,直接拉起香奈乎的手,转身就走,留下一个潇洒又带着点“秋后算账”意味的背影。
他独自坐在廊下,看着姐妹俩离开的身影,尤其是蝴蝶忍那“和善”的背影,默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之前被咬过、现在还隐隐作痛的脖子。
……看来,下午的“工资”结算,不会太轻松了。
食堂里,气氛异常诡异。
蝴蝶忍、香奈乎、炼狱杏寿郎,以及戴着面具的“波波塔塔维奇”围坐一桌。
炼狱和香奈乎已经开始用餐,而蝴蝶忍却一口没动,只是用双手捧着脸,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极其“温柔”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地、专注地盯着对面戴面具的他。
炼狱杏寿郎扒了几口饭,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忍不住看了看蝴蝶忍,又看了看坐立不安的“波波塔塔维奇”,洪亮的声音带着关切:
“唔姆!忍,波波塔塔维奇先生,你们这是怎么了?没胃口吗?”
蝴蝶忍闻言,笑容更加灿烂,转过头用那种甜得发腻的、充满“关切”的语调开始了她的阴阳怪气:
“没有呀~”
“我只是在担心……先生戴着面具,吃不了饭呢~”
她微微歪头,眼神“无辜”。
“真的很困扰呢~要不要摘下来呢?”
没等他回答,她又立刻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体贴”地补充道,。
“但是呢~我不允许先生端出去吃哦!那多麻烦呀~” “就在这吃吧,嗯?”
每一个字都像是软绵绵的钉子,把他牢牢钉在座位上,进退两难。摘面具?身份暴露。不摘?这饭没法吃。端出去?她明确禁止。
他能感觉到周围其他队员隐约投来的好奇目光,以及身旁炼狱那单纯的担忧,还有对面那“温柔”注视下隐藏的“杀气”。
冷汗都快从面具下渗出来了。
最终,他硬着头皮,用波波塔塔维奇那有些干涩的声音,试探着对蝴蝶忍说:
“呃……忍大人……我、我有点事,想和您单独说一下……可以嘛?”
蝴蝶忍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非常爽快地点了点头: “嗯!可以哦!”
说完,她便优雅地站起身,率先朝食堂外走去。
他如蒙大赦,赶紧起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跟在她身后,在炼狱不解的目光和香奈乎安静的注视中,逃离了这令人窒息的食堂。
不用说,这场“单独谈话”,恐怕不会太轻松。而食堂里的炼狱,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挠了挠头,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唔姆!关系真好啊!” 然后继续埋头干饭。
他们来到食堂后一处安静的廊下,四周只有风吹过竹筒的轻响。
“我逗小孩玩的,没认真。”
他抢先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本音,带着一丝无奈的辩解。
“我知道呀。”
蝴蝶忍依旧微笑着,语气轻快,仿佛真的全然不在意。
“有必要这么为难我吗?”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感觉比对付血鬼术的恶鬼还要疲惫。
“没有呀,” 她微微歪头,笑容无辜又灿烂,“我不一直这样嘛?”
他看着她那双映着自己身影的紫色眼眸,里面清晰地写着我在生气呢。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对不起。”
她摇了摇头,笑容淡去少许,语气里多了一丝认真:“不是哦。” 她要的从来不是道歉。
他叹了口气,认命了。
他当然知道她想要什么。
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他抬手,缓缓摘下了那张滑稽的笑脸面具,露出了其下略显无奈却纵容的脸。
他上前一步,低下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一触即分。
蝴蝶忍脸上的笑容终于发生了变化,那不再是公式化的“和善”,而是掺入了一丝得逞的、真实的笑意,但她显然并不满足。
“不够哦。”她轻声说,尾音像带着小钩子。
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再次俯身,这一次,吻得深入了些,带着妥协,也带着不容错辩的珍视,直到感受到她细微的回应,才缓缓退开。
蝴蝶忍心满意足地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襟,脸上的笑容恢复了常态,却明显多了几分暖意。“回去吧,饭菜要凉了。”
当他们前一后回到食堂时,炼狱杏寿郎正巧抬头,洪亮的声音立刻响起:“唔姆!问题解决了吗?”
蝴蝶忍自然地坐回原位,拿起筷子,笑吟吟地看向对面已经重新戴好面具、正襟危坐的他,语气轻快得像是在分享什么有趣的事:
“解决啦!先生很会道歉呢!”
“噗——咳咳!” 正在面具下试图喝水平复心情的他直接被水呛到,发出一阵压抑的咳嗽。
炼狱杏寿郎恍然大悟,用力点头:“原来如此!用诚恳的态度解决问题是最好的!了不起!” 他的夸赞真诚无比,完全没理解这“道歉”背后的真实含义。
香奈乎安静地小口吃着饭,目光在姐姐那掩饰不住的得意嘴角和对面那位“先生”微微发红的耳根处悄悄转了一圈。
然后低下头,在自己膝盖上的小本子上,于第一个问题「和姐姐在一起,感觉开心吗?」旁边,画上了一个小小的、代表“是”的圆圈。
而此刻,面具之下,他感受着唇上残留的温软触感和加速的心跳,只能认命地想:
看来这辈子,是彻底栽在这个“烦人”的女人手里了。这份“工资”,怕是预支到下半生,也还不清了。
午后,一行人抵达了疑似鬼群频繁出没的山地区域。阳光透过稀疏的林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炼狱杏寿郎步伐矫健,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一边想起早先的事,转头看向蝴蝶忍,声音洪亮地问道:
“唔姆!忍,之前那种棘病的毒素问题,彻底解决了吗?” 他指的是出发前困扰蝶屋许久的怪病。
蝴蝶忍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她那标志性的、无可挑剔的温柔笑容,点了点头:
“嗯,多亏了某位‘见多识广’的先生‘不经意’的提醒呢。”
她说着,眼角的余光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旁边戴着面具、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波波塔塔维奇”,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几乎凝成了实质的丝线,
“虽然那位先生平时总喜欢藏着掖着,关键时刻倒是偶尔会发挥点作用,真是让人‘感激不尽’哦。”
“波波塔塔维奇”:“……”
他默默地转过头,假装在研究地上的石子,面具下的嘴角可能抽搐了一下,但决定保持沉默。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由于鬼通常只在夜间活跃,他们决定先寻找一个隐蔽的地点商讨战术。
在一处背风的岩石后,三人围拢。
蝴蝶忍从随身的行囊里取出几个特制的口罩,分发给炼狱,自己也拿起一个。
“这是我临时赶制的,”
她解释道,手指着口罩内侧简单的过滤层,“里面的药剂可以中和一部分已知的毒素,但效果有限,而且时间仓促,来不及做更精密的装置。记住,进入毒雾范围后,最多五分钟,必须更换新的。”
她的语气严肃起来,这是关乎性命的事情。
炼狱郑重点头,接过口罩妥善收好。
当蝴蝶忍将目光转向“波波塔塔维奇”,示意他也拿一个时,他却摆了摆手,用那伪装的声音含糊道:
“我……我就不用了,反正我也不直接参与战斗,就在后方支援。”
蝴蝶忍和炼狱都理解地点点头。以他“医生”的身份和不愿直接冲突的性格,这很合理。
然而,就在下一刻,令他们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波波塔塔维奇”将一直背在身后的那个略显宽长的盒子解了下来,放在了地上。
之前蝴蝶忍和炼狱都见过这个盒子,只以为是装了些精密的医疗器械或者他个人的重要物品,并未多想。
“咔哒”一声,他打开了卡扣,掀开盒盖。
里面并非预想中的手术刀或是瓶罐,赫然是一把古朴的长剑!
剑身收在同样古老的剑鞘之中,无论是剑鞘还是剑柄,都被一种看似随意、实则紧密的黑色布条缠绕包裹着,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沧桑与典雅之气。
虽然被黑布覆盖了大半,但裸露出的部分金属质地和独特的造型,依然能看出其非同一般。
炼狱杏寿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凑近了些,洪亮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唔姆!这纹饰……这形制!这是来自神州的青铜古剑吧!没想到先生居然收藏着这样的珍品!真是了不起!”
面对炼狱的惊叹和蝴蝶忍投来的、带着探究与一丝了然的目光,“波波塔塔维奇”似乎有些局促,他干笑两声,用那滑稽的声调试图掩饰:
“呀呀呀!这个嘛……出门在外,总、总得带点东西防身嘛!对吧?就是看着厉害,吓唬人用的,吓唬人用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手忙脚乱地将盒子重新盖上,背回身后,仿佛生怕他们再多看几眼。
蝴蝶忍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紫色的眼眸在他和那个剑盒之间流转了一圈,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或许猜到了什么,比如这把剑绝不仅仅是“防身”那么简单,又或者,它和他不愿提及的过去有着某种联系。
但她此刻并没有点破,只是将这份观察悄然记在了心里。
战术讨论继续,但空气中,似乎又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关于这位“波波塔塔维奇”先生身上更深层谜团的气息。夜幕,正悄然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