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沙粒抽在脸上，墨渊三人在洼地边缘伏低身子。他手里攥着那块从傀儡身上拆下来的阵盘，边缘符文正一闪一灭，像是喘气。
“东侧缺口守卫换了班。”夜影贴着地面爬回来，声音压得极低，“现在是三只狼妖，动作僵硬，眼神发直，和城里那些傀儡一个样。”
墨渊点头，把阵盘塞进怀里。这玩意能干扰追踪信号，但用一次就少一次能量。他摸了摸腰间的杂物袋，玉简、毒经、残核都在，还多了枚从风震天身上取下的傀儡丝碎片。
灵汐取出一张静息符，指尖轻点符面，灵气流转一圈后收手。“我能遮住我们三个的波动，但只能维持半柱香。”
“够了。”墨渊咧嘴一笑，“等会我动手，你们掩护。”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闪，已窜出三丈远。夜影紧随其后引开巡逻队，灵汐扬手打出静息符，一层薄光罩住三人气息。
墨渊贴着营帐阴影前行，目光锁定前方一只落单的豹妖。这家伙披着黑色战甲，肩扛长戟，走路姿势却像被人牵线的木偶。
他等对方转角时猛然扑出，右手扣住脖颈，左手按住天灵盖。系统瞬间弹出提示：
【检测到阴秽之力侵蚀神经】
【目标为低阶指挥单位】
【建议立即控制】
墨渊没犹豫，功德金光自掌心涌出，顺着经脉灌入对方识海。豹妖浑身一颤，眼中的黑雾稍稍退散。
“别动。”墨渊低声说，“想活命就老实回答。”
豹妖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我……我不是……想来的……”
“谁让你们围城？”墨渊追问。
“黑暗之令……血旗召唤……”豹妖瞳孔剧烈收缩，“地下有声音……说要唤醒‘沉眠之眼’……违令者死……”
墨渊眼神一凝。这话和他在灵幻仙宫禁地看到的记载对上了。他正要再问，突然察觉不对——豹妖脖颈青筋暴起，皮肤下有黑线游走。
“不好！”他一把将人推开。
下一秒，豹妖七窍喷出黑血，整个人抽搐两下，倒地不动。
灵汐冲过来查看，摇头：“死了。不是中毒，是体内有什么东西炸了。”
夜影皱眉：“自毁机制？”
“不是自毁。”墨渊蹲下身，伸手探向尸体额头。指尖刚触到皮肤，系统立刻报警：
【检测到深层烙印残留】
【能量频率与傀儡芯片一致】
【来源：未知高维信号】
“果然。”墨渊冷笑，“这些妖族根本不是来打仗的，是被人当工具赶来的。”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营地深处那座黑色大帐还在发光，血旗猎猎作响。刚才审问时的能量波动肯定惊动了什么人。
“走。”他说，“情报拿到了，没必要留在这送死。”
三人迅速撤离原地，沿着来路往回撤。刚拐过两座营帐，夜影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前方沙地上，三道爪痕深深嵌入泥土，像是某种巨兽落地时留下的。
紧接着，空气扭曲了一下，三道黑影凭空出现。全黑的眼睛，缠绕黑雾的身体，手持利爪或弯刀，气息比普通妖将强了不止一倍。
“活的。”其中一个开口，声音沙哑如铁片摩擦，“带回去。”
墨渊二话不说，挥手凝出一道功德护盾。金光刚成形，最前面那只妖将已扑到眼前，利爪撕下。
轰！
护盾炸裂，墨渊被震退三步，手臂发麻。他啐了一口，调出系统界面：
【启动无限解析，扫描三名敌手神经传导路径】
数据飞速滚动：
【检测到深层意识覆盖层】
【匹配度98.7%】
【操控源仍位于地底深处】
“果然是活体兵器。”墨渊咬牙，“连痛觉都没有。”
他回头吼：“走！别硬拼！”
夜影甩出烟雾弹，黑色粉末爆开瞬间遮住视线。灵汐趁机掷出两张静息符，干扰敌人感知。
三人背靠背后撤，借着营帐和残垣掩护不断变换位置。身后那三只妖将不紧不慢地追，动作机械，仿佛知道他们逃不掉。
“左边断墙后面有条暗沟。”夜影低声道，“通营地外围。”
“你带灵汐先走。”墨渊握紧拳头，掌心金光再次凝聚，“我拖住他们。”
“你疯了？”灵汐瞪眼，“他们不是你能单挑的！”
“我没打算打。”墨渊咧嘴，“我只是要让他们看个热闹。”
他说完，猛地将14点属性全部加在灵力上。体内灵气如江河奔涌，功德金光暴涨，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他一拳轰向地面。
轰隆！
碎石飞溅，一道金光裂缝自拳下蔓延，直逼三名妖将脚下。其中一只踩空跌倒，另外两只被震退数步。
墨渊趁机转身就跑。
三人一路疾退，穿过几排营帐，终于看到营地边缘的缺口。可就在即将冲出时，前方沙地突然升起十余道黑影，列成一字阵型，彻底封死去路。
“前后夹击。”夜影抽出匕首，“只能强冲。”
“冲个屁。”墨渊盯着前方那些黑甲妖将，发现他们胸口都刻着同一个符号——一只闭合的眼睛。
和玉简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他忽然笑了：“我知道他们在怕什么了。”
“怕什么？”灵汐问。
“怕我们找到‘沉眠之眼’。”墨渊眯眼，“但他们搞错了。我们不是来找它的——我们是来关它的。”
话音未落，身后追兵已逼近至十步之内。爪风呼啸，金光再起。
墨渊怒喝一声，双拳齐出，轰向最近的两名妖将。夜影甩出绊索，灵汐掷出最后一张静息符。
三人借势跃起，试图从敌阵上方突围。可就在腾空刹那，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震动。
沙土翻滚，一股无形威压自地底缓缓升起。
墨渊心头一紧，系统界面无声浮现：
【警告：检测到高维精神压制源逼近】
【距离：三百丈】
【正在穿透岩层】
他低头看去，脚边那滩黑血正逆流而上，汇聚成一行扭曲文字：
“你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