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刚跃起，脚尖还没踩实残垣的断口，空气突然像凝固的铁水一样压下来。他胸口一闷，护体金光“咔”地裂开一道缝，整个人被无形巨掌拍飞，砸塌了后方一座破帐的木架。
尘土扬起半尺高。
夜影反应极快，一个翻滚冲到墨渊落点，双匕交叉往上一架。轰！冲击波撞上刀刃，黑气炸开，两柄短匕当场卷刃，崩出火星。他虎口撕裂，人也被掀翻在地。
灵汐咬牙甩出最后一张静息符，不是用来遮掩，而是直接引爆。灵气乱流炸开一圈涟漪，勉强搅动了那股压迫感。
就这一瞬的空隙，墨渊单膝跪地，手撑沙面，系统界面唰地弹出。
【无限解析——启动】
数据流疯狂滚动，可不到三秒，整个界面猛地一黑，只剩一行字：
【目标不在常规维度】
“操！”墨渊吐出一口血沫，“连扫都扫不了？”
他抬头看去，营地边缘的风沙不知何时停了。一道黑影悬在半空，全身裹着流动的黑雾，像一团会呼吸的夜。它没穿鞋，脚踝处虚化成烟，离地三寸飘着。双眼纯黑，没有瞳孔，也没有反光。
地上那行血字还在泛着幽光，“你不该来”。
黑影开口，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挤出来的：“你不该来。”
一字不差。
墨渊抹了把嘴角，冷笑：“所以你是怕我来？”
他一边说话，一边暗中调动系统，把3点属性加在悟性上。脑子瞬间清明，目光死死盯住对方。黑影身上有东西不对劲——那股气息，和之前拆下的傀儡芯片残留能量很像，但更深，更老，像是埋了几百年的棺材板突然被人掀开。
“他在拖延时间。”夜影低声道，慢慢往墨渊身边靠。
话音未落，黑影抬手，指尖轻轻划过虚空。地面那行血字骤然燃烧，火苗是暗红色的，烧完后留下一只虚幻的眼形烙印，一闪即逝。
墨渊瞳孔一缩。
那图案，和玉简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想跑？”他猛吸一口气，把剩下10点属性全部灌进灵力槽。体内功德金光轰然爆发，顺着经脉冲上手臂，掌心凝聚出一张粗糙的符网投掷而出。
符箓飞到半路，黑影周身空间扭曲，像水波一样荡开一圈涟漪。符箓撞上去，直接碎成光点。
可就在它彻底消失的刹那，墨渊眼角一跳——有一丝黑气从它袖口逸散出来，被符箓边缘擦中，卷进了系统。
【采集到未知能量样本】
【初步分析：含混沌杂质，匹配度47%与‘不祥印记’共鸣】
提示刚出，空中只余一句回荡的话：
“沉眠之眼……终将睁开。”
然后，什么都没了。
风又吹了起来，卷着沙粒打在脸上。三人站在原地，谁都没动。
墨渊低头看着自己发烫的手掌。系统里的样本正在缓慢震荡，像是活物在呼吸。他背上那道“不祥印记”也开始隐隐作痛，不是刺痛，也不是灼烧，而是一种……共鸣。
“它刚才说的，不是威胁。”灵汐喘着气，脸色发白，“是提醒。”
“提醒个屁。”墨渊啐了一口，“那是警告。但它漏了一件事。”
“什么事？”夜影握着断刃，盯着黑影消失的位置。
“它不想我们碰‘沉眠之眼’。”墨渊咧嘴，“那就说明——那玩意，真能关。”
他站直身体，拍掉身上的沙土，从杂物袋里摸出一枚残核。这是之前从傀儡身上拆下来的，一直没来得及研究。现在拿在手里，竟和系统里那个样本产生了微弱共振。
“这东西，是从妖族尸体上扒的。”他说，“但它用的控制源，比妖族高级得多。刚才那黑影，才是真正的幕后操盘手。”
灵汐皱眉：“你是说，连那些傀儡妖将，也只是被更上层的东西操控？”
“对。”墨渊点头，“就像提线木偶，上面还有人在拉绳子。而那根绳子，通向陨神星域。”
夜影忽然蹲下，手指蘸了点地上残留的黑血，在沙地上画了个圈。血迹在他指尖微微颤动，像是被什么吸引。
“它留了痕迹。”他说，“不是故意的，是逸散的气息和这片地脉起了反应。我们可以顺着找。”
“找什么？”灵汐问。
“找门。”墨渊盯着远处沙暴深处，“那黑影从地底上来，又往地底走。它出现的地方，正好是精神压制源逼近的位置。下面有东西，而且是个出入口。”
他调出系统地图，标记了能量样本的波动方向。一条虚线从营地边缘延伸出去，指向西边断崖下方。
“走。”墨渊把残核塞进怀里，“这次不挖坟，不卖队友，也不打闷棍。咱们直接掀它老窝。”
三人动身，沿着沙沟潜行。越往西，地面越硬，沙层底下露出黑色岩基，像是某种古老建筑的残骸。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铁锈味，混着淡淡的腐香。
走了约莫半柱香，前方断崖脚下出现一道裂缝。宽不过两尺，深不见底，边缘刻着模糊纹路。夜影伸手一探，指尖沾了层灰，搓了搓，低声说：“有人走过。”
墨渊掏出一块玉简，贴在裂缝壁上。玉简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几个古字：
“逆命者，斩。”
他笑了：“好啊，还立碑吓人？”
灵汐忽然拉住他袖子：“等等。”
她指着裂缝底部。那里有一小片湿痕，颜色发黑，像是刚渗出来的血。但奇怪的是，血迹边缘长出了细小的红丝，像根毛发，却在缓缓蠕动。
墨渊蹲下，用匕首挑起一缕。红丝碰到金属，立刻蜷缩，断口处流出透明液体。
【检测到活性组织残留】
【来源：未知生物体】
【警告：具备寄生倾向】
“活的？”夜影皱眉。
“不是妖族。”墨渊眯眼，“是别的东西。被黑影带上来，或者……漏下来的。”
他把匕首收好，站起身：“不管是什么，既然敢留痕迹，那就别怪我顺藤摸瓜。”
三人正要进入裂缝，忽然，墨渊背后印记猛地一烫。系统自动弹出提示：
【警告：检测到同频召唤波动】
【方向：裂缝深处】
【频率匹配：91.2%】
他愣了一下。
这感觉，不像敌意。
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叫他名字。
“怎么了？”灵汐察觉他停下。
墨渊没回答。他盯着那道漆黑裂缝，抬起手，掌心金光微闪。
下一秒，裂缝深处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锁链，被人从里面，轻轻扯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