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3月20日,下午。
地点:云江市双峰国际机场。
我们刚走出机场大厅,就看见郑军局长站在出口处的台阶下,穿着深色制服,手里夹着文件夹,目光落在我们身上。
郑军迎上来,语气平淡却透着关切:“你们回来了。”
我说:“对,回来了,蒙兰市那边的施工对接都安排妥当了。”
一行人没多耽搁,直接返回ScI调查局总部。总部园区里除了主办公楼主楼,东侧还立着一栋三层的健身楼,玻璃幕墙映着午后的阳光,看着格外整洁。
回到各自的办公室,我们快速收拾好行李,把从蒙兰市带回的资料归置归档,随即投入到今天的任务中——此时看了眼表,距离晚上还有五个小时,足够把前期的基础工作理清楚。
没忙多久,楼下总部广场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个女人的声音喊了过来:“郑军,你在不在楼上啊!那个我的女儿根本不做作业啊!你作为表哥,好歹去管一管啊!”
我们顺着窗户往下看,郑军已经快步走到广场上,还没等他开口,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就气冲冲地跟了过来,一见到郑军,瞬间大发雷霆,猛地把怀里的作业本往地板上一甩,纸张散了一地,她跺着脚埋怨:“作业根本难做死了!数学题算半天也算不出来,语文还要写八百字作文,我才不做!谁爱管谁管!”
郑军皱着眉,语气沉了沉:“赶紧把作业捡起来做,别在这撒脾气,明天还要上学呢?”
这话刚出口,女孩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下子大发雷霆。她脚边的作业本被踢得更远,纸页在风里乱飘,她扯着嗓子喊:“上学上学!就知道说上学!作业那么难,你又不帮我做,凭什么催我!我偏不做,明天就算被老师说,我也不写!”
我说:“行了,别光对着作业发脾气,先说说,作文题目是什么啊!说不定没你想的那么难。”
她正跺着脚的动作顿了顿,脸还涨得通红,却还是没好气地撇着嘴回答:“能是什么难题目!《最让我难忘的一件事》,八百字呢!我哪有什么难忘的事可写,写半天都凑不够字数!”
我说:“行了,《最让我难忘的一件事》多好写,记件小事就行,赶紧捡了本子写呗?对了,数学又卡在哪了?”
她听我没催着“必须写”,语气软了点,却还是蹲在地上扒拉着散落在脚边的作业本,嘟囔着:“数学才烦呢!应用题全是绕弯子的,什么‘鸡兔同笼’,还有算路程的,读三遍题都不知道该往哪套公式,根本没法写!”
我说:“鸡兔同笼特别简单啊,找对方法一分钟就能算出来,题目是多少?你念给我听听。”
她翻作业本的手顿住,抬头看了我一眼,像是不太信“简单”这话,却还是拿起数学本,指着一道题念:“就是这个!说笼子里有鸡和兔共30只,脚加起来有88只,问鸡和兔各有多少只……我算半天,不是鸡多了就是兔多了,根本对不上!”
我说:“特别简单,首先设鸡为x,兔为Y,然后根据‘鸡和兔共30只’列第一个等式,x+Y=30;再按‘鸡有2只脚、兔有4只脚,总共88只脚’列第二个,2x+4Y=88。就照着这两个式子算呗,一步都不绕。”
她听得眼睛瞪圆,一下子懵了,蹲在地上赶紧把笔捡起来,在作业本空白处歪歪扭扭地写:
1. 先抄下两个式子:x + Y = 30;2x + 4Y = 88
2. 盯着第一个式子琢磨半天,又划了道横线,试着改:x = 30 - Y(嘴里还小声念:“把Y移到右边,x就等于30减Y,对吧?”)
3. 然后把“x = 30 - Y”往第二个式子里套,写的时候笔尖顿了顿,慢慢算:2x(30 - Y) + 4Y = 88
4. 展开括号时,手指点着本子算:60 - 2Y + 4Y = 88,接着又合并:60 + 2Y = 88
5. 最后算Y的值,咬着笔杆写:2Y = 88 - 60,2Y = 28,Y = 14
6. 再回头算x,飞快补了一句:“那x就是30减14!”随即写下:x = 30 - 14 = 16
7. 写完盯着数字看了两秒,又掰着手指头核对:16只鸡是32只脚,14只兔是56只脚,加起来刚好88只,突然抬头喊:“哎?真算出来了!”
我说:“你看,难吗?照着步骤套,根本没你想的那么绕。”
她手里还捏着笔,盯着作业本上算对的答案,脸有点红,刚才的火气早散没了,嘟囔着:“好像……是不难。刚才我没想着设未知数,光瞎猜了,才越算越乱。”
我说:“数学搞定了,那作文如何?现在还觉得没东西可写吗?”
她把数学本往旁边一放,挠了挠头,语气没了之前的抵触:“好像……有点思路了。刚才算数学题的时候,突然想起上次我妈教我煮面条,煮糊了还跟我一起笑,这个算不算‘难忘的事’啊?”
我说:“对,作文里的‘难忘’,说白了也就是不会忘记的事情,不用找多惊天动地的,你刚才想的煮面条的事,就特别合适。”
她眼睛亮了亮,赶紧把作文本翻开,笔尖在纸上点了点:“那我就写这个?先写我想煮面条给我妈吃,再写煮糊了的样子,最后写我妈没说我还陪我吃,这样能凑够八百字吗?”
我说:“这样写就有方向了——首先你得说清楚,为什么要给母亲煮面的原因呢?是她那天累了,还是你想给她惊喜?然后再写煮面过程,为啥会糊掉呢?是忘了看火,还是搞不清煮多久?把这俩细节写细,字数自然就够了。”
她拿着笔在本子上记了两个小问号,点点头:“哦对!我妈那天加班到下午,回来还说饿,我才想煮面的。煮的时候我去拿调料,忘了关火,回来就闻到糊味儿了,这个细节加上去,好像真能写不少!”
女孩听了这话,立刻埋下头动笔写作文,笔尖在纸上沙沙响,没一会儿就写满了半页。可刚顺过思路,她的手机突然“叮咚叮咚”响个不停,她拿起一看,眉头又皱了起来,随即喊出声:“还要打印知识点啊!群里老师刚发的,说明天上课要带,现在都快傍晚了,我家附近的打印店说不定要关门了!”
这话一出,我们也没闲着,立马忙了起来——郑军让行政室的同事打开总部打印间的设备,我帮女孩把群里的知识点文件转发到办公电脑上,另一个同事则快步去打印间调试打印机,就怕耽误她明天上学用。
女孩很快写完第一段,凑过来让我看:“何哥,你看这么写行不行?”纸上写着:“我在何哥的提示下学会做鸡兔同笼。他们的同事帮我打印知识点(在学生群里面发现的)。”
我指着句子笑了笑,帮她琢磨着修改:“可以是可以,但有点像记流水账,加点小情绪会更生动。比如改成‘今天在何哥的提示下,我终于搞懂了一直卡壳的鸡兔同笼题,别提多开心了!后来看到学生群里老师要带的知识点,我正着急没法打印,何哥和他的同事们又立马帮我解决了,心里特别暖’。”
她跟着念了一遍,眼睛亮了:“这样好多了!比我写的有劲儿多了,我这就改过来,后面再接着写煮面条的事!”说着就低头,笔尖又飞快地在纸上动了起来。
女孩刚把修改后的第一段抄好,突然拍了下脑袋:“对了!老师还布置了实践作业,还要做一道面食啊!”
我说:“你看,这不就是好机会呗!刚好能跟你作文里的事凑上。”
她愣了愣,又挠起了头:“实践作业做面食是挺好,可我的作文怎么写啊?总不能把两件事混在一起写吧?”
我说:“这样,你把两次做同一道面食用不同的方式进行书写,做个对比——第一次是没经验煮糊了,写得细点,比如慌慌张张忘关火的样子;第二次是做完作业后认真做,写清楚怎么盯火、怎么调味的。不过内容还要进行修改一下,比如先写第一次煮糊的‘难忘’,再顺到这次实践作业认真做的过程,结尾说两次煮面都让你记着,这样作文就更完整了。”
女孩听明白后,立马低头把作文往下顺,把两次煮面的对比写得明明白白,没一会儿就补完了全文。之后,卢哥主动领着她去了总部食堂的小厨房,帮着她洗青菜、调汤底,手把手教她煮面,没半个钟头,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端了出来——劳动作业也搞定了。
就这样,小女孩连作文带实践作业全完成了,脸上终于露出笑。我们也没再耽搁,一起在食堂找了张桌子吃饭。
刚拿起筷子,就有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闯了进来,直奔桌边,指着写作业的女孩喊:“你怎么在这?别写这些破东西了,跟我去玩!”
写作业的女孩皱着眉抬头,语气带着不耐烦:“行了,你赶紧走吧,我根本不想理你了!你作业到现在都没写,明天老师可能要骂你没写作业。”
“骂就骂!”闯进来的女孩满不在乎,伸手就要抢她的作业本,“拿来!还敢做作业,你就是背叛我们姐妹团!”
“我背叛什么啊?”写作业的女孩往回护着本子,瞪了她一眼,“行了,你就是一个叛逆小孩啊!整天就知道玩,一点都不想着作业的事!”
这话彻底戳中了闯进来的女生,她瞬间大发雷霆,伸手拍了下桌子,碗碟都跟着晃了晃。
“谁叛逆了!”她扯着嗓子喊,脸涨得通红,“明明是你变了!以前都跟我们一起玩,现在倒好,天天围着作业转,还帮着外人说我!你才奇怪呢!”说着就要伸手去扯对方的作业本,幸好卢哥伸手拦了一下,没让本子被抢过去。
女孩梗着脖子,语气更坚定了些:“行了,你别狡辩了!全班同学都知道,你就是我们班上的叛逆小孩啊!作业不写、上课走神,还总拉着别人跟你一起玩!”
这话刚落,食堂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女孩的母亲——也就是她们班的班主任,手里还攥着教案,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她一眼就看见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个孩子,还没走到桌边,就立马大发雷霆,声音里满是怒气:“你俩在这闹什么!一个作业拖到现在不写,还敢来抢同学的本子;一个刚做完作业,就不能好好跟人沟通?我平时在班里怎么教你们的!尤其是你,”她指着闯进来的女生,语气更重,“知道明天要上课,作业一字没动,还有心思拉着同学玩,今天必须在这把作业补完,不然别想走!”
班主任这话一出口,她那没做作业的女儿瞬间炸了,当场大发雷霆。
她往后退了一步,脚狠狠跺在地上,把书包往地上一摔,书本撒了一地,扯着嗓子喊:“妈!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明明是她先骂我叛逆的,你不说她,反倒逼我补作业!我就不写!就算你是班主任,也不能这么管我!”
郑同学(郑军表妹)看着她又哭又闹的样子,皱着眉开口:“行了,难怪班里总有人说你跟别的班同学走得近,你就是卧底吧!老师布置的作业不跟大家一起补,反倒天天拉着人逃课,现在还跟自己妈妈撒泼!”
这话像根刺扎进班主任女儿心里,她哭着扑过去要扯郑同学的袖子,却被班主任一把拉住:“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郑同学说的是不是事实,你自己心里清楚!”
郑同学(郑军表妹)往后躲了躲,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行了,别再瞎闹了,好好做人吧!整天揪着这点事吵,傻瓜一个。”
这话彻底点燃了班主任女儿的火气,她当场大发雷霆,挣着班主任的手要往前冲,声音都带了哭腔:“你凭什么骂我傻瓜!我好好做人怎么了!是你先冤枉我是卧底的,现在还来教训我!我跟你没完!”
郑军表妹没再跟她纠缠,快速扒完碗里剩下的饭,拿起桌上的作业和打印好的知识点,又拉了拉身边的妈妈:“妈,咱们走,别在这耽误时间了。”
母女俩转身就往食堂外走,没一会儿就没了身影。
班主任的女儿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挣脱妈妈的手,在原地大发雷霆——她一脚踢飞脚边的书包,散落的作业本被踩得皱巴巴,嘴里还不停喊着:“凭什么她能走!凭什么都帮着她!我才不补作业,我就不!”
我说:“行了,闹了这么久还没完,你不要脸啊!作业本来就是自己的事,凭什么要别人让着你,作业自己做啊!”
她刚要踢书包的动作猛地顿住,一下子懵了,睁着通红的眼睛盯着我,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语气里满是质疑:“你凭什么说我不要脸?我就是不会做才不想做的!再说了,关你什么事啊,你又不是我老师!”
我说:“行了,别在这撒泼耽误大家吃饭,赶紧走——要么在这补作业,要么跟你爸妈回家,别在这耗着。”
话音刚落,食堂门口就走进一个男人,正是班主任的丈夫。他一眼就看见满地狼藉和还在闹脾气的女儿,脸色瞬间沉下来,没等班主任开口,就对着女儿沉声骂:“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跟同学闹、跟妈妈吵,作业不做还摔东西,在外面丢不够人要跑到这来丢?今天不把作业补完,你就别想踏出这个门一步!”
女儿被爸爸骂得身子一缩,却还是梗着脖子反驳,声音带着哭腔又满是委屈:“这些根本不可能写出来啊!数学题我不会,作文也没思路,就算在这耗到半夜,我也写不完!”
班主任皱着眉蹲下来,捡起被踩皱的作业本,指着上面的鸡兔同笼题:“怎么不可能?刚才郑同学的何哥都教过方法了,作文也能学她写生活小事,你就是不肯静下心来试!”
班主任这话刚说完,那女子(班主任女儿)一下子大发雷霆,一把挥开妈妈递过来的作业本,本子“啪”地掉在地上:“试什么试!我就是学不会!你们一个个都只会说我,根本没人教我怎么写!”她越喊越激动,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却还硬撑着不肯服软。
我说:“这个是解题步骤,刚才教郑同学的鸡兔同笼解法,我抄在纸上了,你照着第一步设未知数、第二步套等式,一步一步来,肯定能算对。”
我把手里写着步骤的纸条递过去,她盯着纸条愣了愣,哭闹的动作慢了些,却还是没伸手接,嘴里小声嘟囔:“就算有步骤,我也看不懂……”
我说:“说了有步骤还不肯试,油盐不进的,没办法教这种女的。”
这话刚落,女孩的爸爸(班主任丈夫)重重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作业本,没再骂她,只是语气里满是无奈。班主任则频频看手里的手表,眉头越皱越紧,跟丈夫低声说:“不行,我得去学校值周了,再晚就赶不上交接了,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女孩听着我们的话,一下子懵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忘了哭,盯着我和她爸妈,又开始质疑:“你凭什么说没办法教我?我爸也没说不管我啊!还有我妈,你怎么能不管我去值周,就不怕我写不完作业吗?”
我说:“行了,闹了半天还在揪着不放,你简直不要脸啊!赶紧别耗着了,这里马上关门了啊,要么现在写,要么就别在这耽误事!”
女孩被这话一激,一下子懵了,张了张嘴没再反驳,愣了几秒后,突然蹲下身捡起作业本,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咬着牙开始写。她照着我给的解题步骤,一笔一划算着,没一会儿就抬起头,小声说:“我……我做出来了。”
我说:“这下不就是好了吗?照着步骤来根本不难,之前就是你不肯静下心。”
她攥着刚算完的数学题,脸色稍微缓和了点,可又皱起眉,小声说:“数学是做出来了,可作文我不会写了,不知道该从哪开头。”
我说:“行了,别着急说不会,你想想今天这些过程如何整——从你拉同学玩、被说叛逆,到后来在这补数学、纠结煮面的事,把这些真实发生的事串起来,作文不就有内容了?”
她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划了划,眼神慢慢亮了点,小声嘀咕:“把今天的事写进去……好像也不是很难?”
没等女孩再琢磨作文,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女的,一进门就对着屋里喊,当场大发雷霆:“黄头发的,你昨天答应帮我带的作业怎么没带!害我被老师骂了一顿!”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飞快写了几句昨天漏带作业、被批评的事,写完“啪”地拍在桌上,转头就对着那个黄头发的女的再次大发雷霆:“你自己记不住事还耽误别人,以后别跟我搭话!”骂完,转身就往门外走,没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黄头发的女的盯着桌上的纸,原地愣住了,眼神发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她突然抬头对着天空大喊,又一次大发雷霆:“凭什么都怪我!我昨天忘了怎么了,至于这么不依不饶吗!”
我们没再管还在发脾气的黄头发少女,赶紧收拾好桌上的碗碟和作业,拎着东西就往宿舍走,回去后没多久就洗漱休息了。
另一边,黄头发少女骂了几句,也没再停留,提着书包慢慢离开了。
就这样过了几个小时,原本安安静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声“轰隆”的爆炸声,震得窗户都轻轻晃了晃,一下子把我们从睡梦中惊醒。
我说:“什么意思啊!大半夜的,发生什么爆炸啊!”说着就坐起身,伸手摸过手机按亮,屏幕上显示才凌晨两点多。
王思宁也被震得没了睡意,声音里还带着刚醒的迷糊,翻了个身应道:“不知道啊!听着声音好像不远,别不是哪里出问题了吧?”
话音刚落,没等我们再多说一句,那个爆炸声又来了一下——比刚才更响,震得宿舍的台灯都晃了晃,窗外还隐约闪过一丝微弱的光。
我心里一紧,掀开被子就往窗边凑,王思宁也跟着坐起来,声音里没了刚才的迷糊,多了点慌:“这怎么还炸第二下啊?要不要下去看看情况?”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轻轻敲了两下,邓海军推门走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疑惑,刚站稳就问:“怎么了啊!刚才那两声爆炸声,你们都听见了吧?没出什么事吧?”
我指了指窗外,皱着眉说:“听见了,第二声还更响,晃得台灯都动了,正琢磨要不要下去看看。”王思宁也跟着点头,眼神里还带着点慌。
我们的话还没说完,第三声爆炸声又来了——这次震得宿舍的门都“吱呀”响了一下,连桌上的水杯都晃出了几滴水。
邓海军脸色沉了沉,往门口走了两步:“这都第三声了,宿舍还没有宿管,总不能一直待在屋里猜。要不咱们一起下去,看看是哪栋楼或者附近出了问题?”
我们刚穿好鞋、手搭在门把手上准备出去,李仁泽就慌慌张张跑过来,手里还攥着个东西,喘着气说:“这个是一个娃娃啊!刚才在楼下花坛边捡着的,爆炸声好像就从那附近传的!”
我凑过去一看,娃娃身上贴着个“002”的标签,瞬间反应过来,随口说道:“不就是第二个洋娃娃啊,第一个之前在蒙兰市发现过,没想到第二个居然在这,这跟爆炸声不会有关系吧?”
我话音刚落,外面就又来了两声爆炸声,一前一后连着响,震得楼道里的声控灯都亮了一片,脚下的地板都轻轻发麻。
邓海军攥紧了门把手,语气急了些:“不能再等了!这娃娃和爆炸声肯定有关,咱们拿着它下去,先找到声音源头再说,别再出别的事!”
刚推开宿舍门,一阵大风突然刮了过来——裹着夜里的寒气往脖子里钻,楼道里的窗户被吹得“哐当哐当”响,连手里攥着的“002”的玩具的洋娃娃,衣角都被风吹得飘了起来。
邓海军下意识挡了下风,皱着眉说:“这风怎么突然这么大?咱们走快点,别被风灌得着凉,还得赶紧找爆炸的地方。”
我们顶着风往楼下走,刚踏出宿舍楼大门,我就低头瞥见了地面——散落着不少报纸碎片,有的被风吹得贴在花坛边,还有些干枯的树叶混在里面,粘在刚才李仁泽捡娃娃的位置附近。
邓海军蹲下身,捡起一片还没被吹走的报纸碎片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这碎片看着不像随便丢的,会不会是爆炸的时候,把什么装报纸的东西炸碎了?”
我们顺着报纸碎片往路边走,没走几步就看见一辆停在树底下的车——车门虚掩着,被大风刮得时不时晃一下。
邓海军率先走过去,刚伸手碰了碰后备箱,就发现后备箱没关严,他轻轻掀开一条缝,脸色瞬间变了,回头对着我们压低声音:“你们过来看看……这辆车的后备箱,好像有一具女尸?”
我心里一沉,赶紧掏出手机拨通李武法医的电话,连语气都带着急:“李武,快醒醒!我们在宿舍楼下路边发现一辆车,后备箱里有具女尸,你赶紧过来!”
没等多久,李武就拎着法医工具箱跑了过来,连外套都没穿整齐。他先绕着车检查了一圈,又小心翼翼打开后备箱,拿出手套、口罩戴好,立马开始检查该女尸,手指轻轻翻看死者的衣物和面部,嘴里还低声念叨着:“先看尸温,再查体表有没有外伤,得先初步判断死亡时间。”
李武忙着检查女尸时,我绕到车的驾驶座旁,拉开车门往里扫了一眼——在前座的储物格上,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硬纸盒,看着没被人动过。
我小心地拿起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白色卡片,上面没别的图案,就用黑色笔写着三个字:“布瑶岛。”
我举着卡片喊其他人:“你们快来看!驾驶座上找到个盒子,里面的卡片写着‘布瑶岛’,这会不会是线索?”
我刚把“布瑶岛”的卡片递给邓海军,王思宁就凑到驾驶座旁,从座椅缝隙里摸出一张照片,举起来喊我们:“等等!这里还有一张照片!”
我们围过去一看,照片上是片荒草丛生的土坡,她把照片翻过来,指着背面的字迹说:“你们看,背后写着‘不要去陈家墓界’!”
邓海军先把卡片和照片摆到旁边的石桌上,指了指“布瑶岛”三个字:“首先得琢磨这地方,女尸在后备箱里,车停在宿舍楼下,卡片留驾驶座,会不会是凶手故意放的,想把我们引去布瑶岛?”
李武刚停下手里的检查,摘下手套补充:“从尸表看,死者身上没明显外伤,暂时没法确定死因,但凶手特意留线索,肯定不是随机作案。这‘布瑶岛’和‘陈家墓界’,说不定有联系?”
王思宁皱着眉,盯着照片背面的字:“‘不要去陈家墓界’,是警告我们,还是警告死者啊?要是死者本来要去,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被灭口了?”
我拿着卡片反复看了看,接过话:“还有之前的‘002’娃娃,第一个在蒙兰市,第二个在这,现在又冒出布瑶岛和陈家墓界,这些线索肯定串在一起,说不定死者的身份,或者凶手的目的,就藏在这两个地方里。”
我们正围着石桌分析线索,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就看见一个女的走了过来——手里攥着个手电,光束直直照在前方,脚步放得很轻,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呜呜”的诡异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毛。
我忍不住提高声音喊:“干什么啊!赶紧出来,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装神弄鬼的?”
这话刚喊完,还没等那女的有任何反应,一声爆炸声突然炸响,比之前几次都要近,手电的光束瞬间晃了晃,那女的身影也跟着顿了一下,没再往前挪。
爆炸声的余响还没散,那个女的突然攥紧了手里的手电,光束“啪”地一下转向我们,接着就大发雷霆:“喊什么喊!我要是能好好走,用得着这么慢吗?刚才那声炸响差点把我手电吓掉!”
她一边吼,一边慢慢往这边挪了两步,我们这才看清,她的裤脚沾了不少泥,好像刚才在别处摔过似的。邓海军皱着眉问:“你半夜在这晃悠,还发出怪声,到底是干什么的?”
邓海军的话刚落,她一下子懵了,手里的手电晃了晃,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接着就皱着眉开始质疑:“我质疑?明明是你们先吼我的!我就是路过想找个地方躲躲风,结果遇上好几声爆炸,腿都软了才发出点声音,你们凭什么问我干什么的?”
我说:“没事就行了,这大半夜的不安全,赶紧回去。”
她看了眼我们桌上的卡片和照片,又瞥了眼那辆车,没再多说什么,攥紧手电转身往远处走了,脚步比刚才快了不少。
邓海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风里,转头说:“别管她了,现在重点还是女尸和线索,李武那边初步检查得怎么样了?”
就这样,我们没再纠结那个女子的去向,把“002”娃娃、写着“布瑶岛”的卡片和照片收好,李武继续蹲在车旁记录尸检细节,邓海军负责留意周围的动静,我和王思宁则捡起散落的报纸碎片,想从中再找出点线索——夜里的风还没停,爆炸声虽没再响,可每个人都提着心,就这样,我们开始夜班模式,守着现场、梳理线索,不敢有半分松懈。
精彩继续
【第86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