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5年7月19日,傍晚
苏倩雯的姑姑被苏莎莎的话激得双目赤红,也顾不上周围ScI工作人员的阻拦,甩开胳膊就在大厅里撒泼打滚,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你们这群白眼狼!我好心为苏家着想,反倒被你们一口一个‘外来人’地排挤!倩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今天不把人交出来,我就死在这儿!”她一边喊一边用头往旁边的柱子上撞,活脱脱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把刚稍显平静的大厅又搅得鸡飞狗跳。
苏倩雯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厅门口,脸上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看着还在撒泼的姑姑,开口说道:“你不要否定他们好吗?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担。现在好了,这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搅出来的。那个特殊学校其实是个好地方,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些朋友,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没想到你跑到这里来说三道四,你先把自己的生活过好行不行?别总想着否定别人。我该回学校了,在特殊学校的生活还等着我呢。再见了,我的好姑姑——你确实是苏家的外来人,就别再这么叛逆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没有丝毫留恋。苏倩雯的姑姑听完这番话,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随后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塌倒在地板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刚才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倩雯的姑姑猛地从地板上弹坐起来,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指着苏倩雯离去的方向就开始大发雷霆:“你个没良心的小畜生!我为你闹到这份上,你倒帮着外人说话!什么特殊学校好?那就是关人的笼子!你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我是你亲姑姑啊!你竟然说我是外来人?我撕烂你的嘴!”她一边吼一边用手捶打着地板,指甲都抠进了缝隙里,声音嘶哑却依旧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得格外刺耳。
苏倩雯转过身,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你才是把我关在笼子里的人。特殊学校是什么地方,你根本没了解过,就认定是关人的笼子?我现在是真的想去那里。你以为我想回那个所谓的家?你把我锁在太野山下那栋大洋房里,这也不许吃,那也不许做,那才是真正的笼子!”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姑姑煞白的脸,继续说道:“对了,我在特殊学校附近,总能听见一个女孩的哭声,就在离学校不远的铁牢里——现在我才知道,那是你的女儿。你自己把亲闺女关在那样的地方,还有脸说别人的学校是笼子?”
苏倩雯的姑姑听到“你的女儿”几个字,像是被踩中了最隐秘的痛处,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苏倩雯的鼻子就大发雷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女儿好得很!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是你想害她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里却迸发出凶狠的光,像是要扑上来撕咬一般。
就在苏倩雯的姑姑歇斯底里时,一个穿着朴素连衣裙的女孩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正是她的女儿。女孩皱着眉站在母亲面前,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你干什么呢?什么叫好得很?苏倩雯既然发现了我,我自然把事情都跟她说了,你在这里闹来闹去有什么意义?简直让人无语。”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继续说道:“那个特殊学校就是一所正常的学校,和普通学校没什么本质区别。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瞎嚷嚷,还亏你以前是个老师呢——现在看来,根本不配。”
听到亲女儿这番话,苏倩雯的姑姑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僵在原地。她张着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双腿一软,再次“噗通”一声瘫倒在地板上,眼神涣散,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苏倩雯的姑姑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女儿的话里回过神来,像是被彻底激怒的困兽,猛地从地板上挣扎着坐起,指着女儿的鼻子就大发雷霆:“你个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跟我说话?还帮着外人指责我?她是什么东西,也配让你替她说话!我看你是在那个地方待傻了!”
她一边吼一边想去揪女儿的胳膊,却被对方嫌恶地躲开。这一下更让她怒火中烧,索性在地上撒开了泼:“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当初就不该生你!今天我不活了,我死给你们看!”她拍着大腿哭喊,声音凄厉,却再没人像之前那样上前劝阻,只剩下满室的尴尬与难堪。
她的女儿毫不退让,声音里带着压抑多年的委屈:“谁是外人?你才是外人!苏家早就说过,不会有你这种蛮不讲理的老太婆。你虽然生了我,可现在根本不配当我母亲。当初把我关在那个地方的时候,你想过我是你女儿吗?现在倒好意思说我是你女儿,你对得起当初的所作所为吗?”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里满是失望:“你不要总是否定别人。自己的生活过不好,就把气撒在别人身上,到处否定这个否定那个,你这种人,就是个无能的废物!”
苏倩雯的姑姑听到女儿这番话,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眼睛猛地瞪得滚圆,嘴巴半张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难以置信的呆滞,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女儿。
苏倩雯的姑姑像是突然从呆滞中惊醒,猛地抬起头,声音尖利地开始质疑:“你说什么?我是外人?我是废物?你忘了是谁把你生下来的?是谁给你一口饭吃的?现在翅膀硬了,就敢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苏倩雯那个小贱人挑唆你的?你老实说,她是不是答应了你什么好处?”
她一边说一边往前挪了两步,死死盯着女儿的眼睛,像是要从里面找出撒谎的痕迹:“我把你关起来是为了谁?还不是怕你学坏!现在倒好,你反过来帮着外人骂我?我看你是被灌了迷魂汤了!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倩雯姑姑的女儿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什么翅膀硬?怕我学坏?难道不学点技能就等着饿死吗?你整天疑神疑鬼,说什么迷魂汤,你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才是叛逆期没过,才是翅膀硬了!用那种死板的方式管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自己呢?什么都不做,我想做点事你就百般阻拦,简直无语!每次拒绝我之后,你就拿着扇子在那儿扇啊扇,嘴里嘟嘟囔囔说些风凉话,你才是真的翅膀硬!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一笑而过,简直是神经病!你明明就是苏家的外人,懂吗?”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进大厅,正是苏倩雯姑姑的丈夫。他脸色铁青,走到妻子面前,一字一句地说:“我跟你离婚,你滚出苏家,从此以后再也不是苏家的人。当初我娶你的时候,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理、能把日子过好的人,现在看来,你根本不是!离婚!”
当场就要办离婚手续,陈斌和陈伟见状,上前负责处理相关事宜。没多会儿,手续就办好了,两人就此解除了婚姻关系。
正在这时,一个妇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不好啦!外面停着一辆车子,里面一直响着音乐,可压根没人啊!”
我、王思宁、韩亮、杨海泽、寸寿生五人立刻起身,跟着妇女来到外面查看。果然,一辆轿车停在路边,车窗紧闭,里面的音乐声清晰可闻,却不见司机的身影。我们绕到车后,在后备箱盖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长花小区502室。
赶到长花小区门口时,一个身穿警服的女警员拦住了我们。旁边一位相熟的民警见状,连忙上前打招呼:“风生,你们来了。”
女警员愣在原地,一脸茫然,显然没搞清楚状况。
负责这片区域的民警正好赶来,见状立刻对女警员说:“你干什么?他们是ScI的人。对不起啊,这女警员是新来的,还不了解情况,你们进去吧。”
刚才那位民警随即在前头带路。
被训斥的女警员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憋了半天,突然对着我们的背影大发雷霆:“凭什么他们能进?我执行公务拦人有错吗?新来的就活该被凶吗?什么ScI,我看就是走后门!”声音又急又冲,满是委屈和不服气。
我转过头,目光落在那位女警员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你不知道ScI情有可原。但要说我创建的ScI需要走后门?恐怕你自己才是走后门进来的吧。”
女警员被这话惊得瞳孔一缩,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怒气僵住,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错愕。
我们五人没再理会她,跟着民警走进长花小区502室。一进门,果然看到房间中央躺着一具女尸。负责的民警叹了口气说:“我们两个小时前接到报案,发现了这具女尸。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我解释道:“刚才有位中年妇女来报信,说附近有辆空车一直响着音乐。我们去查看时,在后备箱上发现了一张写着这个地址的纸条,就赶过来了。”
一直跟在后面的女警员听到这里,忍不住在旁边质疑起来:“空车?纸条?哪有这么巧的事?你们该不会是早就知道这里有尸体,故意编个理由过来抢功吧?说不定这案子就是你们自己弄出来的,想借此表现!”她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语气里满是怀疑和较劲。
我说:“行了,你脑子不够用就少说话。你有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是来这里‘弄出’案子的?要是你这么能耐,倒说说凶手是谁?”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几分冷意,目光直直地盯着她,让她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女警员被问得一噎,随即梗着脖子开始推词:“我……我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你们的出现太可疑了!哪有这么巧的事?空车、纸条、正好找到这里,分明就是你们自导自演!再说了,谁知道你们ScI到底是干什么的,万一是打着调查的旗号胡作非为呢?我这是按规矩办事,怀疑有错吗?”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了半步,像是想给自己壮胆,却掩不住语气里的底气不足。
我说:“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那空车是中年妇女发现的,我们去了之后看到纸条才来这儿,这有什么问题?不行吗?你说我们自导自演,哪只眼睛看见了?赶紧走,别在这儿捣乱。”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进来,看到女警员就沉下脸:“女儿,赶紧跟我回去!别在这儿添乱!他们是ScI的人,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女警员下意识地看向我们身上的ScI标志,又抬头看了看父亲严肃的脸,刚才的嚣张劲儿瞬间没了,慢慢低下头,嘴唇动了动,小声嘟囔起来:“我……我就是觉得他们来得太巧了……爸,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首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自导自演了?再者,你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我看就是不要脸。”
中年男子连忙打圆场:“我女儿就是这性子,太急躁了,您别往心里去。这案子确实是两个小时前邻居报的警。”
住在隔壁的邻居,也就是之前说的那个中年妇女,这时也开口解释:“我当时出门倒垃圾,看见这户人家的门敞着,没敢进去。丢完垃圾回来,又听见外面有车子一直响,就赶紧去ScI说了情况。”
原来,这位报案的邻居,正是发现空车并报信的那个中年妇女。
女警员听完这番话,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下去,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眼神里满是茫然和无措,整个人又懵在了原地——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来龙去脉竟如此清晰,自己刚才的质疑简直像个笑话。
几秒钟后,女警员猛地回过神,脸颊涨得通红,拉了拉父亲的胳膊,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却又很坚定:“爸,我刚才……确实是太冲动了。但他们ScI好像真的很厉害,查案思路跟我们不一样……我想加入他们,跟着学本事,行不行啊?”
她说着,偷偷瞟了我们一眼,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抵触,反倒多了些好奇和向往,刚才的犟劲儿变成了实打实的恳切。
我皱了皱眉:“反正你根本没资格加入ScI,别再捣乱了,行不行?就你这样,想进我们ScI?没门。”
这时,王思宁从尸体口袋里又摸出一张纸条,展开一看:“云疗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的太平间有问题。”
“看来我们接下来要去这里。”我当即说道。
那女警员一听,又拉着父亲的胳膊急道:“爸,我也要去!”
“你怎么去?我还没同意你加入ScI呢。”我瞥了她一眼,对她父亲说,“你这女儿好奇心也太重了,赶紧管好她,别跟着添乱。再说,我们的调查方式跟你们警察完全不一样——我们靠脑子,她嘛,看起来更擅长用蛮力。”
女警员不服气地嘟囔:“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靠关系呢,没想到是说我用蛮力。对了,你们ScI……我爸没跟我提过,该不会是何叔的儿子牵头弄的吧?”
“是又怎样?”我淡淡回应,“而且我们ScI从不随便招人,人够多了,不欢迎新人。”
女警员被噎了一下,悻悻地闭了嘴。
我立刻联系了李法医,让李武和李宗福过来处理尸体。没多久,两人赶到,开始对尸体进行检查准备带走。女警员的父亲拉着她要走,她却赖在原地不肯动。
李宗福看到那女警员,突然愣了一下:“这不是邻居家的那个小女孩李宁德吗?”
李宁德看到李宗福,反而来了劲,梗着脖子说:“爱走不走!你要是拉我走,除非答应我去结婚,不然我就要加入ScI!”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我无奈地摇头,“人家李宗福有他兄弟李武一起做事,哪用得着你掺和?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简直让人无语。”
李宁德被这话激得瞬间炸了毛,甩开父亲的手就开始大发雷霆:“什么叫胡说!我怎么就不能加入了?你们ScI了不起啊?不就是查个案子吗?我怎么就用蛮力了?刚才是我不对,但我认了!现在我就是想去看看太平间有什么问题,怎么就不行了?”
她跺着脚,声音又急又响:“李宗福认识我怎么了?邻居怎么了?我就想跟着学本事,你们凭什么一直拦着?我爸管不了我,你们也别想管!今天这地方我去定了!”说着,她干脆往门口一横,摆出一副“要过先过我这关”的架势,脸红脖子粗的,眼里全是不服输的倔强。
我说:“又是一个被惯坏的女生,那个太平间里全都是尸体,阴森得很,你确定要去?”
李宁德梗着脖子,脸上写满不服气,又开始质疑:“尸体怎么了?我是警察,还怕这个?你就是故意吓唬我!说不定太平间根本没什么问题,是你们想支开我编的借口!我看你们就是怕我跟着学到真本事,才处处刁难!今天我偏要去,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她一边说一边往我们这边凑了两步,眼神里满是较劲的意味,显然没被“全是尸体”这话吓住。
李宗福看着李宁德,语气严肃了几分:“李宁德,你好歹是名警察,得有个警察的样子。那太平间大晚上的有什么好去的?不如回家好好睡觉。这案子跟你没关系,太平间也跟你没关系,你就是好奇心太重了。还有你父亲,也别总惯着她了。”
李宁德听李宗福这么说,刚才的嚣张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下意识地往父亲身边凑了凑,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她父亲见状,脸色一沉,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赶紧跟我回家!不然我现在就联系局里,把你的职务撤了!你要是还在这儿待着不走,或者非要跟着去,我就直接把你送到农村老家,让你好好反省反省!”
李警官被父亲的话惊得缩了缩脖子,却还是梗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抬眼看向我们,声音里带着点试探的质疑:“你们……真的是靠脑子查案?不是唬人的?刚才那空车和纸条的关联,你们一眼就看出来了?没靠什么别的手段?”
她攥着衣角,眼神里既有怀疑,又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像是既想推翻我们的说法,又隐隐希望这是真的。
李警官咬了咬嘴唇,显然还是没松劲,又追着质疑:“靠脑子?那你们怎么就能确定太平间一定有问题?万一那纸条是凶手故意放的,就是想引你们去呢?你们就这么信了?这不是傻吗?说不定是想调虎离山,你们反倒上赶着往圈套里钻!”
她往前跨了半步,眼神里满是“我看透了”的笃定:“我看你们就是没证据瞎猜,拿‘靠脑子’当幌子!有本事现在就说出太平间到底能有什么问题?说不出来就是心虚!”
李警官被我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依旧梗着脖子,声音拔高了几分:“大晚上的,你们不让我去,凭什么你们就能去?太平间那种地方,深更半夜的多危险!你们说去就去,难道就比我特殊?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排挤我,怕我抢了你们的功劳!”
她攥着拳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再说了,我也是警察,查案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凭什么你们能去我不能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觉得我是女的,看不起人!”
李警官听完,眉头拧成一团,嘴唇动了动,像是在心里把话过了好几遍,随后又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较劲的质疑:“什么叫我解不出谜题?什么叫我只会砸锁毁线索?你凭什么这么断定?我虽然性子急,但查案也讲方法的!再说了,你们就那么确定太平间里有谜题?万一是普通的线索呢?我跟着去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她往前挪了半步,声音里多了些不服气:“还有,你说我是制造矛盾的机器?我只是不想让你们乱来!万一你们破坏了现场,谁来负责?我跟着去盯着,至少能保证按规矩来!”
我说:“不要把我们当成傻子,你才是乱来的那个。明明是你自己可能破坏现场,还好意思说我们?什么我们乱来,我看你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瞎掺和。”
李警官被这话堵得瞬间没了声音,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微张,像是完全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她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刚才的不服气变成了全然的茫然,仿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反驳,整个人都懵了。
李叔见女儿愣在原地,伸手就去拉她的胳膊:“宁宁,别闹了,跟爸回家。”
李警官被父亲一拽,猛地回过神,却还是不肯走,反手甩开父亲的手,又带着点固执的质疑:“爸,你别拉我!他们凭什么一口咬定我会破坏现场?就因为我刚才说了几句质疑的话?万一他们真的漏掉了什么线索呢?我跟着去看看怎么了,就算帮不上忙,也能当个见证啊!”
她看向我们,眼神里仍带着些不甘:“你们就这么不相信人?我保证不瞎碰东西,就远远看着还不行吗?”
我说:“你别再坚持了,你这急性子又爱冲动,老话都说冲动是魔鬼,跟着去只会添乱。我们真要走了。还有,就算你认识李宗福,也别想通过他进我们ScI,没门。”
李叔在一旁没说话,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直紧紧拉着女儿的手,脚步不停往门口挪,显然是铁了心要把她带走。李宁德被拽得踉跄了几步,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却终究没能挣脱父亲的手。
就这样,我、王思宁、韩亮、杨海泽、寸寿生五人赶到了云疗大学附属第一人民医院。刚穿过大厅往太平间的方向走,值班护士看到我们径直往那个方向去,顿时急了,拦在我们面前大发雷霆:“你们是干什么的?太平间也是随便能进的地方吗?赶紧走开,别在这里捣乱!”
她的声音又尖又急,引得周围几个病人和家属都看了过来。吵闹声没一会儿就把人引来了——正是我哥,医院的何主任。他皱着眉走过来,看到是我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沉声问护士:“怎么回事?”
护士见了何主任,气焰收敛了些,指着我们说:“何主任,这几个人非要去太平间,拦都拦不住!”
我说:“哥哥,我们得先去太平间查查看,里面可能有问题。有个案子,死者好像是你们医院的护士,叫刘安利。”
旁边的值班护士一听到“刘安利”这个名字,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手里的登记本“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通红,瞬间大发雷霆:“刘安利?你们提她干什么!那个扫把星,死了才好!你们是来替她翻案的?我告诉你们,她活该!别以为她死了就能洗白自己,她做的那些龌龊事,我们都记着呢!”
她的声音又急又狠,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对这个名字充满了极大的恨意。
我说:“我们得去太平间看看有没有线索,死者刚被人杀害,凶手还没找到呢。”
那护士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了,刚才的怒气变成了一种莫名的慌张,她猛地张开胳膊,再次拦在我们面前:“不行!绝对不能让你们进去!太平间哪是说进就进的?再说了,刘安利的尸体早就该处理了,有什么好看的?你们要查案去找警察,别在这儿妨碍我们工作!”
她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眼神躲闪着,显然是在刻意阻止我们靠近太平间。
何主任脸色一沉,对着护士厉声道:“你怎么当的护士?这是我弟,ScI的创始人,他们是来调查案件的调查员。去太平间是执行公务,怎么就妨碍你们工作了?他们是来办案的,不是来捣乱的!”
护士被何主任训得浑身一哆嗦,刚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她踉跄着往旁边退了两步,下意识地捂住嘴,像是怕自己再说出什么错话。愣了几秒后,她猛地对着我们深深鞠了一躬,没敢再说一个字,转身快步跑进了护士站,再也没敢出来。
我们五人走进太平间,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排排存放逝者(生病逝世)的冰柜,几乎没什么多余的东西。角落里孤零零放着一个箱子,上面清晰地刻着“001”。
简单查看后,我们带着箱子离开了医院,回到调查局。一进大厅,就见李叔正愁眉苦脸地站着,他女儿李宁德在旁边一言不发。李叔见了我们,连忙迎上来:“你们可回来了,我这女儿,死活非要跟着来,来了又一句话不说,真是没办法。”
话音刚落,李宁德眼尖地瞥见我们手里的箱子,眼睛一亮,猛地就想冲上来抢。李叔早有防备,一把按住她的胳膊:“宁宁!别胡闹!”
我没理会她,转头对韩亮说:“把箱子送到会议室。”
韩亮应了一声,抱着箱子快步往里走。李宁德被父亲按着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箱子被拿走,顿时爆发了,冲着我们大喊:“那箱子里是什么?凭什么不让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瞒着我!我爸拦着我,你们也处处防着我,不就是个破箱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一边喊一边挣扎,脸涨得通红,刚才憋着的劲儿全化作怒火,在大厅里吵吵嚷嚷,引得其他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我说:“你看看你,吵什么吵?刚开始说我们会捣乱、会破坏现场,现在看到箱子又说是破箱子。这在我们眼里可是重要线索。大晚上的,赶紧回去吧,我们也准备休息了。”
李警官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情绪说:“我也不想打扰你们,我们走。但我话说在前头,我还会来的。”
“可以。”我淡淡应道。
李叔拉着仍有些不甘的李警官离开了。我们这边也准备休息,把所有门窗都仔细锁好,能上锁的地方一个不落。那个标着“001”的箱子,我交给了石大勇他们组保管,就放在他们宿舍。调查局的大门、铁门也全锁死了。
门外的李警官听到锁门的声响,看着紧闭的大门,之前强撑的倔强一下子绷不住了,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街道上,隐约传来她压抑的哭声。
我们所有人都回到了宿舍,各自收拾妥当。我换上睡衣躺到床上,这一天总算结束了。
我们起来后,开始今天的任务。随着“吱呀”一声沉重的金属摩擦声,调查局的大铁门缓缓打开,清晨的光线顺着门缝涌进来,在地面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没过几分钟,昨天那个女警官李宁德就出现在门口,她显然是等了许久,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躁。一看到大门打开,她立刻快步冲了进来,还没等我们开口,就对着院子里的我们大发雷霆:“你们怎么现在才开门?我都在这儿等半个多小时了!那个箱子查得怎么样了?001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故意瞒着我?昨天把我赶走就算了,今天还想拖延时间?”
她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脚步急促,眼神里满是质问,显然对昨天的事还憋着一股劲,大有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
正在这时,李叔也匆匆赶了过来,一见到李宁德就沉下脸:“你来这儿干什么?又是为了那个箱子?我告诉你,他们有他们的调查方式,你有你的工作规矩,懂吗?非要死缠烂打掺和那起案子干什么?好奇心也太强了!对不住啊各位,让你们见笑了,我这女儿就是这性子,见着点什么就非要争个明白,跟抢东西似的。”
我说:“你这女儿啊,就是太冲动,凡事都爱用蛮力,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出问题。赶紧把她带走吧,我们的任务马上就要开始了,实在不想别打扰进度。”
李叔连连点头,伸手去拉女儿,可李宁德像是铁了心,任凭父亲怎么拽都纹丝不动,干脆一屁股坐在调查院大门口冰凉的地板上,双手抱臂,摆明了要耍赖到底。
面对这僵持的局面,我们一时也没了主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敬请期待下一集。
(第33章,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