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夙宵抬手在她脑门上捶了一拳,力气奇大无比。
咣!
李妙妙两眼直冒金星,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后倒去。
“你想的美。”
陈夙宵咂咂嘴,目光掠过她脸庞线条:“虽然你长的也...还算好看,但朕可不会对怜香惜玉。”
李妙妙捂着脑门,晃晃悠悠翻了阵白眼,回过神来时,满眼哀怨的看着陈夙宵:
“你...你始乱终弃,提起裤子不认人。陛下就不怕这事传出去,有损您的名声吗?”
陈夙宵呵呵一笑,毫不在意。
奶奶个熊的,哪怕朕有那么点好名声,也能让你们这些玩意胡编乱造,败坏的一干二净。
“所以,你觉得朕会在乎区区名声?”
李妙妙傻眼,话说有哪朝皇帝,会不在乎名声?
陈夙宵苦思冥想了片刻,杀人很简单。但想要控制一个人,原主好像还没有那种手段。
所以,陈夙宵突然就开始怀念多日不见的不归老道。
说起来,老道士还是与这魅娘在同一天相遇。
“来人!”
陈夙宵喊来在殿门外候着的汪守直:“去朕的内帑,把老道士喊过来。”
这老登自从把天师丹喂给他之后,便日日沉浸在美酒宿醉之中。
萧太后送进去的钱,也不知道被他败了多少。
“老道?”
李妙妙瞳孔骤缩,脸上全是惊恐之色。
不会吧,难不成狗暴君还有什么特殊癖好?
道士嘛,亦正亦邪,手段更是千奇百怪。
李妙妙可不想被当成药引子,炼成丹药或者尸傀之类的东西。
“陛下,臣妾把身子都交给您了,您就饶了臣妾吧。”
陈夙宵邪魅一笑:“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身子很值钱?”
李妙妙张着嘴,哑口无言。
短短片刻时光,于她而言,仿佛过去了一生。
倏忽再睁眼时,寝宫龙床前不知何时多了个浑身酒气,醉眼朦胧的脏老道,手里还提着个酒坛子。
只听他打了个嗝,口齿不清道:“找道爷我来,是有何事呐。”
陈夙宵指着李妙妙:“喏,抓着个刺客,交给你了。”
不归弓腰低头,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她。半晌,才道:“区区红粉骷髅,你给道爷我,是想考验老子的道心吗?”
陈夙宵捂脸,好你个臭道士,你不是最讨厌佛门吗?
红粉骷髅说的可是观音菩萨,佛门一脉。
不过,话说回来,考验道心又何从说起?
陈夙宵,李妙妙同时盯着不归老道,猛然间齐齐打了个寒颤。
“呸,为老不尊,不要脸。”李妙妙狠狠啐了一口。
“嘿,小女娃,不识好歹。”
不归提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酒,随即猛地喷出。
噗!
酒液凌空悬停,蓦地化作无数冰针。
下一刻,不归大手一挥,漫天冰针如天女散花般朝李妙妙激射而去。
“好了,三日一解,若无道爷我出手,你就等着疼死吧。”
李妙妙浑身一颤,这可比她的牛毛飞针厉害多了。
顿时,便知遇到了高手。
面白如纸,哪还敢口出狂言。
陈夙宵心满意足,目送不归老道一摇三晃离开,转头看向李妙妙:
“怎么,还想留在朕这里?”
李妙妙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寒声道:“他...他到底是谁?”
“你没必要知道他是谁,你只需知道他要想杀你,哪怕你逃到天崖海角,也必死无疑。”
李妙妙惊恐的跳起来,轻纱飞扬,赤脚飞奔出了寝宫。
“魔鬼,你们都是魔鬼!”
陈夙宵嘿嘿直乐,回头看看殿外,天色将明。
真是精彩充实而又奢靡的一夜。
搞定了李妙妙,陈夙宵只觉浑身轻松,召来影卫。
是时候与崔怀远再见了。
......
朝阳初升,影谷天空投射下一道圆形光柱。
影谷也随之朦朦胧胧渐渐天亮了。
崔怀远早早起床,坐在草庐堂前摇头晃脑的读起书来。
朗朗书声,在谷中回荡传递出去老远。
与长久以来的战斗声和劳作声,格格不入。
突然,一道人影踩着晨露而来,刚进小院,便大声喊道:
“崔先生,主上有请。”
读书声戛然而止,崔怀远缓缓抬起头,笑道:“你带路便好,如今有了轮椅,我这行动倒也方便了许多。”
“先生怕是误会了,主上并未进山。”
崔怌远愣了一下,这是要出山了吗?
环视四周,突然便有些留恋起来。
此地虽然残酷,但于他而言,反倒成了无上避世之所。
远离尘嚣,独守一片花田。
寂静,安稳,不正是在大理寺地牢里求而不得的所在吗?
一时间,崔怀远便犹豫了。
“先生是有顾虑?”来人问道。
“呵!”崔怀远轻叹一声,道:“总归是一场因果,该了还得了。走吧,带我去见他。”
出谷是由两人护送。
一人背崔怀远,一人扛沉重的轮椅。
当下了西山时,崔怀远惊讶的发现,山脚下竟候着一顶八招大轿。
送他下山的两人,连着他的轮椅,一起将他放进轿中,由那八名轿夫抬了便走。
崔怀远心中忐忑,坐在轿中连帘子也不敢伸手去掀。
不过,他能明显感觉到轿夫的脚力极好,一路前行,由僻静至闹市,再由闹市而归宁静,竟没歇一回气。
当轿子轻轻一震,终于落地时,崔怀远不由长出了口气。
连日来,他有过很多猜测。但无论他是谁,今天都要揭晓答案了。
“先生,请下轿!”轿夫洪亮的声音响起。
崔怀远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长衫,抬起右手独臂,仔细整理了一下仪容。
这才轻轻一拨木轮,顿时,辘辘声响,轮椅沿着被微微按的翘起的轿子滑了出去。
掀开轿帘,外面已是艳阳高照。
轿夫们把他送到地头,转身抬着轿子走了。
崔怀远四下环顾,只见重楼殿宇,森严恢宏。
而他此时所在之处,竟是一处花团锦簇的巨大花园。
花圃里种着许许多多,只在书中才见过的奇花异草。
“这...这是...”
崔怀远推着轮椅,沿着花间小道缓缓前进,越走越深,越深见到的越多,也越加震撼。
突然间,他看到一间大殿门前侍立的宫人。
微一愣神,似有所悟,缓慢艰难抬头看去。
飞檐斗拱下雕梁画栋,大殿门楣上高悬着一块大匾,上书:
勤政殿!
崔怀远浑身一颤,仅剩的右手僵硬的再无力推动轮椅。
恰在此时,大殿里一人龙行虎步走了出来。
崔怀远都看傻了,半晌,才呐呐说道:“你...你怎会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