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夜微凉!
陈夙宵靠着大浴桶,蒸腾的热气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迷迷糊糊,不知不觉,竟就舒服的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只见守在身边的人已换成了小德子。
“你怎么又跑回来了?”陈夙宵坐直身体,抬手揉了揉眉心。
观战半宿,终于还是有些乏了。
“师父说,再忙也要回宫侍候陛下。不然,陛下会把奴才忘了。”
陈夙宵捂脸,才几天时间,怎么就要长歪了。
“小德子,你师父的功夫可以学,那些做人的厚黑学,就不要学了。”
小德子挠挠头,谦卑道:“陛下,何为厚黑学?”
“就是脸厚心黑弯弯绕,看似至理的人生学问。像你这种人,还是单纯点好。”
小德子哦了一声,似有所悟。
“陛下英明,奴才受教了。”
“嗯,孺子可教也。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朕的近侍,在朕面前无需拐弯抹角。在朝堂众臣面前,也无需拐弯抹角。”
“陛下教训的是,奴才记住了。”
陈夙宵起身,扯过一件薄衣裹好身体,一步跨出了浴桶。
“陛下,奴才回来的时候,见一群奴才拖着被人刺瞎了双眼的起居郎,说是要剁碎了喂狗。奴才...自作主张,暂时把他救了下来,安置在武英殿偏殿里。”
陈夙宵手上动作一顿,回头道:“问清楚了吗,是谁这么残暴?”
“回陛下,是妙妃娘娘的意思。”
“妙妃?”陈夙宵不由皱眉,冷笑一声:“她好大的威风。”
“那依陛下的意思,该如何处置起居郎?”
“赐银千两,让他出宫回家去吧!这件事由你去办,不得有误。”
“陛下仁德。”
小德子声音发颤,起居郎与皇帝并不算亲近。
出了事,也能有些待遇。
那他只需一心一意忠于陛下,结局就不会差。
“去吧!”陈夙宵挥了挥手。
妙妃?陈夙宵可不认为她有在宫中横行无忌的资本。
在几名宫女的伺候下穿好衣服,陈夙宵一甩袖便去了寝宫。
离的近了,上半夜的香艳场景便时不时浮现在眼前。
踩着晨露推门而入,却见寝宫里只燃着一支红烛,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花香。
龙床上,一女裹了一件薄纱,玉体横陈。
仔细一看,正是李妙妙。
徐砚霜却不见了踪影。
陈夙宵嗤笑一声,上前掀开纱帐,一屁股坐在床边,低头细细看着她姣好的面庞。
你到底叫李妙妙,还是李爽,还是根本不姓李。
与当日小巷悍妇判若两人。
“嗯~”
李妙妙突然伸了个懒腰,似有所觉,停顿片刻,猛地睁开眼睛。
一眼便瞧见近在咫尺的皇帝陈夙宵。
不由便笑弯了眼。
“陛下怎地坐床边。”说着,她扭着腰肢往里挪了挪:“来呀,睡臣妾身边来。”
陈夙戏谑的看着她,想着要不要直接揭穿她。
这女人不仅擅魅惑之道,从夜里展现的手段来看,还擅长药理。
擅药者更擅毒。
陈夙宵可不想在某一天莫名其妙被她给毒死了。
“陛下,您想什么呢?”李妙妙柔声细语道。
说话间,两手一扬,便缠上了陈夙宵的脖子。
“陛下,天色还早,不妨再陪臣妾歇息片刻。”
陈夙宵顺势倒在床上,不过去扯开了她的手臂,以手拄腮,斜躺在她身边。
“妙妃啊,你刚才不是问朕在想什么吗?”
“嗯哼,那陛下愿意告诉臣妾吗?”
“当然!”
陈夙宵抬起左手,轻轻在她鼻梁上刮过。
“咯咯,陛下真坏!”
陈夙宵想了想,道:“你说,朕该叫你李二寡妇,还是妙妃好呢。”
李妙妙闻言,浑身猛地一僵,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夙宵。
半晌,回过神来,装作一副哀戚模样道:“陛下说什么呢,臣妾听不懂。”
陈夙宵左手一动,自然而然的抓住她的右手,握在手里轻轻把玩着,嘴里却调笑道:
“哦,那看来是朕说的还不够明白喽?”
李妙妙神色慌张,她从未想过,会暴露的这么快。
右手掌心里的暗着,被他一手捏住,根本就施展不出来。
“陛下,您弄疼人家了。”
李妙妙用力一挣,把手抽了回来。
陈夙宵顺势坐起身体,看似随意,刚好避开她借势挥过的右手。
一缕寒光激射,没入龙床锦被中。
李妙妙脸色一白,皇帝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好对付。
“哎呀,陛下,您这样揣度臣妾清白,臣妾是会伤心的。”
陈夙宵嘿嘿一笑。伸手按住她的胸口:“心在你的身体里,朕看不清楚,要不挖出来给朕看看,证明你真的伤心。”
“陛下是想失去臣妾吗?呜呜......”李妙妙起身,抬手抹起眼泪来。
一副若不经风,我见犹怜的模样。
抽咽几声,作势便要往陈夙宵怀里倒去。
陈夙宵伸出一根手指顶住她的额头,撇嘴道:“行啦,别演了。”
“陛下何出此言?”
“呼~再演就过了啊。”
陈夙宵无语,手段都使了几轮了,还演,真当老子是傻子不成。
“说吧,贤王送你进宫,除了刺杀朕,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吗?”
李妙妙闻言,瞬间亚麻呆住了。
靠,什么情况,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老底都让人给掀了。
这还怎么玩?
“陛下,您...”李妙妙干笑几声,脸上的魅惑消失不见。
“朕?朕怎么啦?朕只想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李妙妙彻底慌了,脱口而出:“陛下,臣妾想活。”
然而,手中动作却很老实,微不可察屈指一弹,好几道寒光便朝陈夙宵腹部飞去。
啧啧,这娘们坏的很。
看她的手段,并非直接要命,而是想以此来控制他。
飞针入腹,肯定先废他的武功。
到时候,他陈夙宵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呐。
陈夙宵叹了口气,一挥手把那几道寒芒尽数抓在手里。
“你说你,朕与你无怨无仇,为何就非要动手呢。”
陈夙宵两指一捻,五根寸许长短,细如牛毛的飞针在指尖展开,整个人杀机隐现。
“朕本来还想多留你些时日,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般肆无忌惮的?”
手段齐出,竟奈何不得他。
李妙妙惊恐之余,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喉头发紧道:
“陛下饶命,臣妾...可为您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