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轻车熟路,打马飞奔,很快便到了神兵坊。
陈夙宵出动五卫,意图剿灭大觉寺。
此时,驻守神兵坊的右卫大营,营地空荡荡的。仅留下不足千人,把整座神兵坊防的像铁桶似的。
这一回,陈夙宵才刚靠近,就受到了无比热情的迎接。
“王二虎...”
“程宗贵,参见陛下!”
陈夙宵跳下马来,一看两人,顿时就笑了:“原来是你们啊,都起来吧。”
两人闻言,眼睛大亮。
陛下日理万机,竟还记得他们两个无名小卒。
这可是天大的幸事。
原本没有跟着去莲花峰,两人正觉失落,却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
“谢陛下!”
两人起身,扶着战刀,站的像两根标枪似的。
“长庆侯还在这里吗?”
“在的。”伍长王二虎答道:“吃住都在神兵坊,侯爷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
陈夙宵一听,不由的笑了。
如今,他穿过来接手一个烂摊子。
事业才刚起步,当然需要手下人尽全力办事。
到时候,若能稳住朝局,乃至江山,再行封赏,自也不会亏了这些替他办事的人。
“陛下是来寻侯爷的吧,他就在坊内最中心,那间最大的工坊里。”程宗贵道。
“懂事!”
陈夙宵笑道,伸手到袖袋里一摸,掏出两片金叶子,一人给赏了一片。
两人哆哆嗦嗦伸手接了,只觉幸福的快要晕过去。
“谢陛下恩典,我等誓死守卫神兵坊。”
“不错,好好干。”
陈夙宵呵呵一笑,翻身上马,飞奔进了神兵坊。
王,程两人捧着金叶子,看了又看。最后四下一阵观望,见无人注意,才小心翼翼的将之贴身收好。
“程憨子,陛下赏赐之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咱们将军大人。”
“为什么?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你笨死了,将军大人一直都想要陛下赏赐。上一次是碎银子,他不好意思动手抢,这次可是金叶子,那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陛下御赐之物,谁敢抢。”
“去你丫的,不想守一辈子门,你就听我的。”
“哦,好。”
陈夙宵打马疾行,不消片刻,到了神兵坊中心。
一眼便看到了比坊内任何一座工坊都戒备森严的巨大工坊。
大门口两队共十人,披甲执锐。甚至,沿着墙根,十步一岗,将整座工坊都围了起来。
两人骑马才刚靠近,就感受到了守卫军士们的注目礼。
只不过是警惕,随时都会拔刀相向的那种。
再往前走,就被拦住了。
“军机重地,来人止步。”
小德子皱眉,正要开口喝斥,却被陈夙宵一眼瞪了回去。
“烦请通报一声长庆侯,就说他的老朋友来了。”
拦路的军士狐疑的打量了陈夙宵几眼,突然,眼睛越睁越大。
像,太像了。
可是,他又不太确定。
当日在神兵坊大败北狄使臣时,陛下戴皇冠,穿龙袍,让人不敢直视,只敢偷偷打量。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之人,一身寻常富家翁的装扮,便看不出多余的来。
“您是...”
“你去通报便是,不用管我是谁。”
“呃,是!”
军士转身进了工坊,过了好半晌,才满头大汗的跑出来。
“长庆侯怎么说?”小德子等的急躁,一见之下便率先发问。
军士尴尬一笑:“那个...实在不好意思,侯爷说他没朋友。”
呃......
陈夙宵差点没被自己呛死,尼玛的,本想着自己以身作则,遵守神兵坊的防守机制。
现在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所以,二位请回吧。”
陈夙宵脸上的表情比那名军士还要尴尬。
有一种装逼不成,反被打脸的感脚。
“那个,劳烦这位兄弟再去通报一声,就说...就说给他图纸的人来了。”
那军士有些为难:“您还是走吧,我刚进去都被侯爷臭骂了一顿。”
陈夙宵又递过一片金叶子:“放心,等下见到他,我帮你骂回去。”
“啊,啊?”军士有些傻眼。
要知道长庆侯身为军器监主簿,在神兵坊连袁聪都只能听他的。
眼前这人敢骂他,难道他真的是皇帝陛下?
军士心惊胆颤,把金叶子又推了回来:“您稍等,拼着挨骂,我再进去一趟。”
陈夙宵微微一笑,把金叶子收回袖口。
只不过,这回才刚等一小会,就听工坊里一阵鬼哭狼嚎。
“侯爷饶命,侯爷不要啊......”
片刻后,大门被撞开。
进去通报的军士满脸惊恐,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
“‘救命,救命啊,侯爷他疯了。”
陈夙宵惊诧不已,弯腰扶起扑到脚边的军士,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事。
耳朵一动,骤听“咻”的一声破空声响。猛地凝目看去,只见一支箭矢从门内飞来。
小德子愣了一下,随即大吼:“陛下小心。”
陈夙宵临危不乱,闪电般抬起手,精准无误抓住飞来的箭矢。
定睛一看,就一根没装箭头的钝头箭杆。
与此同时,工坊里传来朱温暴怒的吼声:
“都说了,本侯没有朋友,谁再进来打扰本侯,休怪本侯不客气。”
陈夙宵嘴角直抽抽,你都拿箭射人家了,还想怎么不客气。
军士冷汗涔涔,显然被吓的不轻。
而其他守卫的军士,惊骇的看着陈夙宵。
刚才小德子那一句“陛下小心”,众人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哗啦”!
铁甲声整齐划一,守卫军士们齐齐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抚胸: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抓着陈夙宵一只手不放的那名军士,眨巴眨巴眼,飞快将脑子里的一团乱麻理清,两腿一软,跪了。
”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陛下,求陛下恕罪。“
陈夙宵无语:“都起来,你们做的很好,朕又岂会怪罪。”
“咦!”
一声惊咦之声从门后传来,下一刻,一颗像是街边要饭的花子般头发蓬乱的脑袋伸了出来。
当朱温眯起眼睛看清站在门外的陈夙宵时,显然有些失神。
喃喃道:“陛下,您怎么才来啊!”
陈夙宵一个踉跄,靠,怎么又来这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