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坡的晨露还沾在秧叶上,李婶却蹲在田埂上抹眼泪——她家的秧苗叶子上爬满了细细的黑虫,虫爬过的地方留着枯纹,连刚抽的稻穗都打了蔫。旁边几户村民的田也没好多少,嫩绿的秧苗间杂着枯黄,风一吹,枯叶子簌簌往下掉。“前儿个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虫了?”李婶攥着一把枯秧,声音带着急意,“这可是咱们下半年的口粮啊!”
“是‘枯纹虫’,之前木蚀余韵没清干净,缠在秧根上引出来的!”赵师兄背着监测仪跑过来,仪器探头贴近秧根,屏幕跳着淡褐色的波纹,“虫没毒,但专吸木脉气,秧苗没了木气就会枯。我配了‘木脉驱虫剂’,用木行草和金晶碎末调的,撒在田里能驱虫,还能补木气。”他从帆布包里掏出几个纸包,里面是黄绿色的药粉,凑近闻有淡淡的草木香。
苏清寒扛着小镰刀跟在后面,裤脚沾了泥——她刚帮村民割完田边的杂草。“我先把枯秧割了,免得虫爬到好苗上!”她蹲下身,镰刀轻轻贴着秧根割枯苗,动作小心得怕碰伤好秧,“割下来的枯秧得埋在坡边的土沟里,用土行力压着,别让虫飞出来。”旁边的孩童小远赶紧拎来竹筐,把割下的枯秧捡进去,筐沿还贴着张画着木脉纹的小纸条:“赵哥哥说,贴这个能挡虫!”
林砚蹲在田埂中央,掌心摊着一小捧木行草种——是用木脉钥余温养了三天的,草种泛着淡绿的光。她举起竹笛,角调的柔和旋律顺着田垄漫开,音波像细密的雨丝落在秧苗上,原本蔫蔫的秧叶慢慢舒展开来。“木脉气得顺着秧根渗进去,”她一边吹笛,一边把草种撒在田垄间,草种一落地就扎了根,冒出细细的绿芽,“这草叫‘护秧草’,能跟着木脉气长,帮秧苗挡虫。”
老族长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本旧册子,册子上画着农耕护苗的法子:“撒完药粉和草种,得用脚轻轻踩踩田垄,让土气裹着木气,草种才能扎得稳。”他示范着踩田垄,脚步轻缓,“地脉和庄稼就像爷孙,得好好哄着,它才给你长好粮。”村民们跟着学,田埂上响起细碎的脚步声,踩过的地方,土面泛着淡淡的润光。
苏清寒割完枯秧,又帮着撒药粉——她戴着手套,把药粉均匀撒在秧根周围,药粉一碰到露水,就化成淡绿的水,渗进土里。赵师兄则拿着小刷子,给长得特别弱的秧苗刷药,“这些秧苗木气少,得重点补,不然撑不过驱虫期。”小远和几个孩童也没闲着,他们拿着小竹枝,轻轻拨掉秧叶上的虫,还比赛谁拨得又快又干净。
太阳升到半空时,田里的枯纹虫渐渐少了,秧苗的叶子重新变得翠绿,连风里都带着稻叶的清香。李婶掐了片秧叶,放在嘴里嚼了嚼,笑着说:“甜的!这秧苗活过来了!”她从家里端来一筐刚蒸好的新米糕,分给几人:“这是去年地脉稳了收的米做的,你们尝尝,沾了地脉的光,甜得很!”
林砚咬了口米糕,米香混着木脉的清新,暖得人心安。她望向青禾坡,护秧草的绿芽顺着田垄蔓延,秧苗在风里轻轻摇晃,像在跟地里的木脉呼应。老族长坐在田埂上,看着村民们忙碌的身影,轻声说:“木护苗,苗养人,人守脉——这就是五行相守的道理啊。”
小远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束刚摘的稻穗,递到林砚手里:“林砚姐,等稻子熟了,我们给你送新米!”稻穗上的谷粒饱满,泛着淡金的光,像藏着阳光和地脉的暖意。林砚握紧稻穗,掌心的木脉钥轻轻发热——原来最珍贵的守护,从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陪村民驱虫护苗、看秧苗从枯到绿,是咬在嘴里的米糕甜,是孩童手里的稻穗香,是人与地脉紧紧缠在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