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心丘旁的晒谷场边,王大叔正捧着一把潮乎乎的谷子发愁——谷粒沾着细泥,捏在手里发沉,凑近闻还有点淡淡的霉味。晒谷场的地面裂着几道细缝,缝里渗着潮气,刚铺好的晒谷席没一会儿就湿了大半。“再有十天就要割稻了,这晒场返潮,谷子晒不干,今年的收成就要糟!”他用竹耙扒拉着谷子,竹齿上粘满了泥点,“之前土心丘的地脉稳了,怎么晒场倒出问题了?”
“是晒场的土脉气没跟上!”赵师兄扛着监测仪走来,探头刚贴到地面,屏幕就跳成了土黄色,数值忽高忽低,“土心丘的地脉气都往坡上的庄稼跑了,晒场这边的土气薄,潮气就从地下冒上来了。我调了‘固土防潮剂’,用土行魂器碎末和草木灰拌的,撒在地上能锁土气、挡潮气,就是得用宫调引地脉气渗进去才管用。”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粗布袋子,倒出点灰褐色的粉末,凑近闻有股淡淡的土腥味,“撒完再用石碾子压一遍,地面能硬实不少。”
苏清寒拎着竹耙和石碾子的推杆走过来,裤脚卷到膝盖,露出沾着泥土的小腿——她刚帮村民把晒谷席搬到场边。“我先把晒场的碎石清了,再用竹耙把地面搂平!”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指尖划过晒场的裂缝,“这些缝里藏着潮气,得用细土填实,不然药剂渗不匀。”旁边的孩童阿豆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小竹筐:“苏姐姐,我帮你装石子!我力气大,能拎动筐!”说着就蹲下身,把石子一颗颗捡进筐里,筐沿还贴着张画着土脉纹的小纸片,是赵师兄昨天给的,说能挡潮气。
林砚站在晒场中央,掌心攥着一把土心丘的细土——土粒泛着温润的光,是之前锁余孽时收集的,还带着土脉的暖意。她举起竹笛,宫调的厚重旋律顺着地面漫开,像给晒场盖了层暖毯,地面的裂缝渐渐收窄,潮气慢慢往下沉。“土脉气得顺着晒场的纹路走,”她一边吹笛,一边往地面撒细土,细土一落地就和潮气融在一起,变成了浅褐色的硬壳,“再撒上防潮剂,土气就能锁在地面下,潮气冒不上来。”
老族长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旧晒谷图,图上画着如何根据风向铺晒谷席:“晒谷得顺着风铺席,风从东吹,席子就朝东摆,潮气散得快。”他蹲下身,用拐杖指着晒场的角落:“那边地势低,得多撒两层药剂,再垫上稻草,不然还会返潮。”村民们跟着学,有的铺席子,有的撒药剂,晒谷场上很快响起了竹耙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苏清寒推着石碾子在晒场上转圈,石碾子滚过的地方,地面变得平整硬实,药剂和细土牢牢粘在一起,泛着淡淡的土光。赵师兄跟在后面,用小刷子给边角的裂缝补药剂:“这些小缝最容易藏潮气,得补严实了,不然谷子堆在这儿还会潮。”阿豆和几个孩童也没闲着,他们帮着递晒谷席,还把村民带来的空竹筐摆成一排,等着装晒干的谷子,小脸上满是期待。
太阳升到半空时,晒场的潮气全散了,地面硬实干爽,铺在上面的晒谷席再也没沾过潮气。王大叔抓了一把新搬来的干谷子,撒在晒场上,谷粒滚得顺畅,没有一颗粘泥。“成了!”他笑着喊起来,从兜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刚炒好的瓜子,分给几人:“这是去年的谷子炒的,你们尝尝,等今年的谷子晒干了,我请你们吃新米!”
林砚捏了颗瓜子放进嘴里,香脆的口感里带着土脉的清甜。她望向晒场,阳光洒在平整的地面上,晒谷席泛着浅黄的光,远处土心丘的草木随风摇晃,像在和晒场的土脉呼应。老族长坐在场边的石头上,看着村民们忙碌的身影,轻声说:“土脉稳,晒场干;晒场干,收成满——这就是土护人的道理啊。”
阿豆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束刚从土心丘摘的狗尾巴草,递到林砚手里:“林砚姐,等谷子晒干了,我们能在晒场上玩捉迷藏吗?”林砚笑着点头,掌心的土脉钥轻轻发热——原来守护从不是遥远的事,是帮村民固晒场、防返潮,是吃着香脆的瓜子,听着村民说“请吃新米”,是孩童期待在晒场上玩耍的笑脸,是土脉与人心紧紧连在一起的踏实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