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看我佛山无影脚！”
姜宁上去就踹了两脚，越想越恼火。
杨子初。
顾渐深的多年好友，姜磊同窗的兄长。
一个在泥潭里面摸爬打滚无法脱困的人，得顾渐深施予援手方才脱困。
顾渐深带他进兵部，予他安身立命之本。
可就是这样的人，朝顾渐深和姜宁开了一枪，害他们坠伞身亡？
若姜宁没有梦境疗伤的金手指，那是死的透透了。
典型恩将仇报啊！
顾渐深对杨子初掏心掏肺，杨子初却对顾渐深捅刀子。
顾渐深别看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没什么事人一样，可真的不在意的话，顾渐深不会喝成这样。
顾渐深知道真相的时候，他的心得多疼啊。
“砰！”
顾渐深又风风火火的冲了回来。
姜宁眨了眨眼，默默的收回了踹在杨子初身上的脚，看着去而复返的顾渐深，问：“你不是去洗澡？”
“嗯。”
顾渐深应着走向杨子初，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抓着手臂往外拖。
边拖边说：“他也臭，我把他洗干净先。”
呃，顾渐深帮杨子初洗？
双龙浴？
姜宁当即道：“不行，你不能帮他洗，让别人给他洗。”
顾渐深有一瞬间的错愕，“我没……我没说要帮他洗呀。”
府上又不是没有小厮。
姜宁挥挥手，“那行，你走吧。”
顾渐深把杨子初拖出了房间，姜宁转身就去打开窗户通风。
一屋子的酒味，确实难闻。
冷风从窗外灌进来，温度是越来越低了，不知道那些穷苦百姓要怎么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春儿抱着一床被子进来打地铺，解释道：“大人今晚似乎留客，让我进来守夜。”
虽说周边有影卫守着，但有侍女同在屋内，也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闲话。
顾渐深和杨子初还没有回来，姜宁便和春儿闲聊，说起了怎么过冬。
春儿说：“冬天，最难熬的便是底层的老百姓了，忍饥挨饿，经历风雪，往年一个冬天过去得冻僵数千乃至上万，就算是城中也有冻死饿死的例子。”
“但是，这几年好多了，皇上爱民如子，朝廷赈灾的米粮棉衣逐年上涨，大大减少了百姓伤亡，都高呼万岁呢。”
春儿说着声音逐渐变轻，说：“大人回京的头一个月，抓了不少贪官，都是贪赈灾款的。”
姜宁并没有意外，朝廷赈灾，而负责实施的官员能忍住不伸手的可太少了，就看贪多贪少和有没有人敢揭露这些贪官了。
而顾渐深疾恶如仇，又刚刚被收了兵权，怒火还没地方泄呢。
这些贪污腐败份子便是他泄火的对象。
春儿又压低了声音，说：“有一夜，我不小心听到大人说话，说‘老子的钱你也敢贪，活腻了’，‘我捐的赈灾款，谁碰谁死’，那时，我才知道，不是朝廷突然富裕了舍得发那么多米粮棉衣给百姓，那是咱家大人行的善事啊。”
姜宁沉默了。
姜宁早些时候就知道顾渐深有金矿，有花不清的金子，毫不夸张的说是富可敌国，大澜朝他最富。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姜宁算是知道顾渐深金矿的来源了。
那都是老娘的钱！
那都是她把顾渐深当男鬼，亲手烧的纸钱。
那些莫名其妙的消失的灰烬都是返现到了顾渐深手里的金子。
“今年大人在京，不花那些冤枉钱了，入冬初始，大人便以夫人的名义布施了一批布匹给百姓，大雪之前又布施的木炭等物，前几日又传出了夫人就是九天玄女凡尘之身，现在不少百姓将夫人当神明供奉起来了呢？”
“啊？”
“而那些立有夫人神像的地方，天天发米粮，您的信徒一下子暴增呢。”
“呃，感觉你在说神话故事。“
“夫人，人都活不下去了，谁能让他吃饱穿暖，谁就是他的神啊。”
“.......”
九天玄女，不单单是顾渐深糊弄皇帝的一个借口，还在百姓面前造神，坐实了她的神迹，以百姓之需将百姓转化成了她的信徒。
而这些，顾渐深只字未跟她提及。
姜宁注视着春儿，是顾渐深让春儿“无意中”跟她透露的吗？
答案是否。
姜宁并不认为顾渐深会将这事通过春儿的嘴巴来告诉她，他要说也是亲自说，不会这般迂回。
门外有动静，是顾渐深回来了。
顾渐深更换了干净的衣服，披散着刚洗过的头发，少了平日的锐气，多了些烟火气。
美男子，想睡。
姜宁擦了擦快要流下来的口水，见影月扛着同样新衣散发的杨子初。
杨子初被丢进浴桶里洗干净的时候，醒过来一次，睁眼的第二秒就被影月给敲晕去，洗完又喂了迷魂散，明天都醒不来。
杨子初再次被绑回房梁柱，戴上头套，呼呼大睡。
影月做完这些事便退下，并关上房门。
顾渐深走到姜宁的面前，微微低着头，脸上露出几分可怜的表情，说：“宁儿，我洗干净了，身上没有味了。”
姜宁原地蹦起，双腿盘着顾渐深的腰肢，双手搂着顾渐深的脖子，“谁家的美男子呀，哦，我家的。”
“吧唧”在顾渐深脸上亲了一口，“我们睡觉觉吧。”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顾渐深雄纠纠气昂昂的抱着姜宁上床了。
春儿羞红着脸压根不敢看，披着被子窝在角落里，睁着大眼死盯着面前被绑的杨子初。
顾渐深心里已经被姜宁撩的飞起，但外人在屋里，他也只好规规矩矩的把姜宁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姜宁知道顾渐深心里还卡着杨子初的事情，也不捉弄顾渐深了，她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试图进入梦境。
梦境是姜宁的领域，要进去并不难，入睡后，她便进入了梦海里面。
顾渐深也紧随其后出现在姜宁的身边，道：“宁儿，能搜索到杨子初去青秀山前后发生的事情吗？”
“精准锁定是有点难度的，不过，我会尽量速度快点。”
姜宁在沙地上画出杨子初的画像，心念一动，白雾中很快就出现了一条道路。
姜宁与顾渐深十指相扣，看着他俊朗的脸庞说道：“走吧，我们去瞧一瞧你这个’好兄弟’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