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亲眼看见他和方婉玉躲在茶楼的角落里鬼鬼祟祟说话,张建设还亲手把一个信封塞给她。我才明白,你当时拼命拦着我不让我嫁给他,不是嫉妒,不是阻拦,而是为了救我。”
她抬起头,眼中泪水未落,却已满是冷意与决绝,声音清晰而冰冷:“我今天来,就是为揭穿他们演的这出戏。揭穿这场打着爱情旗号、实则算计人心的骗局。”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得吓人。
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压低了,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扫视。
宋雅芝眯起眼睛,目光如刀,死死盯着方婉玉,声音低沉而压迫:“婉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我傅家待你不薄,你若敢背叛,我绝不会轻饶。”
方婉玉手直抖,脸色苍白如纸,连连摆手,声音发抖:“阿姨,您别信她!她是嫉妒我,编故事陷害我!我跟张建设根本就没见过几次面,更别说密谋什么了!她胡说八道!”
“胡说?”
邱子舒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你当我真是个傻子?要不要我现在就打个电话,让茶楼老板亲自过来?让他当着所有人面,拿出监控录像,说出你们密谈的细节?你还敢否认吗?”
傅黎安一直没说话,沉默得像一座冰山。
此刻,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从方婉玉脸上扫过,又落在张建设身上,最后停在母亲宋雅芝的脸庞。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妈,现在您明白了吗?她不是为了我好,她是想毁了这个家。”
宋雅芝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她双手攥紧床单,指节发白。
她讨厌乔晚音,一直看不惯她的出身和背景。
可她不傻,活了大半辈子,见多了人情冷暖、权谋算计。
方婉玉偷偷见张建设,偏偏就在今天,儿子的情绪剧烈波动,突发急性心悸被送进医院。
这两件事凑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巧合?
这不是巧合,是阴谋。
是有人精心设计,挑拨离间,借刀杀人。
万一儿子情绪再受刺激,病情加重,有个好歹,她一个母亲该怎么扛?
这个家又该如何收场?
一想到这儿,她后背发凉,冷汗从脊背悄然滑落。
“婉玉!”
宋雅芝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寒冰刺骨,带着无法忽视的怒意与威压,“你给我老实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别逼我亲手把你赶出傅家!”
方婉玉见再也藏不住了,脸色彻底崩溃,忽然嘶声大叫,眼泪夺眶而出:“对!是我找的他!那又怎样?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黎安!乔晚音配得上黎安吗?她算什么东西!”
她手指直戳向乔晚音的脸,眼神狂乱,眼眶通红,声音颤抖而歇斯底里:“一个乡下土丫头,连城里的规矩都不懂,也敢高攀我们家?她配吗?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从小到大,只有我懂他、心疼他!”
空气像被冻结了。
病房里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每个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傅黎安缓缓站起身,脸色铁青,眼中全是嫌恶与失望,一字一句,如同刀割:“方婉玉,现在就走。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你做的事,比任何敌人都狠。”
“黎安哥!”
方婉玉声音发颤,踉跄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拉他,“我是真的为你好啊!我不能看着你被她骗走,不能看着傅家毁在一个外人手里!”
“为我好?”
傅黎安咬紧牙关,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眼中怒火翻涌,“你拉拢外人,设计阴谋,挑拨亲情,拆我家的墙,这也叫为我?你的‘好’,我承受不起。”
乔晚音慢悠悠地走到方婉玉跟前,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响。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却冷得像冬夜的月光。
她盯着方婉玉,一字一句地说道:“方婉玉,你仗着从小和黎安是邻居,就以为能随便插手我们的家事。你以为你那点小动作没人看得见?故意挑拨我和婆婆的关系,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背地里却在婆婆耳边说尽我的坏话,让她们打从心底开始讨厌我——这招用得,还真是挺溜吧?”
“这段时间,你确实成功了。我妈看我不顺眼,是真的。每次我去她家,她都冷着脸,连杯水都不愿给我倒。吃饭时,我的碗总比别人少一筷子菜。这些我都忍了,因为我不想让黎安夹在中间为难。”
“可那枚玉如意——那个传了三代的老物件,是你偷偷拿走的,然后趁我不注意,悄悄塞进我房间的柜子底下,再‘偶然’让婆婆发现。你想让所有人都相信,是我为了贪财偷了她最看重的东西,对不对?你算准了她本来就对我有成见,一点火星就能烧成大火。你的心思,我早该看透的。”
她说完,缓缓地转过身,目光落在坐在沙发上的宋雅芝身上。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没有怒吼,也没有激动,却像一把缓慢刺入的刀,精准而锋利:“妈,您喜不喜欢我,其实根本不影响我和黎安过日子。毕竟,我要跟他走完这一生,不是陪您过日子。我嫁的是他,不是您。他才是我一辈子要共度风雨的人。”
“可您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害我肚子里的孩子——这事,我忍不了。您让人在我的饭菜里加药,说是为了‘安胎’;您在我房间点燃熏香,说是驱邪,结果我胎动频繁、整夜失眠。前天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体内有轻微中毒迹象。您知道那一刻我心里多寒吗?那是我怀了八个月的孩子啊,您恨不得他生不出来!”
“我曾经试着改变您,想让您接受我。我努力学做您爱吃的菜,每逢节日亲手给您缝制新衣,连您脚上的旧鞋坏了,我都熬夜补好。我真心实意地想做个好儿媳,希望我们能像一家人那样相处。”
“可这几个月,我彻底明白了——没人能改变您。您的偏见像一道深不见底的沟,任我怎么填,它都不会平。您眼里只有方婉玉,只有您心里认定的那个‘理想儿媳’。而我,永远是个外人,是个闯入您世界的侵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