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明军大营虽在张无忌、谢沧行等人的竭力维持下稳住了阵脚,但影卫神出鬼没的暗杀与五毒盟无孔不入的下毒,依旧像两片阴云笼罩在军营上空,双方互有死伤,气氛始终紧绷。徐达与张无忌虽能应对,却也不免感到心力交瘁,期盼着主力援军的到来。
这日清晨,营外尘头大起,马蹄声与脚步声如同闷雷般由远及近。了望塔上的哨兵看清旗帜后,发出震天的欢呼:“是国师!宋国师率领武林各派的英雄们到了!”
整个大营瞬间沸腾起来!
徐达与张无忌闻讯,亲自率领众将迎出营门。只见队伍前方,宋青书一袭青衫,面容沉静,眼神温润中透着洞悉一切的睿智,策马而来。
他身后,阵容鼎盛:武当七侠个个仙风道骨,气息绵长;少林空智大师率领的武僧队伍肃穆庄严;明教杨逍、范遥等高手气势非凡;峨眉贝锦仪率领的九宫莲华阵弟子英姿飒爽;丐帮传功、掌棒两位长老及帮中精英;古墓派杨华与潜龙盟精锐;华山、崆峒、昆仑等派高手,以及慕容世家部将……中原武林精华,几乎尽汇于此!
“大师哥!”张无忌快步上前,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真诚笑容,“你总算来了!有你在此坐镇,我便安心了!”
徐达亦是满面春风,拱手大笑道:“国师亲临,真乃及时雨也!有国师与诸位江湖豪杰相助,我军如虎添翼,何愁元廷宵小不灭?本帅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宋青书翻身下马,谦和地回礼:“徐元帅过誉,无忌,诸位兄弟们辛苦啦。保家卫国,乃我辈份内之事。”
他目光扫过略显疲态但士气依旧高昂的军营,也不多言,立刻开始着手安排,“杨左使,范右使,烦请率领明教兄弟,协助巡逻东、西两翼大营;空智大师,劳烦少林诸位高僧镇守中军,以防高手突袭;贝师姐,峨眉弟子精擅合击,可负责保护粮草与医营要地;丐帮的兄弟们耳目灵通,还请多派探马,监视庆阳城内一举一动……”
他指令清晰,调度有方,各派首领纷纷领命,迅速带着本部人马融入明军防御体系之中。一时间,明军大营的防卫力量得到了质的飞跃,各处要害皆有武林高手坐镇,巡逻队伍中亦多了无数耳目聪明、身手矫健的江湖好汉。那些试图再次潜入的影卫,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往往尚未接近营栅,便被发现并驱逐甚至擒杀。
与此同时,庆阳城内,气氛则降到了冰点。
守将张良臣在府衙内坐立不安,脸上写满了忧惧。他看向主位上依旧笼罩在黑袍中的也希,声音带着苦涩:“枢密使,探子来报,那宋青书已率领大批武林高手抵达徐达大营!此人智谋深远,武功据说更在张无忌之上!如今明军营防固若金汤,若不能再设法让徐达分心,庆阳……庆阳恐怕难以久守啊!”
下首的七杀枪老大张斩嘴唇动了动,想起前几日围杀张无忌时那鬼神莫测的身法与恐怖的掌力,到嘴边的不服之言又咽了回去,只是颓然坐回椅中,闷声道:“那张无忌尚且如此难缠,再来一个宋青书……”
也希隐藏在黑袍下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五毒盟盟主丁晦身上,那阴恻恻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地响起:“丁先生,朝廷花费重金,诚意邀请五毒盟前来,所为的,便是给徐达制造大麻烦,令其首尾不能相顾。听闻五毒盟手段通天,奇毒蛊术,防不胜防。如今形势已然危急,关乎庆阳存亡,乃至北元国运,先生……何不拿出真本事,一显身手?莫非五毒盟的威名,仅限于对付几个寻常兵卒么?”
这话语中带着隐隐的逼迫与质疑。
丁晦脸色一阵青白,他如何听不出也希的激将之意?但眼下形势比人强,若再无所作为,只怕自己在元廷眼中的价值将大打折扣。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猛地站起身,沙哑道:“枢密使既然说到这个份上,老夫若再藏私,倒显得五毒盟无能了!”
他环视在场众人,一字一句道:“寻常毒药、毒虫,确实难不倒宋青书、张无忌那等人物,何况更有药王门和灵鹫宫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但是……我五毒盟传承百年,岂会没有压箱底的手段?”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森然诡异:“老夫手中,尚有一道上古流传下来的秘方,名曰——‘万灵血蛊’!此蛊并非针对个人,而是……针对一地之生灵!只需将此蛊母种入庆阳城最大的水源之地,不出三日,蛊毒便会随水流散播全城!届时,城中所有饮用了此水的生灵,无论是人是畜,皆会气血逆行,狂性大发,敌我不分,见人就杀!那将是一场……真正的人间地狱!”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连也希黑袍下的身躯都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
张良臣骇然道:“丁先生!这……这岂不是连我庆阳满城军民都要……”
丁晦阴冷一笑,打断了他:“张将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届时,庆阳城内自相残杀,混乱不堪,徐达大军在外,是攻是围?他若敢进城,面对的将是数十万毫无理智、只知杀戮的疯魔!他若不进城,难道要坐视这人间惨剧而无动于衷吗?无论他如何选择,都将陷入绝大的被动与道义困境!这,才是真正能给徐达制造的——大麻烦!”
密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唯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也希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此法……虽然后果难测,但……或许是目前唯一能扭转战局的机会了。丁先生,需要何等准备?”
一场更加歹毒、更加灭绝人性,甚至不惜以满城百姓为祭品的惊天阴谋,就在这庆阳城的密室之中,被正式提上了日程。而刚刚抵达前线的宋青书等人,尚不知晓,他们即将面对的,将是何等残酷而两难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