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白占山拉着田玉兰,已经来到了白景琦的院子。
一进屋,就看到白景琦和黄春正坐在桌旁喝着早茶。白景琦脸色严肃,黄春则是一脸慈和。
“你们两个,这是睡懒觉了吗?这都什么时辰了。”白景琦放下茶杯,淡淡地问道。
“就……就是早上的时候,又亲热了一会儿。”白占山挠了挠头,说得理直气壮,毫无半点羞耻。
他身旁的田玉兰,在听到这句话后,脸“刷”地一下红透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占山,你的眼睛是怎么了?”黄春心疼地站了起来,凑近了看。
“奶奶,没什么。”白占山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就是昨晚我把玉兰弄疼了,她反抗的时候,不小心给了我一拳。”
这话一出,连白景琦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奶奶,是我的错。”田玉兰的声音细若蚊蝇,充满了愧疚。
“你没错,不用道歉。”黄春却出乎意料地温和,她轻轻拍了拍田玉兰的手,“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占山的眼睛过两天就会消肿了。”她虽然打心眼里不喜欢日本人,但看到这个孙媳逆来顺受、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那点厌恶,竟怎么也生不起来了。
“占山,”白景琦这时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以后要好好对待玉兰。我和你奶奶,可是时刻准备着抱重孙的。”
“没问题,爷爷!您放心,我保证每天都会努力的!”白占山拍着胸脯,得意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田玉兰。而田玉兰则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消失。
“倒也不用那么着急,”黄春嗔怪地瞪了孙子一眼,“把身体折腾坏了就不好了。”
“奶奶,这个您就放心吧!”白占山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还没到二十,身体好着呢!”
“你呀!”黄春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好的不学,专学你爷爷那些不好的地方!”
说着,她的眼睛还瞪了白景琦一眼。
白景琦被这突如其来的“躺枪”弄得老脸一红,只好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连忙转移话题:“咳……占山,玉兰,你们两个也别走了,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吧。”
“好的,爷爷。”两人齐声应道。
时间在炮火的间隙中悄然流逝,转眼间,便来到了1945年8月。
这几年,对北平城来说,是漫长而压抑的;对白家来说,则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五年。明面上,白家与日本人“亲善”如初,白颖宇的会长位子坐得稳稳当当,白占山也成了日本商会的常客。但在无人看见的角落,白家的生命线却从未断绝。一车车药材、一袋袋粮食、一笔笔银元,通过白府那条隐秘的地道,源源不断地送向城外的抗日根据地。有时日本人查得紧,地道里便彻夜响着车轮的吱呀声,那是白家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个遍体鳞伤的国家输送着血液。
在这段黑暗的岁月里,生命却以一种倔强的姿态,在白家的枝桠上不断绽放。战争与死亡笼罩着大地,但新生儿的啼哭声,却成了这个家族最顽强的战歌。
远在大洋彼岸的白佳琬,于1940年嫁给了一位美国商人,彻底扎根异乡。她先后生下了两儿一女,即便身处金发碧眼之间,她依然固执地给他们取了中国名字:白羽、白洪、白晓兰,那是她对故土最深的眷恋。
在国内,白家的第三代也开枝散叶。白敬允的妻子在1938年诞下第三胎,一个虎头虎脑的儿子,取名白占江,希望他将来能有江河般的气魄。紧接着,白敬珩成家,他的妻子十分争气,几年内连生三子:白占雄、白占琦、白占耘,一个个名字都充满了阳刚之气。
女儿们也各有归宿。白佳珂嫁给了知书达理的胡姓教书先生,次年便有了女儿胡小蓝;白佳蘅则嫁给了沉稳可靠的孙姓外科医生,同年儿子孙威便呱呱坠地。
白敬珩与白敬徽两兄弟在1941年同年完婚,仿佛在比赛似的,家里很快就热闹起来。敬珩的妻子为他添了两女一子:白瑶、白宁、白占恒;敬徽的妻子则更厉害,一口气生了三个千金:白岚、白蕊、白茉,名字个个清雅如兰,寄托了乱世中对美好的向往。
随后的几年,白家的喜讯几乎没有断过。白佳芊嫁给了自己的欧阳同学,次年有了儿子欧阳宇;白敬翰的妻子为他带来了白占瑜、白占凯、白晴两儿一女;白敬琛在1944年结婚,妻子很快便生下了女儿白萱;就连最晚的白佳琳,也在同年出阁,嫁给苏姓商人,次年便有了女儿苏雨。
到了1945年,抗战胜利的曙光已隐约可见,白敬勋、白敬襄、白敬铨三兄弟也都在这一年完成了婚事,他们的妻子,腹中都已悄然孕育着白家的下一代。
而在更年轻的“占”字辈里,更是人丁兴旺。白占平的妻子苗若珍,为他生下了次子白显仁、三子白显鸿;白占光的妻子,则添了白显霄、白显毅两个儿子;白占安的妻子,为他带来了长子白显韬和次女白芷汀;白占邦的妻子,更是为他凑足了两女一子:白青禾、白瑾舒、白显钧。
白占山的妻子田玉兰,也先后为他生下了三个儿子:白显翰、白显瑜、白显睿。或许是认命,或许是麻木,田玉兰成了一个标准的白家媳妇,悉心照料着孩子。
而他的兄弟姐妹们,也都在成婚后,儿女成群。占鳌得了白玥凝、白岚霏、白沁瑶三个女儿;占魁有了白姝颜、白瑜安、白显佑;占鹏则添了白显荣、白显泰、白沐萱。
白露有了自己的儿子孟鹤;占寰有了白绮然、白菀苓、白熙玥;白慧有了自己的女儿吕萍;白美有了自己的儿子田猛;占衡有了白依诺,白显熙,白显安。
占峰有了白芝涵,白恬昕,白珂冉;占谦有了白显珩,白显琛,白显泽;占儒有了白显宸,白显朗,白显凯;白薇有了自己的女儿林思雨;白蘅有了自己的女儿冷云。
占睿有了白显越,白显阳,白显谨;白芷有了自己的儿子魏无羡;白溪有了自己的女儿秦青;占羲有了白显皓,白显硕。
白瑾有了自己的儿子杨锋;占骁有了白菲妍,白显锋;白笙有了自己的儿子刘斌;白蕴有了自己的女儿唐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