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工业大学的汽车发动机实验室里,恒温25c的环境中,那台柴油喷射系统正固定在测试台上,屏幕显示着实时喷射压力——2000巴的高压下,柴油雾化成微米级颗粒,燃烧效率曲线平滑得像一块镜面。
赵国强的空间入口精准地卡在测试台与传感器之间的缝隙,连台上的温度传感器都没察觉,整套系统就已被淡蓝色光幕包裹。
他扫过旁边的设计台,一堆标注着“柴油喷射优化方案”的图纸正摊在桌上,墨迹还带着微热——显然是工程师刚修改完的。
赵国强随手将图纸连同旁边的三维模型打印机一同收进空间,打印机里还卡着一个刚打印好的喷油嘴原型,金属光泽在光幕中闪了闪。
实验室外的走廊里,两个工程师正端着咖啡闲聊,其中一人还抱怨着“明天就要给军方演示,这系统绝不能出岔子”。
赵国强懒得理会,目光落在角落的原料柜上,里面摆满了不同标号的柴油样本和耐磨合金配件——这些正好给程世祜做对比实验。
当空间入口闭合时,测试台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
而此时的空间机械车间里,程世祜早已戴着护目镜等在那里。
当柴油喷射系统落地,他一把抓过旁边的图纸,手指在上面飞快滑动:“就是这个!高压共轨技术,比我们现在用的机械喷射效率高太多!”
旁边的何明远已经搬来从德国“带”来的车床,程世祜当即决定:“先拆了研究结构,明天就仿制!有了这东西,咱们的拖拉机不仅油耗降40%,牵引力还能翻一倍,东北的黑土地、西北的戈壁滩,都能跑得动!”
赵国强没多留,他的目光已切换到新的坐标——美国加州理工学院的喷气推进实验室,那里有冯·卡门当年设计的火箭推进系统图纸,还有一套用于风洞实验的超音速传感器,这正是程世祜优化火箭发动机最缺的东西。
他看了眼车间里忙碌的众人,玄铁长刀在指尖转了个圈,身影再次消失在空间中。
而此时的慕尼黑工业大学,两个工程师推开门,看着空无一物的测试台,手里的咖啡杯“哐当”掉在地上,惊叫声瞬间打破了实验室的宁静。
1968年的冬夜,青岛海洋学院的厕所里结着薄冰,束星北佝偻着背,用冻得发紫的手握着扫帚,一下下扫过满地污秽。
这位曾与爱因斯坦书信探讨相对论、培养出李政道等顶尖物理学家的学界泰斗,此刻额前的白发上沾着冰碴,破旧的棉袄领口磨得发亮,每扫几下就忍不住咳嗽,咳得腰都直不起来——长期的劳作与折磨,早已压垮了他的身体。
赵国强的身影出现在厕所门口时,束星北以为是来催他干活的工宣队,头也没抬,只是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直到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束先生,该回家了。”
他才猛地抬头,看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逆光里,手里提着一件厚实的军大衣。
“你是谁?”束星北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眼中满是警惕。
他这辈子已经历过太多批斗、太多背叛,早已不敢相信任何人。
“一个想请您继续研究物理的人。”
赵国强走上前,将军大衣披在他肩上,“您的‘束星北不等式’,您对量子力学基础的修正,还有您在电磁学上的突破,不该埋没在厕所里。”
束星北浑身一震,这些深埋在他心底的学术成果,连他自己都快忘了,眼前的人却如数家珍。
没等他反应过来,赵国强已打开一道空间入口,带着他瞬间消失在寒冷的厕所里。
当束星北再次睁开眼时,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站在一间明亮的实验室里,桌上摆着崭新的计算尺、厚厚的物理期刊,墙上挂着爱因斯坦的手稿复印件。
谈家桢和贝时璋正站在不远处,笑着朝他招手。
“束老,欢迎来到我们的‘科研桃源’。”谈家桢上前握住他的手,“你的《狭义相对论》讲义,我当年反复读了三遍,受益终身。”
贝时璋递过一杯温水:“先暖暖身子,赵先生说您身体不好,特意准备了东西。”
赵国强从空间储物格里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滴乳白色的圣水,融入束星北的水杯中。“这滴圣水,能修复您受损的身体。”
束星北将信将疑地喝下温水,瞬间感到一股暖流从喉咙滑入,顺着血管流遍全身。原本酸痛的关节渐渐舒展,咳嗽的冲动消失了,连浑浊的眼睛都变得清亮起来。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皱纹似乎淡了些,腰杆也能挺直了——这副被折磨了数年的身体,竟在片刻间恢复了活力,仿佛回到了三十岁时伏案研究的岁月。
“这……这是神迹!”束星北激动得声音发颤,他走到窗边,看见外面的农场里种着高产的小麦,远处的科研区里,董铁宝正调试着一台集成电路设备。“这里是什么地方?真的能让我继续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