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窝在男人怀里,一路忍受颠簸,她不禁纠结着。
要不要‘醒’过来?
可转念又想,这算不算是欺君?
(还是装到底吧!)
(我还听见了他们母子争吵,提及从前秘事,就算不治欺君之罪也得被灭口吧!)
闻言,永昌帝脚步顿了顿,眼皮一跳。
敢情他那般着急,姜棠竟然还是装晕?
那他一时情急的举动,和那番话语,姜棠不是都……?
想到这会使姜棠得意,男人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而后他加快脚步,也不再小心护着怀里的人儿,很快来到他的步辇前。
把姜棠随意丢至座位上。
永昌帝故意对着一旁小太监说道:“回去备上一盆冰水,把她扔进去。”
“啊、啊?”小太监闻言十分诧异,他不确定的提醒说,“陛下,不是该请御医来为婕妤诊治吗?泡冰水…会生病的吧。”
以往姜婕妤有个什么不好,陛下都是照这流程,今日怎么变了?
姜棠竖着耳朵,也是听得心慌,对啊,今日怎么变了!
瞧女人睫羽轻颤了下,永昌帝玩味一笑,他接着朗声道:
“要的就是生病,如此没用晕倒在太后面前,不好好惩治她怎么行?
若不是怕她过了晦气给太后,孤才不会管她,何至于吵这一架。”
姜棠:“……”
就知道,狗皇帝没那么好心,她得改掉多想的毛病!
小太监听得晕晕乎乎,不晓得怎么回话好。
总感觉,陛下时刻话有些多,还说得很奇怪。
“还不快照办!”永昌帝目光一愣,催促道。
“是!”
也是这瞬间,姜棠弹跳坐直了身,她故作刚刚醒转的样子,“啊我醒了,嗯陛下!您怎么在此啊?是您救了嫔妾吗?真是太谢谢您了!”
(再装下去,非得冷死不可!)
永昌帝没接话,立马挤进了座位内,把姜棠顶向一边。
同时吩咐:“起驾!”
姜棠一个嫔妃,坐御辇怕是大逆不道,便打算起身下去。
男人却一把拽住她,一个不备,撞进了结实的胸膛里。
不等她撤开,磁性的嗓音在耳边悄悄作响:“不想让母后发觉你骗她,最好继续晕下去。”
姜棠一怔,严肃了不少,身体也不再乱动。
(狗皇帝这话,是知道我在装晕,但是单纯想提点我?)
(不管了!)
听人劝、吃饱饭,所以姜棠又倒在了男人怀里,“哎哟我又晕了!”
被她脑袋这么一撞,永昌帝有瞬间的恍惚,而后被逗笑起来。
嘴角是深深的坦然与肆意。
许是去朝阳殿的路太远,又或是姜棠被磋磨得太累,她装晕到最后竟真的睡着了。
男人无可奈何,只能再一次抱起姜棠,送到自己的寝床上。
这之后,他回到书案前继续处理政务,忽然脑子里跳出点别的想法。
对着赵公公说道:“今日姜婕妤被太后教导得不错,孤考虑了一下,晋封她为昭仪吧!”
赵公公猛然一愣,而后他讨好笑着,试探提醒:“陛下,按说老奴没资格置喙。
可,姜婕妤她伺候陛下还不足半年,就晋封得这般快,不说旁的人,只怕太后娘娘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永昌帝瞥眼看去,冷冽的眼神足以让人心慌气短,“是孤封妃,还是太后封妃?干脆将你也送去给太后差遣吧。”
“老奴多嘴!”赵公公安分下来,就知道他多余问……
良久过去,姜棠逐渐醒转,她坐起往窗外看去,发现天都快黑了。
已经是傍晚时分。
想到自己撑不住睡着,姜棠一阵尴尬,再也坐不住地从床上爬起身。
她打算去瞧瞧永昌帝人在哪,没走出两步,余光瞥见个熟悉的‘庞然大物’。
应天石。
虽守石人被证实假冒,可应天石却是货真价实,所以放置在了永昌帝的寝宫。
毕竟它有近身改命的传言在。
能放在寝床边,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恩赐。
这般想着,姜棠打量了应天石几眼,突然石面上显现出一个人影。
瞬间的工夫又消散无踪。
“哈!”姜棠被吓一跳,脚下往后踉跄几步。
她可不信什么天赐,只会觉得是闹鬼!
也不知是好奇还是怎么着,姜棠又壮着胆子上前去,仔细观察应天石表面。
突然!
石面上那个人影再次显现,姜棠这回看清了,竟是穿着现代装扮的自己。
短发,棕色风衣,一条牛仔裤,干练又清爽。
这完全出乎姜棠意料,比刚才吓得还狠,她猛然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应天石怎会显现出她,还是穿书之前的样子!
或许只能假笑扮从容,姜棠尬笑了下,她面色发白,“总不能,我也是什么天命之人吧!”
思及此,姜棠疯狂摇摇头,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这工夫,走进来一名小宫女,见姜棠坐在地上。
她惊呼:“呀!姜婕妤您怎么摔地上了?”
闻言,姜棠第一反应不是起身,而是紧张的看向应天石。
见自己人相、已从石面上消失,她大松一口气。
小宫女赶紧过来搀扶,姜棠顺势站起身。
笑着道了声谢:“谢谢你!”
“婕妤客气了!”小宫女笑得格外亲和,她很会来事儿地行了一礼,“该奴婢先给婕妤道声喜,陛下要晋封您为昭仪了呢,真是恭喜姜昭仪了!”
姜棠满脸意外,她很‘谦虚’的来了句:“又晋封啊?!”
她没立功,又不年不节的,怎么还晋封上了?
“您现在,可是陛下最为看重的人呢,往后可得仰仗您提点奴婢。”小宫女好笑,而后说回正事上,“陛下让奴婢来瞧瞧您醒了没,若是醒了,便去前边陪他用晚膳。”
姜棠点点头,不敢耽搁,让小宫女陪同前往。
没忘了规矩,姜棠见到男人的第一时间,便是行礼谢恩,“嫔妾叩谢陛下隆恩。”
永昌帝没多说什么,他只是用目光点点面前座位,“起来吧,菜该凉了。”
从容坐下,刚吃了一口菜,姜棠实在没憋住,当即不知死活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