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的脸上也重新绽放出笑容,眼里闪着光。
李母见当家的发了话,心里虽然还有点顾虑,但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把院门从里面插得死死的。就算易中海两人真能找到地方,也不可能直接进来搅和。那他们就是真的活拧歪了。
而此时,在胡同里,易中海和许大茂确实快把地皮翻过来了。他们几乎问遍了所有在门口的人,终于从一个在墙根玩弹珠的小孩子嘴里,含糊地指认出了傻柱现在的家大概的方位。
两人得知之后,立刻扑到了那个小院附近。却只见院门紧闭,里面隐约能听到说话声,但听不真切。
许大茂走到跟前上去就要砸门,被易中海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易中海怕别人听见,低声喝道,“硬闯像什么样子!”
“那怎么办?就在这儿干等着?”许大茂急道。
易中海眼神阴鸷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硬闯肯定不行,那是找打架,而且不占理。
看来,只能等傻柱出来,或者......用别的法子了。他就不信,傻柱能在这屋里躲一辈子!
“等!”易中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等他出来!咱们这么大动静,他肯定也知道了,现在就等他自己出来!”
易中海和许大茂像两个门神,一左一右杵在李丽家院门不远处的墙角,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而在李丽家里,却是另一番景象。炕桌摆开,酒菜上桌,虽然只是寻常菜色,但气氛已然不同。
傻柱小心翼翼地给未来的老丈人斟上酒,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因为在吃饭的时候,李父已经同意两人下午就可以去街道办办理结婚,傻柱也懂事儿的拿出彩礼递给准老丈人。
吃过饭之后傻柱跟老丈人借了自行车回了轧钢厂开介绍信,李丽这边的离得进,很快就开好了。
他骑着从老丈人那儿借来的二八大杠,那车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可蹬起来却是呼呼生风,车轮子碾过胡同里的土路。
到了轧钢厂门口,正赶上张建军背着手,溜溜达达地出来巡查。
傻柱对张建军的感觉也说不上来,这人年纪不大,位置不低,平日里眼神里总带着点让人琢磨不透,带着点疏离。但院里跟人相处又挺随和,不管是谁跟他说话都笑着回应。
之前傻柱被抓紧保卫科出来之后,易中海曾经说过,这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平常看着笑呵呵的,但真要整你那是比谁都狠。
也幸亏这段时间他跟张建军一家相处的不错,张建军平常也会请傻柱过来做顿好的,跟刘卫国等人聚餐。
见到张建军便这边走,傻猪猪的迎了上去。
“呦!张处长,巡查呢?”何雨柱捏住闸,一脚支在地上,脸上带着笑意,褶子堆在一起像个菊花似的。
张建军一抬眼,确实是有点意外。
他安排在那边的傀儡明明告诉他,这会儿傻柱该在李丽家那头稳坐钓鱼台,怎么一转眼窜回厂里来了?
他心里嘀咕,面上不动声色:“嗯,傻柱,去找媒婆问清楚了?怎么说的?”他这是明知故问,想听听何雨柱自个儿怎么说。
傻柱对张建军没啥戒心,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钱媒婆怎么派人去院里摸底,院里那几位爷怎么搅和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还啐了一口:“呸!一个个的,见不得人好!要不是钱媒婆机灵,我这事儿非得黄了不可!”
接着又道:“张处长,我得跟您说个事儿!以后可不能再叫我傻柱了,要是觉得爷们儿不错,您就叫我声柱子!我这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老让人喊傻柱,别让媳妇儿觉得我真脑子有啥毛病!”
“行,柱子!”张建军从善如流,改了称呼,接着心里哼笑一声,心想:“要不是我让那傀儡绊住了易中海和许大茂,你小子这会儿还在胡同里跟他们打转转呢,还想顺顺当当见着老丈人?”
不过他这人习惯藏在幕后,功劳自然不会往自己身上揽,只是顺着话头说:“这媒婆,是有点门道。”
傻柱憨厚地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嗐!贵是真贵,可人家值这个价儿啊!一个团队伺候我这一桩事儿,能不周全嘛!城北那片,钱媒婆是这个!”
他翘起大拇指,“这要是再不成,我何雨柱真就打一辈子光棍儿得了!”
张建军微微点头,心里那点看热闹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他插手,一半是看不惯易中海那伙人太过分,另一半,纯粹是想瞧瞧,自己这蝴蝶翅膀一扇,这原本命里注定坎坷的“傻柱”,命运到底能偏到哪儿去。
没想到这一偏,直接就要进婚姻的殿堂了,这效果,连他自己都有点咋舌。
接着像是刚反应过来,眉毛一挑,有些惊讶的说道:“结婚?看来我这两天你是没少下功夫啊!” 这倒不是完全装的,速度确实超出预期。
何雨柱挠了挠后脑勺,那点得意藏都藏不住:
“赶早不赶晚嘛!人家姑娘家通情达理,老丈人也爽快!哦对了,张处长,我这就是回来开介绍信的,赶紧把证领了,心里踏实!”
“赶紧去吧,别磨蹭,一会儿街道办该下班了。”张建军挥挥手。
何雨柱应了一声,蹬上车就要走,又想起什么,扭回头喊道:“张处长,等我把媳妇儿接回来,安顿好了,一准儿做一桌好的!您可得带着嫂子和铁蛋来!必须得来啊!”
张建军看着他那兴冲冲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暗道:
“这顿饭,老子是该吃!没我,你小子这会儿还在跟易中海那老狐狸斗智斗勇呢!”
他背起手,继续他的巡查,心思却飘到了四合院那头,琢磨着这傻柱这回回到四合院,又有新热闹可看了。
而城北那条胡同里,易中海和许大茂这二位,可真成了“望夫石”了。
俩人一左一右,戳在傻柱租住的小院门不远处的墙角根儿底下,跟俩门神似的,就是脸色不怎么好,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两人从不到中午开始就在这等着傻柱,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
肚子也开始咕咕叫,早上吃那点食儿早就消耗没了。
许大茂又是个受不得苦的,站得腿肚子转筋,心里那股子因为被耍而激起来的邪火,让饥饿和疲惫一搅和,慢慢就有点泄气了。
冷静下来,他脑子也开始转了。
想起之前跟张建军喝酒,张建军话里话外点过他。
当时他没往心里去,现在咂摸咂摸,好像有点道理。自己那毛病不是治好了吗?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老揪着不放,也挺累的。
关键是自己这段时间也没少给傻柱下绊子,虽说成功几率有点低,但以后也有的是机会,这次傻柱成不成还不一定呢,没必要跟他耗在这。
自己现在已经娶了娄晓娥,家里有钱有势的,新生活刚开头,跟傻柱这儿死磕,好像......是有点不值当的。
再说了,看今天这架势,傻柱明显是早有防备,自己真要不管不顾闹起来,以傻柱那混不吝的性子,当场就能把他揍得满地找牙,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咳...咳咳......”
许大茂清了清嗓子,捂着肚子,脸上挤出几分痛苦面具,“那个......一大爷,您......您先在这儿盯着点,我......我这肚子,哎呦,拧着劲儿地疼,得去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实在顶不住了!”
易中海正眯着眼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运气呢,闻言一愣,扭头看许大茂那德行,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小子,属泥鳅的,见势不妙就想溜!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许大茂已经不等他回话,佝偻着腰,哎呦哎呦地推上靠在墙边的自行车,一溜烟蹬出了胡同,那速度,可不像肚子疼的样儿。
“哼!”
易中海看着许大茂消失的方向,从鼻子里冷冷哼出一声。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许大茂这点小九九,在他眼里就跟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他慢慢直起有些僵硬的腰板,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一个人在这儿傻等,确实不是个事。就算等到了傻柱,又能怎样?拦着不让领证?凭什么?
人家男未婚女未嫁,自由恋爱,虽然他认定是傻柱算计,人家街道办都管不着,他一个院里的一大爷,手还能伸到别的胡同来?真闹起来,自己不占理,还得落个坏名声。
今天这事儿,是自己心太急,失了分寸了。
主要是傻柱结婚这事儿,打乱了他所有的盘算。
没了傻柱这个预定的“养老人”,他易中海往后在院里,还能像现在这样说得上话?秦淮茹一家还能指望得上?他心里乱糟糟的。
“唉......”
易中海长长叹了口气,一瞬间仿佛老了几岁。他也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走出了胡同,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透着那么一股子萧索和落寞。
傻柱此时可不知道曾经有两位“门神”为他们的事儿在门口站了半天的岗,他这会儿正美着呢。
在厂里办公室,管开介绍信的老刘还打趣他:“行啊傻柱,不声不响的,就要办大事了!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吃到你何大厨做的饭?”
何雨柱再次跟他纠正了称呼的问题,然后又乐呵呵地递上烟:“刘干事,您就别拿我打镲了,是我有福气!等办事儿的时候,您可得来喝杯喜酒!”
开完介绍信,这薄薄一张纸,在他手里却觉得沉甸甸的。
他小心翼翼折好,揣进贴身的兜里,还用手按了按。
回去的路上,特意绕到合作社,掏钱买了一斤什锦水果糖,花花绿绿的糖纸,看着就喜庆。他抓了一大把塞满裤兜,剩下的包好拿着。
回到李丽家,李丽早就收拾利索了,脸上带着笑意。李父李母也只是嘱咐几句就让两人出门了。
小两口骑上自行车,直奔街道办。
一路上,但凡是碰见的街坊邻居,甭管认识不认识,傻柱都咧着嘴凑上去,抓出几块糖塞人家手里:“大叔大婶,吃糖吃糖!我,何雨柱,今儿个领证!沾沾喜气!”
收到糖的人先是一愣,反正糖在手里,吉利话还是会说的,接着也都笑着道喜:
“哎呦,恭喜恭喜!”
“何雨柱?好小子,有出息!”
“新娘子真俊!郎才女貌啊!”
这通糖撒下去,从李家到街道办这条路上,几乎人人都知道,城北老李家的闺女李丽,结婚了男方是个叫何雨柱的彪子!这宣传效果,比登报还快。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也是熟门熟路,看了看介绍信,问了两人几句,唰唰几笔,两张印着大红喜字的结婚证就开好了。拿着那轻飘飘又沉甸甸的证书,何雨柱的嘴咧得后槽牙都看见了,走路都感觉脚底下踩着棉花。
晚上,何雨柱就在老丈人家显了手艺。
虽然材料普通,但在他手艺在这了,自制的调料也没少放。
李父吃着菜,抿着小酒,心里那最后一点顾虑也彻底没了。有这手艺,反正饿不着闺女!
吃完饭,天已经擦黑。何雨柱辞别了老丈人一家,答应明天就来接李丽回四合院安置。他自个儿先回了租住的那个小院,把自己带来的包袱收拾了一下。
房子他也不打算继续租了,跟钱媒婆那边说一声,剩下的房租也不要了,权当谢媒礼的一部分,图个利索。
等他扛着行李,吭哧吭哧回到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四合院时,院里的灯已经都亮着了。
刚到大门口,就撞见了揣着袖子,正准备溜达回家阎埠贵。
阎埠贵一见傻柱这背着包袱、风尘仆仆的样儿,眼神就有点闪烁,心里却很明白。
他之前让闫解放去跟踪傻柱来着,虽说没成,但这心里终究是有点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