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猴子也太猖狂了,就没人管管吗?” 李默攥着拳头,语气里满是气愤,他实在无法理解,百姓辛苦种的粮食被猴子抢,竟然只能眼睁睁看着。
老头坐在灶塘边,慢慢抽着烟杆,烟锅里的火星忽明忽暗,他摇了摇头,声音里满是无奈:“管啥哟!猴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又精得很,见人就躲,山里又到处是树,政府来了也抓不着。我们这些老百姓,只能自认倒霉,开春时多种点苞谷红苕,盼着能多收点,够自己吃就行,哪敢指望别的。”
众人听了,都没说话,堂屋里静悄悄的,只有老头抽烟杆的 “滋滋” 声,还有厨房方向传来的石艳收拾碗筷的轻响。
气氛又沉了下来,每个人心里都堵得慌 ,明明是那么淳朴善良的一家人,却要受这样的苦,实在让人不忍。
许中南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快到下午两点,他对唐哲抬了抬手腕,唐哲知道不能再耽误了。进山的路难走,得赶在天黑前到大水溪大队,不然夜里在山里赶路太危险。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帆布包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一沓崭新的钞票,一共一百块,递到老妪面前:“婆婆,这是我们的饭钱,您收下。”
老妪看到钱,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连忙摆手,脸涨得通红,像是被烫到一样把唐哲的手往回推:“太多了太多了!就一顿饭,一盘青菜,哪用得了这么多!我们不能要,你们快收回去”
“婆婆,您就收下吧。” 胡静连忙走过来,轻轻按住老妪的手,柔声劝道,“这钱不光是饭钱,有机会也让让石艳去学校再读几年书吧,孩子这么小,不能总在家干活,读书才有出路,以后才能走出大山。”
老妪低头看着手里的钱,又转头看向站在厨房门口的石艳,小姑娘正睁着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们,脚趾头还在地上轻轻抠着泥土。
老妪的眼睛渐渐红了,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她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哽咽着说:“你们真是好人……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出了石艳家,眼前就是高耸入云的大山,青黑色的山峰直插天际,像是被巨人的手托在半空。进山的路被两旁的树木完全覆盖,香客们之前砍过的树藤还留在路边,形成一条绿色的隧道,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把碎银子。
更让人惊喜的是,透过树木间的空隙,太阳光在这里折射出七彩的光晕,一道道霞光从枝叶间透射进来,落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落在开满野花的草丛里,整个山林都像是被施了魔法,美得像走进了童话世界。
“哇,真的太美了!想不到世间还有这么好看的地方!” 胡静吃过午饭,晕车的不适感早就消失了,现在正是体力旺盛的时候,她忍不住停下脚步,伸手去碰那些挂在树枝上的露珠,眼睛里满是兴奋。
她突然拉了拉唐哲的袖子,指着前面走的许中南和李默,笑着说:“唐哲,这样看过去,我们是不是正在走向太阳?”
唐哲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山路正好朝着太阳的方向延伸,许中南和李默的身影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边,还真有几分走向太阳的错觉。
他忍不住笑了:“还真像。我的大小姐,你不累吗?这才刚进山,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胡静哼了一声,叉着腰说道:“这么美丽的景色,看得人心旷神怡,哪会累!你就是不懂欣赏,整天就知道打猎、走路,一点情趣都没有。”
唐哲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 这个胡静,就是诗书气太浓,走到哪都不忘感慨几句。他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慢慢欣赏,我先走了,不然天黑前到不了大水溪。”
“哼,你个死唐哲,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胡静嘟着嘴,轻轻踢了一下路边的小石子,小声骂道,“真不知道小月看上你哪一点 ,又木讷,又不懂浪漫。”
唐哲心里冷笑一声,暗自想着:“那你又是看上我哪一点呢?每次都跟我拌嘴,却又总跟着我。” 不过这句话他始终没说出口,只是加快了脚步,往前面的山路走去。
山路比想象中难走,坡度越来越陡,地上满是落叶和碎石,一不小心就会滑倒,众人走得气喘吁吁,光是爬这座山,加上一路上采集各种植物标本,以及给看到的动物拍照,就足足花了四个小时,才终于走到山顶。
山顶上有几棵高大的松树,枝叶繁茂,像一把把撑开的绿伞;路边还有香客们用石头砌起来的石台,专供歇脚用。
唐哲靠在松树上,喘了口气,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山尖说道:“上了前面那个山尖,往右下去就是大水溪。如果要去石柱岩的铜矿洞,就得从山尖往右边走。”
许中南扶着石台,大口喘着粗气,掏出怀表看了看,已经快六点了,进入了秋天,天黑得就更早,再过一个小时左右,路就完全看不到。
他说道:“那我们今天先下大水溪吧,到了大队里,先休整一晚上,明天再去石柱岩 。”
唐哲刚要点头同意,突然听到胡静那边传来一声尖叫:“许老师!蛇!有蛇!一条怪蛇!”
众人心里一紧,连忙转头看去,只见胡静站在离石台不远的草丛边,脸色煞白,手指着草丛,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路途正在赶过来的路上,说道:“真是怪了,天都这么凉了,山上怎么还有蛇呢?”
许中南说道:“现在才农历八月,正是蛇进食最猛的时候,再过一些日子它们就要冬眠,身体里要存上足够到明年四五月份的脂肪。”
唐哲立刻抄起放在身边的猎枪,快步走过去,顺着胡静指的方向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草丛里,一条手臂粗的蛇正趴在那里,身体是黄绿黑相间的花纹,头部是三角形的,正死死地盯着胡静,吐着分叉的舌头,发出 “嘶嘶” 的声音。
“大家别乱动!” 唐哲压低声音,慢慢举起猎枪,眼睛紧紧盯着蛇的动向,“有毒,离它远点!”说完,轻轻走过去,把胡静拉到自己的身后。
胡静站在了唐哲的身后,说道:“许老师,这种蛇好怪,我从来没有见过。”
许中南和路途也走了过来,那蛇虽然在地上吐着信子,但是却比较懒,估计是因为山上温度太低,让它身体有些僵硬,不过看到蛇的第一眼,两个人的眼睛立刻都放出光来:“哇,新品种,真是新品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