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这次来遂城的路费，都是自己一点点攒下来的。
如果妻子不肯帮忙的话……
“难道您儿子就没想过换个工作吗？”
赵小巧仍旧保持着冷静的语气问道，“您儿媳妇下岗后单位也没介绍其他职业给她么？”
赵小巧的话让黄大君陷入了沉思。
确实，如果只是为了谋生的话，哪怕是一个大男人去做体力活或保安之类的，也能挣到一定的钱。
如今失业的人很多，尽管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特别满意的工作，但如果真的急需用钱，总能找到一些临时工作，多少也能赚点儿小钱。
不至于穷得走投无路。
黄大君刚要开口回答，却意外地发现床上的黄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
黄建看着赵小巧，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不是这样的。”
赵小巧听了，稍微愣了一下。
而黄大君脸上则露出一丝喜悦的表情，赶紧上前扶着儿子坐了起来，说道：“儿子，你终于醒了！这三位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
“咳咳咳，咳咳咳……”
黄建捂着嘴咳嗽了好一会儿，然后皱着眉头，艰难地说了一句：“谢谢你们，但其实我不是没去找过工作。”
赵小巧见他这么激动，连忙安慰道：“别急，慢慢讲。”
黄建点点头，接过父亲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喘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气愤地拍打着自己的腿，红着眼睛说：“是因为那些放高利贷的死缠烂打啊！这些人赵直是恶棍，无论我走到哪里他们都故意捣乱。在工地上就搅和现场，四处泼油漆，弄得我们的工作环境一片狼藉；在外面做别的事情，一看到我就动手打人，赵直毫无底线！这日子根本没法过，我和媳妇什么工作都干不下去。我说拿店铺和衣服抵债，他们也不接受，一副一定要逼得我们走投无路的样子！”
黄行意扬了扬眉，看来这些人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为了还债，而是要把黄建彻底逼到绝路上去。
“这些人赵直脑子有病！”
张平忍不住骂了一句，“既想人家还钱，又不让人好好工作，到底想干什么？这种做法太残忍了。”
“哼，那时候他们就是冲着我老婆来的。”
黄建嘴唇发白，满脸怒意，几乎要爆发出来，“那个放贷的人看上了我老婆，对她心怀不轨，几次三番在路上跟踪她，让她感到非常害怕。我老婆受不了这种身心双重的压力……
最后选择了自杀。”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听完黄建的故事，赵小巧转头问他。
“我不知道。”
黄建倚在病床上，低垂着头，脸色苍白如纸，“我只知道现在需要钱，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实际上，黄建心里一点办法都没有。
衣服卖不出去，店铺也处理不了。
想出去打工，却又怕那些追债的人，每次都是因为他们的骚扰而丢了工作。
他真的觉得自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似乎看出了黄建的想法，黄行意在一旁淡淡地说：“你需要钱？赚不到钱就选择自杀？那你想过没有，你死了以后，留下的这些麻烦会让你父亲怎么办？你继母那边暂且不论，如果你死了，你父亲该怎么办呢？”
“说得对。”
赵小巧瞥了一眼身旁的黄大君，“听阿姨刚刚的意思，那些追债的人现在连家里也骚扰到了吧？”
黄大君点点头，一脸苦相：“嗯，他妹妹和她妈现在也因为这事挺闹心的……他妹上学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盯上；他妈更是成天提心吊胆，生怕孩子出什么岔子……”
“赵小巧，咱们帮帮黄大哥，好不好？”
张平听完黄建的经历，眼圈都红了，显然被这个家庭的困境深深触动了：“他们家真的太难了。”
赵小巧一脸为难：“你打算怎么帮？”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无奈。
张平转头看向黄建：“黄大哥，你还欠那些高利贷多少钱？”
“我还差……”
黄建低着头，声音几乎听不见，“我还差两千块。”
“这赵直就是天文数字啊。”
赵小巧抱着胳膊叹了口气。
如果只是几百块还好说，但这可是两千块，不是一笔小数目。
要知道，现在正常人的工资才一百多两百啊。
两千块，普通人不吃不喝，攒多少年才能凑齐？
这么多钱，她可不能说借就借。
况且，黄建的情况也不比一般人好到哪儿去，他的服装店几乎没有收入，就算卖店面也没人要，那条街冷冷清清的……
借钱给他，他还拿什么还？
真是神仙下凡都没法儿救他。
“哦，对了……”
赵小巧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黄建身上，认真地问：“黄大哥，你能告诉我向北街的秘密吗？为什么这条街在四个月前会变成这样？”
“四个月前，这边街上发生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黄建皱着眉，“从四个月前起，每晚都有店被泼红油漆。这红油漆到了晚上特别显眼，看起来怪瘆人的。有时候，店门口还会无缘无故地出现一些血淋淋的猫狗尸体，真的很恐怖！我们大家曾经试着熬夜抓捣乱的人，但每次熬夜都没什么事，等一夜过去，这些事情又照旧发生了。总不能天天守夜吧，于是我们就请了个巡夜的人，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发现那老头居然心脏病发作死在了街上。这事儿一传开，大家都更加害怕了。慢慢地，不知道是谁开始说向北街有鬼，来的客人越来越少，生意也越来越差。这种状况持续了一个多月后，突然有一个开发商找到我们，谈起了买店面的事情。”
听到这里，赵小巧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黄行意也挑起了眉毛，两个人脸上都带着不解，而张平直接问道：
“这些人不会是一伙儿的吧！一个月来晚上总是搞这种事，弄得人心惶惶，然后一个月后正好就有开发商过来买店面？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啊！”
张平的话里带着明显的怀疑。
“嗯，那后来呢？”
赵小巧看了张平一眼，示意她别打断黄建。
黄建无奈地说：“后来就是一家接着一家地关门了。起初大家都不愿意卖，但既赚不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