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贾张氏还是二大妈,平日里蹦跶得那么厉害,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萎了?
好一段时间了,无论怎么都没有收获意想的效果,让杨瑞华都有些心浮气躁。
内心里急躁的她,却没有注意到,无论是贾张氏,还是不远处低头糊纸盒的刘成媳妇,嘴角都露出了一丝隐晦的嘲讽。
自始至终,唯有什么都没有觉察出来的二大妈,还在那里生气着贾张氏的泼辣行为。
几个人宁静了之后,院子里只有秦淮如在水池边,“哗啦、哗啦”搓着衣服的声音。
回到家里,看着从外面端着脸盆走进来的秦淮如,靠在炕上的贾张氏瞪着眼睛向着腰身已经臃肿起来的儿媳询问。
“刚才听出来点什么没有?”
“听出点……什么?”
把脸盆放在一旁的桌子下面,秦淮如在衣服上抹了抹湿漉漉的手,一脸茫然的看向自家婆婆,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虽然心里茫然,可是她的态度却非常认真,搬过一把椅子坐在炕边,抬头看着贾张氏。
随着贾东旭的去世,秦淮如亲眼目睹了自家婆婆的转变。
如果说以前的贾张氏,虽然好吃懒做,可是大部分的时候,就是照顾照顾棒梗,然后就是和院子里的老少娘们聊聊八卦,看到有好处的事情,跟在别人后面沾沾光。
而贾东旭去世之后,贾家大半边的天塌了,贾张氏的风格就开始了迅速转变,基本上一天一个样。
如今虽然还和院子里的妇女们一起八卦,可是攻击性明显加强,动不动就和人吵架,而且每次吵架都将欺软怕硬发挥的淋漓尽致。
碰到自己能够蛮横的那是死咬着不放,碰到自己惹不起的立即偃旗息鼓。
最重要的是,一旦看到了能够沾光的事情,不管有没有可能,贾张氏必然积极地第一个扑上去,表现得就像是一个莽夫一样,没有丝毫顾忌。
就算是嫁进贾家大门将近十年了,可是秦淮如才发现,自己对于自家的婆婆,竟然没有多少了解,以丈夫去世为间隔,贾张氏表现出来的就是截然相反的两张面孔。
捋了捋额前被打湿的头发,秦淮如好奇的看向贾张氏。
“妈,她们也就是背后嘀咕一番,我觉得她们没有胆量真的找何家的麻烦,您是不清楚,何雨柱如今在轧钢厂可比有些副厂长都威风,尤其是在后勤部门,那绝对是李主任之下的第一人。”
“人家在轧钢厂虽然关系好的没有几个,可是每一个都是手里捏着实权的部门领导,听我们科室的同事说,杨厂长刚开始还不待见人家,可是也拿人家没有办法。”
“连厂长都捏着鼻子认了,其他人还能怎么样,只要在轧钢厂上班的,就算是一大爷那样的高级工人,在厂子里都够不着人家的圈子。”
“更别说人家媳妇还是街道办的领导,一家子影响的范围,基本上都把咱们的日常包围了,哪一方面都躲不开,谁敢轻易去招惹?”
看了秦淮如一脸神往的表情,贾张氏撇了撇嘴,毫不客气的嘲讽起来。
“行了,你都三个孩子的妈了,也不看看人家老婆什么条件,别一天到晚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可告诉你,要是你敢做出对不起东旭的事情,我直接吊死你们秦家门口!”
“妈!”
又听到贾张氏那毫不客气的威胁,秦淮如顿时一腔的委屈,当即含情双目迅速泛红起来,那一副委屈的样子堪称我见我怜。
但是看在贾张氏的眼里,却让她一肚子的气愤。
她总感觉自家这个媳妇不是安分的,如果要是稍微放松一点,说不定就会给自家儿子戴一顶帽子,所以贾张氏整天就和防贼一样防着秦淮如,时不时还敲打几句。
“行了,少在我面前发骚!老娘是个女的,不吃你那一套!”
贾张氏毫不留情的数落了自家儿媳一句,然后才神色莫名的继续说着。
“你眼皮子就那么浅,觉得杨瑞华那个贱货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自动忽略了自家婆婆那粗鲁的称谓,秦淮如一脸惊讶的看向贾张氏。
“妈,您什么意思?难不成三大爷家还有什么算计不成?”
看着贾张氏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了然的光芒,秦淮如差点惊讶的站起身来。
“不会吧?三大爷他们疯了么,前段时间受到的教训还不够,都差点被处分,现在还想和何家斗,他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呵呵,闫老扣那个死要钱的家伙,有什么他是不敢想的,只要能够沾光,除了掉脑袋的事情之外,还有什么是闫老扣那个家伙不敢干的?”
以贾张氏的性情说起闫埠贵,都是一脸的不屑。
她贾张氏虽然也惹人厌,她自己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名声不好,可是她所惹的人都是有固定的对象,都是能够胡搅蛮缠得到实惠的。
不像闫埠贵一样,看到任何人都想刮一层油下来。
根本不管对方的情况,能不能过得下去,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都下意识的想要扣点东西下来。
就是那句非常形象的描述:就是粪车到门口过去,闫埠贵都想尝尝咸淡。
那种蚂蟥式的行为,就连自诩泼妇的贾张氏都看不起他。
“我琢磨着吧,这闫老扣又眼红了,盯上了何家的房子了。”
“什么?”
秦淮如听到贾张氏的话,失声惊叫,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看向自家婆婆。
“妈,不会吧,三大爷没有那么大胆吧?我要是没记错,何家的房子可和我们不同,人家是有房产证的私房,三大爷怎么能够弄到手?”
“嗤……少见多怪!”
对于儿媳的质疑,贾张氏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慢条斯理的说着。
“有什么办不到的,先住进去,造成事实,占据先手,然后慢慢耍赖皮,等到时间长了,什么房产证不房产证的,房子么,还不是谁住进去算谁的?”
“妈,您说的那就不现实!现在是新社会,凡事要讲法律的,人家有房产证,可以告到政府哪里的。”
听着自家婆婆那不讲道理的话,秦淮如有些无奈。
如今早就不是乱世时期了,找个房子住进去,然后造成自己房屋的现实。
私人协商不了的,政府绝对会出手,否则这社会不就乱套了!
而对于秦淮如的天真,贾张氏呵呵冷笑了两声。
“哪又怎么样?难不成把人家从房子里扔出去冻死在大街上?我就不信何雨柱夫妻俩不顾影响,就算是不看在邻居的面子上,他们也是干部,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虽然在说着闫家,可是秦淮如还是听出了自家婆婆的未尽之言。
当下无奈的叹口气,皱着眉头对着贾张氏劝解起来。
“妈,闫家上下都是利令智昏,没有一个清醒的,什么能够拿什么不能拿,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们心里就没有一点数。”
“虽然如今何雨柱的脾气比曾经好了很多,可是那只是人家收敛了,之前的教训三大爷忘了,可是我相信,一旦要让何雨柱知道了三大爷的算计,估计这次人家绝对会狠狠收拾他们的。”
“而且咱们家棒梗年级还小,以后需要别人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到时候人家都不知道升到什么高度了,您说,要是让人家知道您也参与到里面,到时候摆我们一道,咱们能够怎么办?”
“妈,时代变了,有些事情咱们可以不讲理,扮可怜,可是有些事情就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人家会直接公事公办,咱就是平头小百姓,惹不起的!”
听着秦淮如的话,贾张氏沉默了一会儿,只能不甘心的放弃了刚起的心思。
“哎,我这也不是想要让咱家住的宽敞一点么,等到棒梗结婚的时候,总不能咱们三代人都挤在这个小房子里吧?”
想起了贾东旭生前的一些尴尬场面,贾张氏总有一种心气不顺的感觉。
凭什么她们一家就挤在这个破屋子里,何家兄妹大房子都还住不够,竟然直接弄了一个小院,这简直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对于贾张氏的不痛快,秦淮如也非常无奈,可有的时候,人面对现实就得不断地妥协。
尤其是她们贾家如今就剩下孤儿寡母,两个寡妇撑门户,要是再不安分守己,那日子可就更加艰难了。
自从到了轧钢厂宣传科上班之后,秦淮如接触的东西多了,慢慢眼界也开阔了很多。
不再像是过去那个只局限于四合院的小媳妇,什么都不懂。
但是随着眼界的开阔,以及对于外面世界了解的越发清晰之后,秦淮如对于何雨柱的情况反而有了一个更加清醒的认知。
以前被大家称作傻柱的年轻人,如今可是轧钢厂的风云人物。
被大家视为大家长,在院子里说一不二的一大爷易中海,其实在厂子里也就是一个普通工人,顶多因为手艺高被大家尊敬一些。
但也就是多一些尊敬,更多的就没有了。
和易中海那种空头威望不同,何雨柱可是有着实实在在的影响力。
光他手下能够直接决定岗位的就将近小一百,更别说在灾年之中,食堂的地位被无限拔高,即便在一众中层干部当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何况何雨柱还是李副厂长的心腹干将。
除了人脉,何雨柱还多次立下功劳,在部里可都是挂上了名号的。
甚至秦淮如还听说,何雨柱交友广阔,在治安系统还有很多关系。
以往被大家都看不起的光棍,如今已经一飞冲天,成长成为了一个让四合院都仰望的存在。
哪怕曾经被誉为年青一代第一人的刘光齐,如今连何雨柱的背影都看不到。
这种人,秦淮如发疯了才会去招惹。
在秦淮如的劝说下,也是顾忌到自家乖孙棒梗的未来,贾张氏只能打消了之前受到闫埠贵刺激而冒出来的念头。
而与此同时,就在贾家婆媳打消了算计的想法时,另一家人却选择了一条极端的不归路。
“院子里这些家伙都这么胆小?”
坐在闫埠贵的对面,杨瑞华愤愤不平的诉说着她的又一次失算。
听到老伴不甘心的嘟囔,闫埠贵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出了其中的真实内情。
“那是胆小么?那是人家聪明!”
这么说着,可是闫埠贵的内心里依然非常不甘。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谋划大概率除了触怒何雨柱之外,并不会有什么结果,可是只要闭上眼睛,他的眼前就显示出那个宽敞的小院。
内心里就和着了魔一样,闫埠贵的脑海里全都是房子的事情,甚至这段时间连他最心爱的花都有些没有精力再去打理。
看着闫埠贵愣愣出神,他对面的杨瑞华忍不住开口催促起来。
“他爹,你看我都暗示了这么长时间,这些家伙就没有人接茬,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就连那个平时泼辣的贾张氏,这段时间也老实了很多,顶多就是跟着我小声嘟囔几句,根本就没有往上扑的迹象,当家的,咱们总不会失算了吧?”
“这群没用的东西,总想着吃现成的,到了该出力的时候,却一点都靠不住!”
虽然内心里也有些琢磨不定,可是面对老伴,闫埠贵哪里会自认失算,当即做出一副气愤的样子,拍着炕沿低声喝骂起来。
“不行,咱们不能就这么等着,不能光指望着这些没用的家伙,得换个方法!”
“换个什么方法?”
听到闫埠贵又想到了办法,杨瑞华急忙凑过来开口询问。
摸了摸下巴,闫埠贵的眼光之中满是算计。
“咱家解成如今不是在纺织厂当了学徒工么,正好也到了找媳妇的年龄了,改天我干脆直接找何雨柱问问,等到他们搬到院子里之后,咱们把他现在住的房子给租下来!”
“租下来?还要掏钱?”
果然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听到闫埠贵的话,杨瑞华立即就惊叫起来,那痛心的样子仿佛在她身上割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