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刘海中被罢职,何雨柱回了食堂,四合院里的日子总算又归了平静。
今年开春比往年早,院里老槐树刚冒出嫩黄芽尖,
前院刘清儒家就飘起了浆洗棉布的皂角香,那味儿混着潮气,透着股过日子的实在劲儿。
秦淮茹踩着小板凳,踮着脚往院里晾衣绳上搭一床半旧的浅灰粗布被单 ——
这布是正经天津纺织厂的细棉,虽不是新的,却让她浆洗得板板正正,边角都透着利落。
她手上正抻着被角,指节微微用力把褶皱捋平,就见二大妈从垂花门进来,
抄着手溜溜达达凑过来,眼瞅着那被单就停了脚:“哟,铁柱家的!这布瞅着就厚实,
你们家过日子就是细致,哪像我们家,布票总不够用,一家子的衣裳都得打补丁,
孩子穿得跟叫花子似的!”
秦淮茹手里的活没停,笑着回:“二大妈您这话说的,
粮票布票哪有够的时候?不过是省着用罢了。”
她说话时眼角弯着,透着股谦虚劲儿,另一只手还不忘把被单再抻平些,
生怕皱了显不出利落。
院里人谁不知道,刘清儒家在这院里是数一数二的宽裕人家,
六个成年人每月工资加起来快有一百八十块,别说粮票布票不缺,就是手表,
除了几个小的,成年人基本人手一块。
秦京茹进城上班第二年,刘清儒就给了块上海牌女表,当时还拍着她肩膀说:
“拿着,方便你上工记时间,别总瞅别人的,咱自家也有!”
二大妈听着她说得谦逊,嘴角还撇了撇,又追问:
“那你们家继祖跟雨水成亲的日子,定了没?”
前几天院里的人都瞅见刘继祖带着刘继业,还有家里几个小子,
扛着新瓦把东厢房偏房屋顶的破瓦全换了新,又找泥瓦匠把墙根裂缝糊得严严实实,
连窗户玻璃都被刘家里女人们擦得锃亮,这明摆着是要当新房啊!
东厢房偏房是何雨水上班头一年,她哥何雨柱就过户给她的,
早就算是刘家的房产了,此时正好拿来当新房。
秦淮茹刚要开口,就听西厢房那边传来 “哗啦” 一声,三大妈杨瑞华端着个搪瓷盆出来,
盆沿还挂着水珠,里头装着要洗的衣裳,见这边热闹,也迈着小碎步凑了过来:
“嗨!二大妈您这消息够灵通的,我昨儿还瞅着雨水跟秦京茹去供销社扯布呢,
敢情是为了成亲置备?”
秦淮茹笑着应:“定下来了,就这月月底,板上钉钉的事儿!”
虽说刘清儒家和闫家关系一直不怎么亲近,可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哪还记那么久的仇?
二大妈立马拍着手:“嚯!那可得好好热闹热闹!
到时候可得招呼我们一声啊,别落下老邻居!”
三大妈也跟着说:“可不是嘛!都是邻里街坊,住一个院的,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到时候我也来凑个热闹,给孩子们添点喜气。”
她边说边把搪瓷盆往石阶上放,“咚” 的一声轻响,伸手理了理衣襟,又撇着嘴补了句:
“你们家这日子过得是真红火,孩子们都有正经活儿干,不像有些人家,
孩子整天游手好闲的,废物点心一个,白吃粮食!”
秦淮茹连忙摆手:“别介别介,谁家还没点难处?我们家也就是人多力量大,
孩子们都踏实肯干罢了,不算啥。”
二大妈像是没听见杨瑞华的指桑说槐,又追着问:“那成亲当天打算怎么操办?
要不要请个厨子?外头厨子做的菜虽说一般,好歹也省事儿。”
秦淮茹笑着回:“二大妈,您琢磨啥呢?那还用得着请厨子,柱子不就是现成的厨子嘛!
到时候让他露两手,保准比外头厨子做得还香,您就等着解馋吧!”
三大妈接话:“那敢情好!何雨柱的手艺,院里人谁没尝过?上次吃他做的红烧肉,
都快是两年前了吧,我家老闫到这会儿了,还经常念叨呢,说那味儿能把魂勾走!”
二大妈连连点头:“可不是嘛!那味儿,绝了!到时候可得多准备点,
别让我们这些老街坊吃不上,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秦淮茹笑着应:“得嘞您呐!保准让您吃够,管饱!”
正说着,就见秦京茹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空盆,要去井边打水,
看见三大妈和二大妈也在,立马笑着打招呼:“三大妈,二大妈,您二位也在啊?”
杨瑞华笑着回:“可不是嘛!刚跟你嫂子聊你们家继祖和雨水成亲的事儿呢!”
秦京茹笑了笑,没接话,拎着盆屁颠屁颠往水槽边去了,脚步轻快得很。
二大妈看着秦京茹的背影,笑着说:“这丫头,进城没几年,越来越懂事儿了!
早先还怯生生的,现在跟个小大人似的。”
三大妈也点头:“可不是嘛!刚进城那会儿,见了人都不敢说话,
现在跟院里人都熟络了,挺好!”
秦淮茹把最后一角被单搭好,从板凳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又掸了掸衣襟:
“二大妈,三大妈,您二位先聊着,我先回了,回见!”
二大妈和三大妈异口同声:“回见回见!”
看着秦淮茹进屋,二大妈跟三大妈叹道:“你瞧人家这日子过的,多舒心!
孩子有出息,家里又和睦,咱比不了啊。”
三大妈也叹口气:“可不是嘛!人勤家就旺,这话没差!
不像咱,家里孩子没一个省心的。”
中院主房的木门虚掩着,春日暖融融的空气裹着粗瓷茶杯里飘出的茶叶香,
慢悠悠漫进屋里。
何雨柱刚从里间换了衣裳出来,藏青色劳动布褂子还沾着灶间的烟火气,
衣角上还沾了点面粉,他往八仙桌旁一坐,抓起桌上茶杯就咕咚灌了一大口,
茶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几滴,他随手用袖子擦了擦:“铁柱哥,有话您直说,
继祖和雨水的婚事,我这当哥的没二话,要搭手尽管招呼,绝不含糊!”
刘清儒指尖捏着茶盏沿,指腹轻轻摩挲着粗糙的瓷面,指节微微泛白。
他抬眼扫过桌旁几人,目光在何雨柱和易中海脸上多停了两秒,
眼底藏着点不明意味的笑意:这俩可是原剧情里的 “老搭档”,一个总被秦淮茹拿捏,
一个一门心思要找养老的,现在凑一块儿商量婚事,倒真有几分像模像样。
“你看这小子,自打定了日子,整天魂不守舍的,跟丢了魂似的。”
刘清儒笑着指了指身旁的刘继祖,语气里带着长辈的打趣,刘继祖听了,
脸 “腾” 地红到了耳根,头也低了下去。
刘清儒又转向坐在上首的易中海,语气客气却透着分寸:“易叔,
您在院里威望高,我琢磨着,继祖和雨水成亲那天,想请您当主婚人,
您看方便不?要是您没空,咱再另想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