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次见面,吴启工这个人从头到尾都表现得滴水不漏,前后一共一个多小时,易如深愣是没从他嘴里套出一句有用的话。
从那之后,易如深便对这个人上了心,此后,吴启工的所有行动,他都会派几个人参与进去,但即便这样,在之后的二十多年里,吴启工仍旧保持着他最初的样子,对于鬼差令,丝毫没有提及。易如深这个老油条,愣是没玩过人家。
其实,在易家当家人留下来的那些文字记录中,易如深已经能得出结论,易家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从古到今,上不得台面的事做得多了,对于权力的渴望毫不避讳。
到了易如深这里,他已经不想再稀里糊涂地过下去了,至少他想要查清,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易家这几千年来,兴盛不灭!
唐杏对易家的秘密没什么兴趣,她在意的还是那被印在了墙上的阵法,她拿着笔记本,指着上面画着的图案问道:“所以,这个阵法怎么消除?”
唐杏说起,自己已经将吴清家里的阴气和怨气消除掉,这影鬼也被自己带了回来,独留那道阵法在她家,唐杏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但吴清家的情况有些特殊,暗河的手法,是将死者的灵魂送还自家,只有有着亲缘关系的地方,才能成功启动阵法。
唐杏疑惑:“那这影鬼是谁啊?吴家的人,还是陈家的人?”
易如深叹了口气:“那印记过几天自己就能退去了,不用管它!”
说完,他掏出手机,联系了人去查查陈立的底细。
说实话,唐杏更偏向这是冲着吴清去的,毕竟是经过吴倩的手,这种故事她可没少看,两女一男的三角关系中,往往受伤的是两个女性。
唐杏在得到那印记无伤大雅的结论后,又约了吴清单独见面。
春节期间,街上开张的店铺不算多,唐杏把吴清又叫来了店里。
“那幅画,我又请教了长辈,确实有问题。你身上有没有戴着什么长辈送的饰品或者其他的东西?”唐杏问得有些艰难,不知道怎么表达能委婉一些。
吴清听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听了唐杏的话,还是老实说道:“我这个凤眼手串,是大爷爷送的,说是开了光的,要经常戴着。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说着,她还伸出左手,展示给唐杏看。
这凤眼的颜色看着真不错,一看就是精心盘了多年的。唐杏问道:“大爷爷是谁?”
吴清说起,所谓的大爷爷,是她亲爷爷的大哥,是一奶同胞的大哥。那位爷爷没有后人,这手串是前几年她去看望大爷爷的时候收到的礼物。
不过,据说,这手串也不是大爷爷自己的,而是他父亲的遗物,吴清要叫一声太爷爷才对。
她太爷爷四十多岁的时候就不在了,是家里发生了火灾,被烧死的。死的时候,全身焦黑,都看不出人形了。
这些,是吴清听她爷爷说过的,只是,她好奇,为什么唐杏会问这个问题。
看来唐杏猜的没错,她说道:“这种事,我说了你也听不懂,但是我不确定,这幅画到底是不是吴倩做的手脚,你家的那些异常状况,确实是这画引起的。你们之间的矛盾,我觉得还是好好谈谈比较好,这幅画如果一直挂在你家里,早晚会出人命的!”
唐杏说起,吴家大伯生日那天,她也出席了宴会,宴会上,吴家的确宣布了她和林志贤的婚事,但这两人成不了。林家已经退婚了,这事,唐杏问过了林志贤父亲,今天刚刚得到的回复。
吴清听了唐杏的话,也打开了话匣子。
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还得从大学时期说起。
吴清和吴倩是同岁,两家交往不算多深,但也算认识。而且刚巧两人考到了同一个学校,家里长辈就让她们结伴出国,也好有个照应。
她们俩就是在大学时和陈立认识的。她们那所学校是所艺术大学,国内的学生很少,陈立作为同校的学长,对她们俩很是照顾,一来二去就十分熟悉了。
接下来的事,就是大众熟知的校园三角恋爱故事,最终赢家是吴清,不过听吴清的描述,大概是陈立从没喜欢过吴倩,从始至终都是吴倩一厢情愿。
不过,唐杏不是那种别人说几句就会相信的人,这种事情,谁说谁有理,只听取一面之词,对另一方是不公平的。可她也不是来审判这事的,对他们之间的纠葛没啥兴趣。
只是,吴清提到林家那男生,也就是林志贤,对于吴倩和他的婚事,吴清略有耳闻。
吴清和吴倩是两年前毕业回国的,陈立比他们早上个一年。那个时候,吴家和林家还没谈及婚事。
大概是去年夏天的时候,吴家有个家宴,当时,吴清家也在受邀之列,在那次家宴上,是吴家三叔提起的这件事。
那个时候,吴家三叔说起他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块玉佩,他对这玉佩没有什么印象,想了两三天后,这才想起这是林家给的定亲信物。
吴家三叔,也就是吴诚的父亲,将那玉佩交给了吴家大伯,在提起这门亲事时,就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那几位长辈谁都没有当回事。
可不知怎么回事,大概过了半个月,吴家就传出要和林家再议亲事的消息。那之后,她和吴倩就没联系过了,直到现在,两人也没通过电话。
可陈立也没将吴倩送给他画的事告诉她,要不是这幅画,她大概还不知道陈立和吴倩还有联系。
不过,说来也奇怪,当初,提及她和林志贤的婚事时,吴清能看出吴倩不是很高兴,那次家宴上,就只随口提了一句,她当即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可后面她听说吴倩同意了婚事,着实是有点吃惊的。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吴倩是不会做自己不喜欢的事的,对于这种娃娃亲,她会不留余地地拒绝,随后二话不说,远离是非之地。
当时她能同意,怎么看都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