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营地西侧,花喜鹊布置的简易警戒线——几根细线串联着几个空罐头盒——突然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叮铃”声!
声音很小,但在寂静的雨林背景中却清晰得刺耳!
我瞬间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绷紧。黑暗中,我的灵觉捕捉到了!
几道矮小、瘦削、几乎与浓密灌木融为一体的身影,正以一种异常灵活、悄无声息的方式,如同贴地滑行的蜥蜴,朝着我们存放“药材样本箱”,实际上里面混着我们的特殊装备的帐篷摸来!
他们移动时,带起一丝微弱的土腥味和…那股燃烧草药混合蛇腥的怪味!
不是野兽!
是人!
而且,带着某种原始巫术的气息!
我无声地用手肘碰醒了身边的花喜鹊和微尘师叔。
宋璐也几乎同时惊醒,黑暗中,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满是惊惧。
花喜鹊的反应快得惊人。
他像弹簧一样无声地坐起,黑暗中传来几声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声——那是他在瞬间完成了猎枪的组装!
冰冷的枪管在黑暗中微微调整着角度。
微尘师叔缓缓坐直身体,宽大的袖袍下,一点微弱的金光一闪而逝——符箓已然在手。
浓稠的夜色如同凝固的墨汁。那几道绿色的身影在距离帐篷不足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似乎在观察,又似乎在犹豫。
雨林的虫鸣仿佛在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
那几道如同贴地蜥蜴般的身影,在距离存放“样本箱”的帐篷不足十米的地方,诡异地停了下来。
浓稠的黑暗和茂密的植被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若非赦令核心的感应和小六壬的灵觉锁定,仅凭肉眼几乎难以分辨。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跳动声,还有雨林背景音里那永不停歇的虫鸣,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
花喜鹊像一尊冰冷的石雕,隐在窝棚最深的阴影里。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手中那杆双管猎枪散发出一种近乎实质的杀气,枪口如同毒蛇的瞳孔,无声地锁定着目标方向。
微尘师叔宽大的袖袍纹丝不动,但袖口内敛的微光告诉我,那张符箓随时可以化作雷霆。宋璐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陷进肉里,身体微微颤抖,呼吸又轻又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又涩又痛,我却不敢眨眼。
那些绿色的影子似乎在交流,动作轻微得如同风吹草动。那股混合了土腥、燃烧草药和蛇腥的怪味,在停滞的空气中显得更加清晰。
突然,其中一个身影动了!它像离弦的箭,猛地扑向帐篷的帆布门帘!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操!” 花喜鹊的怒喝如同平地惊雷!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撕裂了雨林的寂静!火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那不是普通的猎枪轰鸣,而是特制开光子弹激发时特有的、带着一丝金属颤音的爆响!
子弹并未射向人影,而是精准地轰在帐篷门帘前不到半尺的地面上!
噗嗤!
泥土混合着腐叶被炸开一个脸盆大的坑!
一团炽白中带着淡金的光芒在坑中一闪而逝,伴随着一声短促、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
破邪的灵光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狠狠撞在那扑出的身影上!
那道绿色的影子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猛地倒飞出去,撞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发出一声闷响,软软滑落在地。
一股焦糊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
剩下的几道影子如同受惊的兔子,瞬间缩回了灌木丛深处,发出几声惊恐急促的、如同鸟叫般的短促音节,随即彻底没了声息,只留下灌木枝叶还在微微晃动。
枪声的回音在密林中回荡,惊起远处一片飞鸟的扑棱和更凄厉的猿啼。营地瞬间炸了锅!
“什么声音?!”
“枪!是枪声!”
“怎么回事?!沈顾问!陈专家!”
老团长和阿坤惊恐的叫声、手电筒慌乱的光柱在营地各处亮起。
考察团的成员们惊慌失措地从窝棚里钻出来,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茫然。
花喜鹊已经像猎豹般窜了出去,几步就冲到那个倒地的身影旁,猎枪稳稳地指着。我和微尘师叔、宋璐紧随其后。手电光柱集中过去,照亮了袭击者。
那是一个极其瘦小的男人,皮肤是深棕近黑的颜色,脸上涂着几道用白色和红色泥巴绘制的、如同蛇鳞般的诡异纹路。
他赤着上身,只在腰间围着一条破烂的兽皮裙,肌肉精悍得像钢丝拧成。
此刻他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左肩靠近锁骨的位置一片焦黑,血肉模糊,散发着皮肉烧焦的臭味——正是被开光子弹破邪灵光擦中的地方。
他的眼神充满了原始的恐惧和痛苦,死死盯着花喜鹊和他手中那杆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的猎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山地部落,是‘拉祜尼’人!”
向导阿坤看清了袭击者脸上的纹路,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颤抖,“他们是这片山区最原始、最排外、也最…最信奉蛇神的部落!
传说他们能驱使毒蛇,会用巫术!”
他看着花喜鹊的枪口,又看看地上呻吟的部落男子,脸色煞白。
花喜鹊眼神冰冷,用枪管拨弄了一下地上散落的东西——几支用细竹管吹射毒针的吹筒,还有一把磨得极其锋利的、淬着幽蓝光泽的骨质匕首。
他啐了一口:“呸!装神弄鬼!想偷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男子惊恐的眼睛,又看向他肩头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开光子弹的破邪之力不仅造成了物理伤害,更驱散了他身上那股原始的巫术气息,让他显得更加虚弱无助。
微尘师叔走到近前,冷峻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男子和散落的武器,又看向那深邃黑暗的丛林,眉头紧锁:“不止是偷东西。他身上有‘蛇涎瘴苔’的味道,很淡,但错不了。”
他蹲下身,枯瘦的手指凌空在那男子肩头焦黑的伤口上方虚画了几下,一道微弱的清光闪过,男子痛苦的抽搐明显减轻了一些,但眼神中的恐惧丝毫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