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这般故弄玄虚的腔调厌恶至极,几乎要按捺不住火气,却被晓惠一个眼神及时制止。我强压着怒意问道:“什么生意?”
他不紧不慢地道来:“去年12月,国家出台了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要求网上交易实名制。不少做着发财梦的人既想继续投机,又怕被监管,这就让李呈之流有了可乘之机。如今他在香港注册了一家公司,把炒币和养老概念捆绑在一起,专门诈骗那些有钱无脑的中年妇女。”
“庞氏骗局?”我立刻反应过来。
他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赞许:“还得是你,一点就透。”
我沉声道:“香港市场有限,看来李呈是瞄准了内地。”
他应和道:“确实如此。宏军,怎么要回孩子,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明白了,多谢老大指点。”
“多个朋友多条路。兄弟之间互相帮衬是应该的。若有什么下不了手、狠不下心的事,尽管开口。我一向乐于助人。”
客套两句后,我挂断了电话。
与晓惠四目相对,刚才的通话内容她已听得一清二楚。
她轻声问:“你真要按岳明远说的,用这件事要挟徐彤交出孩子?”
我摇头:“以孩子为筹码,放任他们继续害人,我做不到。”
“但岳明远说的也不无道理。或许可以先要回孩子,再设法阻止他们的骗局?”
我一时也难有更好的主意:“可即便要回安琪,如何安置也是个难题。”
她毫不犹豫地说:“交给我来带吧。不过带回内地确实麻烦重重——以什么名义?收养条件也不具备,日后难免被人拿来做文章。”
我没多想便脱口而出:“你都没生过孩子,怎么照顾这么小的孩子?”话一出口便知失言——这无疑刺中了她内心最深的伤疤。
果然,她脸色骤然苍白,缓缓垂下了头。
我立即起身走到她身后,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
她释然地靠在我胸前:“没事的。就按我说的办吧,让孩子留在香港,我来照顾。”
我低头轻吻她的额头。关键时刻,总是晓惠最能顾全大局。我相信,她一定会是个好母亲。
“我一个人在这儿也挺孤单的,有安琪陪着,生活也能充实些。”她转过头,在我耳边柔声说,“有了孩子这份牵挂,你也能常来看看我。”
我心里一暖,却又不免担忧:“计划虽好,就怕徐彤不肯放手。”
“若能和平解决,我们愿意补偿;若是撕破脸,也别怪我们不留情面。”她目光沉静,“突破口应该在李呈身上。要不,让我去和他周旋?”
这个提议虽好,我却难免担心:“我怕你应付不来。”
她眼神坚定:“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我不会再让他得逞。”
是啊,真正的勇气不是无所畏惧,而是心怀恐惧依然向前;真正的决心不是留有退路,而是无路可退依然坚守。
我握紧她的手,重重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