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关打不下来,豫州牧黄琬愁白了头发。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西南方向尘土飞扬,又一支打着勤王旗号的军队抵达。
这支军队旗号上写着“济北鲍”,为首之人正是济北国相鲍信。鲍信身长七尺,面色黝黑,虽是文官,却身披甲胄,透着一股干练。他麾下的军队,虽然也不算精锐,但比起黄琬那些临时拼凑的士卒,显得略微齐整一些。
鲍信看到轩辕关下损兵折将的豫州军营寨,再瞧见黄琬那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沉。他快步来到黄琬帐中,行礼过后,开门见山地问:“黄使君,轩辕关情势如何?”
黄琬见到鲍信,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将来敌势大,关隘险峻,己方数次攻关不下,损兵折将的困境细细道来。
鲍信听罢,眉头紧锁,他曾听说过轩辕关的险要,没想到黄巾贼竟能如此迅速地将其占据。他沉吟片刻,走到地图前,仔细端详着轩辕关的地形:“此关确实易守难攻。贼寇据险而守,强攻确实损伤惨重。”
黄琬长叹一声:“鲍国相有何良策?我军在此已困顿多日,再拖下去,军心恐难维系。”
鲍信转向黄琬,目光炯炯:“黄使君,我带来的本部兵马尚有近两万。贼寇虽众,但轩辕关并非铁板一块。既然单凭一方兵力难以奏效,不如你我两部合兵一处,倾尽全力,再攻此关!蚁多尚且能啃象,何况我军总兵力已不下四万!”
黄琬闻言,心中一动。他知道鲍信说得有道理,合兵一处,总归是增加了胜算。只是之前损兵折将,他有些畏首畏尾。但想到洛阳危急,自己又迟迟不能前进,再大的困难也得硬着头皮上。
“好!就依鲍国相之言!你我两部合兵,定要拿下轩辕关!”黄琬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两军随即开始整合兵力,重新调整部署。鲍信与黄琬共同商议了攻关策略,决定发挥兵力优势,集中力量从几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击,分散敌军防守压力。
次日清晨,震天的鼓声响彻山谷,黄琬与鲍信率领合兵后的四万联军,向轩辕关发起了总攻。士卒们在各级军官的驱赶和督促下,扛着云梯、推着简陋的冲车,冒着关上的箭雨滚石,前仆后继地向关墙冲去。
黄巾军也知道此番进攻非同小可,拼死抵抗,关上关下喊杀声、金铁交鸣声响成一片,场面极为惨烈。联军凭借着人多势众,终于有人攀上了关墙,与黄巾贼展开了殊死搏斗。
经过整整两日的血战,联军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终于将轩辕关上的黄巾贼尽数肃清。当代表汉军的旗帜在轩辕关头迎风飘扬时,幸存的士卒们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许多人瘫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黄琬和鲍信站在关墙上,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以及关内同样被黄巾贼糟蹋得不成样子的景象,心中都沉甸甸的。虽然拿下了关隘,但此战的惨烈程度,让他们对司隶的局势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此番能够攻下轩辕关,鲍国相居功至伟。”黄琬向鲍信拱手道谢。
鲍信摆了摆手:“黄使君客气了,你我皆是奉诏勤王,当齐心协力。只是这司隶之地,黄巾贼寇远比想象的猖獗,前方洛阳,恐怕更是艰险万分。”
两人一边查看关内的布置,一边继续交谈。黄琬提到了洛阳传来的消息,尤其是陆恒在司隶北部连连报捷之事。
“陆征北?他竟也率军赶来了?”鲍信一听,脸上的疲惫少了几分,露出一丝欣慰。他与陆恒之前有些交情,知道陆恒的能力,没想到在这个紧要关头,他竟然也带着兵马南下了。
“是啊,据报,他在司隶北部清剿黄巾贼寇,连战连捷,已斩敌三万余众,还夺回了几座县城。”黄琬提到陆恒的功绩,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羡慕。
鲍信沉吟片刻,说道:“陆征北素来用兵谨慎,他能取得这般战果,绝非侥幸。他或许是从外围削弱黄巾贼的势力,为进军洛阳做准备。”
他顿了顿,又道:“眼下洛阳城围未解,城中粮草军心恐怕都已告急。你我虽然拿下了轩辕关,但麾下士卒死伤惨重,亦是疲惫不堪。若要直接奔赴洛阳,恐难以形成有效合力。”
黄琬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们的军队虽然名义上四万,但经过轩辕关一战,实际战力已大打折扣,且士气低落。
鲍信接着道:“黄使君,陆征北既然在北部清剿黄巾,我们是否可以派人与他取得联系?若是能南北夹击,或许能更快打开洛阳之围。”
黄琬点了点头:“此议可行。只是,洛阳城中如今局势复杂,听说朝廷内,也是明争暗斗。陆征北立下如此功劳,不知会不会招来一些麻烦。”
鲍信面色凝重:“乱世之中,功劳越大,树敌也越多。不过陆征北向来有自己的主张,倒不必过于担心他。当务之急,是尽快与他汇合,共同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他们没有立刻动身前往洛阳,而是在轩辕关休整了几日,一面收拢溃兵,救治伤员,一面也派遣精干的斥候,冒险向北探查陆恒大军的准确位置,并传递轩辕关已被攻下的消息。
此时的司隶大地,虽然洛阳城外依旧是黄巾军的天下,但在北面和南面,两支汉军,如同两把利刃,正徐徐逼近。轩辕关下的胜利,虽然代价惨重,但也总算是撕开了黄巾军在南面的封锁线,为汉军提供了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