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
项越躺在病床上,任由护士在他身上安监护仪的线。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全是大大小小的伤、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倒不算太重,简单处理一下就行。
麻烦的是做了ct后发现有轻微脑震荡,医生给出的建议是,住院观察静养几天,严禁动气受累。
这倒是正合项越的意。
他现在的确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布局,怎么把今天这场风波带来的消息,转化成尖刀,狠狠刺向王家。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敲响。
“进来。”
疤蛇开门,何勇带着四五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个个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看项越。
何勇快步走到床边,恭敬道:“越哥,我爹通知的,今天打架拱火最凶的几个小子,都在这了。”
项越缓缓睁眼,点了点头,没接话。
病房陷入沉默。
疤蛇和手下的煞神们,不知何时站起来,双手抱臂,恶狠狠的盯着几个小崽子,眼里的怒火快要化为实质。
天知道他们赶到医院才得知,今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越哥差点死在工地!
就是眼前几个小畜生挑的事,还给他们好脸?不砍两刀都算有素质的了。
几个小伙子哪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吓得腿肚子都打颤,头埋的更低了。
沉默持续了有三分钟的样子。
就在小伙子们快要崩溃的时候,项越终于开口。
“都说说吧,为什么要拱火?”
噗通!
一个橘水村的后生当场就跪下了,抢先开口:
“越哥!不关俺们事啊!是...是周哥手下这些人看不起俺们橘水村的人,天天背后嚼舌根,说俺们是泥腿子,干活慢,脑子蠢,迟早被清出去。”
他越说越激动:“天天说,天天骂,谁受得了这个气?所以今天吵起来,俺们脑子一热,就...就上手了。”
周浩手下的混子一听,肺都快气炸了,撸着膀子就想上去干架,被项越一个眼神制住。
小伙子还是不服气,头昂的和斗鸡似的,指着橘水村的人就骂,
“放你娘狗臭屁,我们什么时候骂过你们了,来干活之前周哥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给他惹事,我们闲的蛋疼,天天嚼你们舌根?”
“越哥,明明是他们,天天标榜自己是您的嫡系,看不起我们后来的,说我们都是混子,不干净,还污蔑我们偷工地上的钢材出去卖,说是迟早有一天把我们赶出去!”
橘水村后生气的小脸涨红:“你...你们血口喷人,恶人先告状!”
“你他妈才放屁!”
“是你们先挑事的!”
两边人越骂越凶,眼看着就要在项越病房里上演全武行。
项越瞥了疤蛇一眼,疤蛇带着小弟上去,二话不说,抬脚就踹。
“砰砰”几下,力道不轻。
五个小伙子被踹的摔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全老实了。
疤蛇冷哼一声:“都他妈是贱皮子,在越哥面前还敢吵,再吵吵全给老子从窗户跳下去,去底下吵!”
小伙子们:“......”
去底下?是去地下吧,这可是十二楼,跳下去还能吵吗?
项越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既然你们都说对方在骂你,看不起你们。那我问你们,对方有没有人,当着你们的面,指着你们鼻子骂过?啊?”
地上五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愣住了,仔细回想,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
好像还真的没有。
那些难听话,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项越看到他们的反应,被蠢笑了。
“也就是说,你们双方,被外人煽动着差点拼命,还连累老子躺进医院?”
一句话,把小崽子们都问住了。
猪脑子终于开始思考,他们好像被当枪使了,还害了越哥,害了兄弟们。
“好了,打都打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项越开口,
“来,一个个说,到底是谁,在你们身边挑拨离间,名字,什么时候,在哪里说的,都给我想明白了再说。”
橘水村的后生率先开口:“越哥,是老五!就是之前拆迁选了拿钱走人的那个!”
“他最近隔三差五就去工地,找我、找狗蛋、铁柱一起喝酒,喝开心了就说,说听见周哥手下的人怎么看不起我们,还说他们计划着等工地稳定了就把我们这些泥腿子踢走......”
“对!就是老五!”旁边橘水村青年附和道,
“上次他还在小卖部跟我说,看见周哥手下偷钢材,卖了不少钱,都是老五和我们说的!”
周浩手下的混子一听,立刻炸了:“我们偷钢材?放他娘的屁!”
“我们都是听黄毛说的,黄毛以前也跟周哥混过,后来不跟周哥了,说是找了个轻松钱多的活。”
“就是他总拉着我们吃饭,说听到橘水村的人去大老板那边打报告,说我们不老实,要大老板把我们全清了!”
“没错!黄毛那张破嘴,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说橘水村的人放话了,工地以后只用他们自己人!”
两边一对质,线索就清晰了!
挑拨离间的,根本就不是对方阵营的人,而是各自阵营里,早就离开的人。
项越听着,没有意外,只是冷冷的笑了声。
“好,真好!”
他连说了两个好,语气越来越冷。
“王堰啊王堰,你这个局真是布的够久的,这么想弄死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项越早就想清楚,今天的局,不可能是临时起意,一定是早就开始计划了。
一环套一环的阴谋,要不是今天何叔舍命救他,还真会被王堰得逞。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项越止住笑,打了个响指。
疤蛇立刻上前,躬身听令。
“都听清楚了?”项越吩咐道,
“带他们去找老五和黄毛,把人抓回来。”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他们把知道的东西,背后指使的人,吐出来。”
“明白!”疤蛇眼里凶光一闪,然后像拎小鸡一样,一手一个,抓起地上跪着的两个年轻人。
“你,还有你,跟我走!去抓人!要是抓不到...”
他舔了舔嘴唇,没说完的话比威胁都有用。
两个小伙子吓得哆嗦,连忙点头。
疤蛇没再废话,带着小弟,押着向导,离开病房。
病房重新安静下来。
项越靠在床头,手指敲击床沿。
王堰啊王堰,现在就看我们谁下手快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