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我自己挣来的,江知雪,你又没出生在高官之家,你怎会懂我们这些高官庶女的心酸?
我若不将嫡姐比下去,那我这一辈子,无论是身份和婚事,甚至是地位,都不可能压得过她!
我为了自己的生活能好过些,使些手段怎么了?难不成你不曾与你母家的嫡子嫡女有过争斗?
我可不信,你若没有争斗,又怎么可能有进宫的机会,依我看,你姐姐提前出嫁,就是你的手笔吧?
不然这选秀的绝佳机会,又怎么可能会落到你的头上,你不使些伎俩,你又怎会有如今母仪天下的好日子?”于婉仪当即大声反驳道。
“大胆?于婉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接连污蔑皇后娘娘?
你当真以为咱家能一直容忍你这么挑衅皇后娘娘嘛,你信不信咱家现在就能将你拖出去斩立决!”
王端听到于婉仪对江知雪的不断诋毁,当即就想上前替皇上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要是皇上在此,她铁定早就被皇上命人拉下去斩首示众了,哪还容她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皇后娘娘的权威。
“无事,王公公,本宫如今肚量大的很,反正这于婉仪也叫嚣不了多久了。
所幸今日,本宫就好好跟她掰扯一番,省得让她觉得她自个是这种人。
这天下所有比她过得好的庶女,便皆与她为同一类人,包括本宫也不例外。”江知雪对王端摆手道。
“皇后娘娘乃天下女子的表率,怎是这般品性堪忧之人,配与您作比较的?
还望皇后娘娘莫要将这种人的话放在心上才是,您若是不高兴了。
可随时吩咐奴才将她给处置了就是,免得气着您的凤体。”王端赶忙笑着对江知雪回道。
“本宫暂时能忍耐,等会本宫会吩咐你代本宫行事的。”江知雪点头回道。
“奴才敬听皇后娘娘吩咐行事。”王端也立马对着江知雪堆笑回道。
“于婉仪,你自己是这种人,就不要再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再强加到皇后娘娘的头上了。
你之前所犯下的各种罪行,不过皆是在为你的婚事、地位、权势筹谋而已。
这些都是你们认为只要去巴结讨好男子,你们就能获取而来的东西。
就算你们通过讨好男子,侥幸获得了这些东西又如何,你们除了将你们的一生给搭进去了,最终又获得了什么呢?
况且你们在这过程中,究竟活得自不自在?
这事,只怕只有你们自个的心里,才最清楚你们内里的冷暖,究竟是否真如你们所设想的那般吧?
毕竟在这京城世家的深宅里,穷尽一生的窝里争斗,最终却是什么也捞不到的女子,可是比比皆是。”
郑文姝望着凤座上的江知雪,见她虽一手抚在摸着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一手则是扶着凤座的赤金嵌宝鸾尾扶手。
眸色却是认真的望着于婉仪,她的心情也丝毫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郑文姝便知道,她消沉的这段时日,这丫头跟着皇上应当是学了不少的东西的。
“呵!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说的好生高尚,敢问你们这般想法独特。
可你们现在拥有的哪一样东西,不是靠你们向皇上献媚讨好得来的呢?
尤其是你,江知雪,明明你与我们都是一类人,可如今,你因为占着皇后的宝座,你就想将自己的形象拔高,是不是太可笑了?
毕竟以前的你,别说获得贵女的头衔了,就是出现在我们这些世家贵女的茶话会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却在这里讽刺我们一直视为荣耀的东西,这不恰恰说明了你在嫉妒我们吗?
毕竟我们这些人轻易就得到了你从不曾得到过的东西,所以现在你和贵妃才会这般激动的与我说这些可笑的大道理吧?
况且在京城这龙虎相争的地界里,谁人不是靠权势、财势、地位说话?
就连你现在不也是靠着权势、地位在欺压我们这些位份不如你的嫔妃吗?
若我们的身份反过来,你还敢这般与我说论这些东西的长短吗?”
听着江知雪与郑文姝对她的接连嘲讽与打压。
于婉仪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因此此刻,她也同样极度放肆的看着江知雪和郑文姝讽刺道。
于婉仪的话,让郑文姝和赵嬷嬷等宫人都纷纷将目光投到江知雪的身上。
毕竟她们觉得,眼下这于婉仪的反驳,似乎的确是这京城世家女娘,一直以来奉为家教的东西。
家族给她们身份、地位,所以她们出门才会比那些身份低微的贵女更受推崇。
一些别人不能享受的特权,她们这些贵女却能轻而易举的优先享受。
这也一直是京城闺秀,乃至达官贵人之间都贯会遵循的交往规矩。
他们依着身份比别人高贵,甚至还能不费什么口舌和力气,就能等着别人送上门去巴结讨好她们,也是常有的事情。
眼下于婉仪这般反驳皇后娘娘,就连贵妃娘娘都有些错愕,赵嬷嬷觉得,要不还是她来打圆场吧。
总之,皇后娘娘的面子肯定是不能丢的,毕竟这可涉及到皇后娘娘,以及整个大渊的颜面呢。
只是她没想到,她刚打算出声,便听到江知雪字字铿锵有力的出声道:“本宫不否认你的礼教观。
确实是这京城,乃至千百年来,这天下众多的世族女娘被教化而成的固化贵女言行的礼教观。
可也因此,你们当中有不少视自我为家族利益之附庸的所谓贵女,究竟活得何其可悲,你们却从未觉察过。
你们明争暗斗的争姻缘,争权势,争财富,争才艺的头筹,最终能真正心想事成的人,究竟又有多少呢?
就算你们最后赢得了这些东西又如何呢,你们当中的大部分人,最终还不是为你们父族的荣辱做了嫁衣。
最终你们所挣得的那些夹杂着靠依附得来的名声、姻缘、权势和地位。
究竟有几成能满足你们内心的真正所需,恐怕只有你们自己才知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