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怪的白花还没落尽,林间突然飘来股烤蜂蜜饼的甜香。木穗正弯腰给小鹿喂草叶,耳尖动了动:“你们听,有铃铛声!”
话音刚落,三五个顶着毛茸茸帽子的小身影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最高的不过八十厘米,矮的只到木穗膝盖,尖尖的耳朵上挂着银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领头的约德尔人举着根比自己还高的糖葫芦,帽檐歪在一边,冲众人咧嘴笑:“呀!是新续契的人类!”
“约德尔人!”石牙手里的铁铲“哐当”掉在地上,他小时候听爷爷说过,这些小家伙的魔法能让石头唱歌,“你们真的存在啊!”
领头的约德尔人蹦到石牙手上,踮脚拍了拍他的手背:“当然存在!每年契约续成时,集市就会开,今年总算等到啦!”他吹了声口哨,周围的灌木丛“沙沙”作响,眨眼间,一条铺着苔藓的小径出现在眼前,两侧冒出一个个蘑菇形状的摊位,挂着发光的蛛网灯和串成串的星星果。
“快来看我的悬浮面包!”一个扎着双马尾的约德尔女孩举着托盘,盘子里的面包片在空中跳着华尔兹,她咯咯笑着用魔杖一点,面包突然集体翻了个跟头,变成了小鸭子的模样,“这是用晨露和月光发酵的,吃了能梦见会飞的鱼哦。”
木穗刚拿起一片面包,就被另一个戴着护目镜的约德尔男孩拽到摊位前,他的摊位上摆满了齿轮和镜片,正在组装一只机械甲虫:“试试这个!能跟着你的脚步走,还会预报天气——下雨前会张开翅膀挡雨!”机械甲虫突然展开翅膀,在木穗手背上转了个圈,留下个亮晶晶的印记。
小妖姨被一群约德尔小孩围着,他们正往她头发上插闪光的浆果:“这个是‘记忆果’,插在头发上,能想起三天内忘记的事!上次你是不是丢了根银簪?在老橡树的树洞里哦。”
石牙蹲在一个卖武器的摊位前,摊主是个留着络腮胡的约德尔大叔,正用锤子敲打一块金属片,每敲一下,金属片就变换一种颜色:“这是‘情绪金属’,开心时变金,生气时变红,送给喜欢的人最适合啦。”石牙的耳朵瞬间红了,偷偷往冰璃那边瞥了一眼。
冰璃正站在占卜摊前,约德尔占卜师举着水晶球,球里浮现出树怪开花的画面:“你的守护树怪,正在孕育新的种子哦。”占卜师突然压低声音,“它偷偷用根须给你织了件花环,藏在最高的枝桠上。”
阿砂则被约德尔人的“玩笑魔法”缠上了——他想拿起一串星星果,手却不听使唤去拿了旁边的辣椒干,辣得直吐舌头时,约德尔人笑着用魔杖一点,他嘴里冒出了粉红色的泡泡,“这是‘欢笑泡泡’,生气时会自动冒出来哦。”
最热闹的是中央的篝火区,约德尔人围着火焰唱歌,歌词里混着古老的精灵语和人类的方言,一个老者模样的约德尔人敲着树皮鼓,对众人招手:“来跳舞呀!每多一个人跳舞,集市就多开一个时辰!”
树怪的白花飘落在摊位上,约德尔人纷纷伸手接住,花瓣落在他们的魔杖上,竟长出了小小的嫩芽。“看!”领头的约德尔人举起嫩芽欢呼,“这是‘共生芽’,种在树怪旁边,明年会开出能治百病的花!”
木穗突然发现,自己的画册上多了几行约德尔文,一个小约德尔人正在旁边翻译:“意思是‘谢谢你让契约延续,我们会一直陪着树怪和你们’。”
(傍晚时,集市上空飘起了萤火虫雨,约德尔人开始收拾摊位,却把最漂亮的蛛网灯和会唱歌的石头塞进众人手里。“明年见哦!”他们挥着魔杖消失在灌木丛里,留下满地闪烁的光屑。树怪的枝桠上,果然挂着个用白花和藤蔓编的花环,轻轻蹭着木穗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