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穹顶的光还未散尽，绯红印记树怪的枝蔓已悄悄开始结果。那些果实起初像绿豆大小的青疙瘩，沾着萤火虫的磷光，过了三夜，竟长成了拳头大的灯笼状，表皮泛着半透明的琥珀色，里面裹着流动的金光——活脱脱一盏盏迷你灯笼。
“这就是树怪的果实？”石牙蹲在树怪旁，指尖刚要碰到灯笼果，就被枝蔓轻轻弹开。他挠挠头，看向小妖姨：“它还挺护食。”
小妖姨正用布巾擦着树怪的树干，闻言笑道：“它在等木穗呢。”话音刚落，木穗抱着本新装订的册子跑过来，册子封面上绣着棵小小的树怪，枝叶间缀着几颗灯笼果。“你看！我把上次的记忆虚影画下来了！”
树怪的枝蔓立刻兴奋地晃了晃，最顶端的那盏灯笼果突然“啪”地裂开道缝，流出的金光在半空凝成行小字：“等你很久啦。”
“它会写字了？”阿砂凑过去，手指在光字上戳了戳，金光簌簌掉下来，落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嘶”了声，却笑得眼睛发亮，“这比任何传讯符都好用！”
冰璃蹲下身，看着灯笼果里流动的光：“这里面的能量……和我们之前遇到的戾风丝很像，却更温和。”她试着将自己的冰纹能量探过去，灯笼果突然亮了亮，金光里浮出片冰晶，像在回应她的能量。
“这是树怪在跟你打招呼呢。”小妖姨递过来个竹篮，“摘吧，它允许了。”
木穗小心地摘下第一盏灯笼果，入手温凉，像握着块融化的月光。树怪的枝蔓突然缠上她的手腕，将她引向另一根粗壮的枝干——那里挂着盏最大的灯笼果，果壁上竟映着众人的影子：石牙举着合金锤敲钉子，阿砂在溪边洗野菜，冰璃对着水面整理衣领，小妖姨坐在火堆旁补衣服，而木穗自己，正踮着脚给树怪系红绳。
“这是……”木穗的声音有点哽咽。
“是它记下来的‘日常’。”小妖姨揉了揉她的头发，“树怪的果实，结的都是它最珍惜的画面。”
摘到第五盏时，石牙突然“哎哟”一声，原来他偷偷摘了盏藏在怀里，结果灯笼果在他怀里亮了起来，把他口袋里的铁片都映成了金色。“这玩意儿还会告状？”他哭笑不得地把灯笼果掏出来，果壁上竟浮现出他刚才偷吃阿砂烤红薯的糗样。
“哈哈哈！”阿砂笑得直不起腰，“活该！让你嘴馋！”
冰璃看着那盏灯笼果，突然说：“其实……我刚才整理衣领，是想看看领口的红绳有没有歪——那是上次木穗帮我系的。”她的耳尖在金光里泛着红，“我怕它掉了。”
树怪像是听到了，枝蔓突然往冰璃那边送了盏灯笼果，果壁上的影子变成了冰璃系红绳的样子，旁边还有行小字：“歪了也好看。”
天色完全暗下来时，竹篮里已经装了二十多盏灯笼果。小妖姨找来细麻绳，把灯笼果串成串，挂在营地的帐篷前，瞬间照亮了整片空地。风吹过，灯笼果轻轻摇晃，里面的金光流淌着，把每个人的脸照得暖暖的。
“今晚守夜我来。”石牙拎起两盏灯笼果挂在巡逻棍上，“这玩意儿比火把好用，还不呛人。”他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对了，树怪，要是有野兽来，你可得叫一声啊。”
树怪的枝蔓轻轻敲了敲他的后背，像是在说“知道了”。
阿砂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的灯笼果串，突然说：“以前总觉得冒险就是打打杀杀，现在才发现，守着这些光，比打赢十场架还踏实。”
冰璃没说话，却悄悄把自己的灯笼果往阿砂那边推了推，让两盏灯笼的光融在一起。木穗翻开新册子，在第一页写下：“树怪的灯笼果，装着光，也装着我们。”
远处的树怪突然抖落片叶子，落在册子上，叶脉的纹路竟和灯笼果里的金光轨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