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想号”驶进碎星谷时,舷窗外的景象像被打碎的琉璃盏。无数星辰残骸悬浮在暗紫色的星云中,最大的碎星足有星舰的三倍大,表面缠着银白色的星轨丝——那是初代星轨织者留下的补星阵,只是大部分丝线已经断裂,像垂落的蛛网。布星兽趴在舷窗上,鼻尖贴着玻璃,对着碎星间掠过的影子呜咽——那是星骸鸟,它们的羽毛像碎星的棱角,翅膀扇动时会带起细碎的星光。
“星骸鸟的羽毛能感应碎星移动轨迹,”木穗捧着《星轨织者手记》,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手记里说,它们不是敌人,是补星阵的守护者,只是……”她抬头看向最大的碎星,那里的星轨丝断口处缠着几根黑色的戾风丝,“被戾风丝缠住了,才会攻击靠近的人。”
石牙扛着合金锤走向舱门,锤柄上的星轨丝与远处的残丝产生共鸣:“那先解决戾风丝。老规矩,我敲碎戾风结,你接丝。”他的合金锤在碎星光照下泛着冷光,锤身上还留着戾风余烬区的灼痕——那是帮熔炉敲结晶时烫的。
木穗的星轨丝突然绷紧,丝尖指向一颗旋转的碎星:“那里有断口!而且……”她突然红了脸,星轨丝上浮现出段影像:初代星轨织者和合金匠背靠背站在碎星下,织者的丝缠上匠人的锤,匠人用锤柄卷着丝,将两段断丝拧成了一股,“他们是这么接的!”
阿砂的红砂能量在控制台前画出星图,标出星骸鸟聚集的区域:“星骸鸟聚集的地方,戾风丝最密。冰璃,你的冰纹能量能冻住戾风丝,让它暂时变硬,方便石牙敲。”
冰璃正调试培育箱里的同生草,闻言将草叶转向碎星谷:“同生草对戾风丝有反应,它的叶片会指向戾风丝最粗的地方。”她的冰纹能量顺着星舰的能量回路蔓延,在舷窗上凝成层薄冰,透过冰层看碎星,戾风丝果然显形了——它们像黑色的蛛网,缠在星轨丝的断口处,每根丝上都爬着细小的戾风虫。
“布星兽,”冰璃摸了摸布星兽的项圈,“等会儿敲碎戾风结,星骸鸟可能会受惊,你用‘安抚吠’,记得吗?”布星兽蹭了蹭她的手心,项圈上的光粒铃铛轻轻响了响。
星舰停靠在最大的碎星平台上,舱门打开的瞬间,戾风丝带着哨音扑面而来。石牙的合金锤率先挥出,“当”的一声敲在最粗的戾风结上,戾风结迸出黑色的火星。木穗的星轨丝立刻缠上去,丝尖像灵活的手指,剥开戾风丝的缠结,露出里面银白色的星轨旧丝。
“就是现在!”木穗的星轨丝与旧丝对接,却发现新丝太滑,怎么也拧不紧。石牙突然用锤柄压住两根丝,“绕三圈,我转锤,你收丝!”他的合金锤开始旋转,星轨丝随着锤柄绕成螺旋,新旧丝像麻花似的拧在了一起——和影像里的一模一样!
断口处突然爆发出白光,两段星轨丝完全融合,连颜色都变得一致。附近的碎星突然震动起来,悬浮的碎石开始按规律排列,像被无形的线牵着。
“补星阵在回应!”木穗的星轨丝突然自动延伸,丝尖飞向另一处断口,“还有!”
就在这时,一群星骸鸟俯冲下来,它们的翅膀带着戾风丝,显然被戾风结破碎的火星惊到了。布星兽立刻仰头,发出段低沉的呜咽——那是“安抚吠”,项圈上的光粒铃铛随着呜咽声闪烁,像温柔的星子。
星骸鸟的攻击动作顿住了,其中一只羽毛最亮的大鸟盘旋了两圈,突然俯冲下来,用喙啄向一段隐藏的戾风丝——那里缠着个戾风虫巢!
“它在帮我们!”冰璃的冰纹能量立刻跟上,冻住虫巢周围的戾风丝,“石牙!”
石牙的合金锤精准落下,虫巢炸开,黑色的戾风虫四散逃窜,却被星骸鸟们叼住,一口一个吞了下去。木穗趁机将星轨丝接向那段被虫巢缠住的断口,这次她学乖了,让星轨丝故意带了点毛边,方便和旧丝咬得更紧。
“原来星骸鸟是在帮我们清理戾风虫!”阿砂的红砂能量在碎星间画出保护罩,挡住飞溅的碎石,“它们被戾风丝缠得太久,我们帮它们解了困,它们也在报偿!”
最大的断口接好时,整座碎星谷突然亮起银白的光。所有被接好的星轨丝同时发光,像条银色的星河,将碎星串联起来。初代星轨织者和合金匠的影像在光河里浮现,织者的丝缠上匠人的锤,两人对着“念想号”的方向笑了笑,影像化作无数光粒,融入木穗的星轨丝和石牙的合金锤。
木穗的星轨丝突然变得更柔韧,丝身上浮现出初代织者的标记;石牙的合金锤敲戾风结时,锤身会自动亮起——那是初代合金匠的回火纹。
星骸鸟的首领落在布星兽旁边,用喙轻轻碰了碰它的项圈,像是在道谢。布星兽摇着尾巴,把阿砂给的光粒叼给大鸟,大鸟衔着光粒,突然振翅飞向碎星谷深处,几秒后带回根闪着金光的星轨丝——那是补星阵的“主丝”,断口处还留着初代织者的结。
“是主丝!”木穗的眼泪突然掉下来,“补星阵缺了主丝,永远都是散的……”她的星轨丝颤抖着靠近主丝,这次不需要石牙帮忙,新旧丝像久别重逢的伙伴,自动拧成了一股。
碎星谷的光突然变得温暖,那些悬浮的碎石不再碰撞,而是沿着星轨丝的轨迹缓缓转动,像个巨大的星钟。冰璃的培育箱里,同生草的叶片指向谷心,那里的星轨丝正在编织新的图案——是“念想号”的轮廓。